在原本历程中,孙策和吕布基本上没有交集,自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可在这个时间线上,要问孙策最讨厌谁,那刘备和吕布都在其列。
这两个昔日的盟友,可谓是伤他最深,害他最惨的两个。
尤其是吕布这货,之前若非吕布临阵倒戈,他也不至于败得如此惨烈。
此时听得周瑜要他联系吕布,孙策内心便升起了一股厌恶道:
“公瑾又非不知吕布与我军之仇,若非此人背信弃义,我军岂会至于今日之状?”
“昔日文表被其掳去,吾便有意讨之,幸得诸位相劝,方才未曾北上。”
“而今刘备进军至此便罢,何至于又要去牵扯此人?”
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被吕布坑了之后,他现在很难升起对吕布的信任。
但他这么一说,周瑜苍白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道:
“莫说兄长厌恶此人,实则小弟亦不愿在与吕布交际。”
“然则如今行事如此不利,我军若不求一外援,绝非刘备军对手!”
“兄长或许不知,刘备已非当日我军所见之人。”
“现在其麾下智谋之士绝计不止秦瑱,那刘子扬与鲁肃便不多言,还有一人兄长恐怕听都未曾听过!”
“小弟此次所以惨败,便是源于各处算计,根本无法施展!”
说着,他便将这一次兵败的详情告知了孙策,包括他怎么打算,怎么布置,敌军又是如何反应一一告知。
孙策听着周瑜之言,自是一阵惊奇,他对此战细节知晓得并不多。
没想到这一战周瑜对敌的并非单是秦瑱和鲁肃?
如此想着,他又回想起了之前九江和庐江两郡的异状,突然惊醒道:
“却如公瑾所言,敌军除了秦瑱等人之外,此次庐江多半还有一人出谋划策!”
他之前就在奇怪刘备还没动军,是谁可以调动两郡兵马。
现在看来,周瑜的预感不差,庐江方向必然还有一个人再帮忙谋划!
也就是说,这一次周瑜几乎是在三个人同时谋划之下方才兵败!
思虑之间,孙策已然是眉关紧锁,意识到了现在的困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的困境不单是刘备的实力碾压,还有麾下谋士的计谋碾压!
秦瑱一个人就已经足够可怕,现在又多了几个谋士同时谋划,他如何扛得住?
现在他麾下随着秦松离去,谋士仅有张纮、陈端二人。
而陈端身体本来就不好,自从年初开始就时常有恙,周瑜现在又成了这样,凭张纮一个人,真能和秦瑱等人掰腕子么?
如此想着,孙策不由站起身来,缓步思虑前路。
周瑜见之,则是喝了一口水,继续斜躺在榻上沉声道:
“吾知兄长现在厌恶吕布其人,但凡成大事之人,不可以全凭个人所欲行事!”
“便如刘备其人,吾闻此人好华服,喜音乐,是为喜好享乐之人。”
“然自其起兵之后,形容简朴,为彰仁义,礼贤下士,与平民百姓尚能同席而坐!”
“故得秦瑱之后,凡此人动兵,必能得外援之助,或吕布,或陈登,或刘表,以至曹操,皆可同桌而饮。”
“由此方成今日之势,将我军逼至如此境地!”
“小弟思虑兄长天性阔达,喜好结交贤士,文武之能,皆不逊刘备半分!”
“何以如今困守于此,尚不知一改前态,结交外援?”
“眼下曹操多半无力与刘备相争,刘表又被吕布拉拢,我军能求之援,唯有吕布一家!”
“兼之文表尚在吕布麾下,只要兄长肯发信前去,吕布必会出兵。”
“若他肯袭击九江郡,刘备首尾难顾,攻势必然受挫,我军只需坚守待得刘备兵乏粮尽,则大事尚有可为!”
孙策听着其言,不由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道:
“话虽如此,吾闻吕布与刘备结盟,而今又有北上之意,岂会轻易相攻?”
见他终于松口,周瑜就露出了一抹笑意道:
“吕布其人重利而轻义,之前我等所以说不动吕布,一则在于彼人无利可图。”
“故秦瑱许之以利,便说动吕布与我军为难!”
“二则彼时刘备之势尚不如我军,以一郡之地,威胁不到吕布安危!”
“而今则不然,刘备占据豫州淮南等地,今又以太史慈进驻豫章,江东之地三分已在刘备之手。”
“又有淮南秦瑱所建工坊,日进斗金,吕布岂能不眼馋?”
“我军只需与之言说利害,吕布此人必然会出兵相助!”
在他话语之间,孙策已被说动,犹豫了一会便点头道:
“可议可行,便依贤弟之言,但虑出使之人需沿海路北上,非机敏之人不可,不知何人可担此任?”
周瑜见他询问任选,即将碗放在旁边桌上道:
“若论北上之选,小弟已思虑过,当今我军麾下众人,唯有顾元叹可北上行之!”
但孙策一听他推荐顾雍,顿时便有些犹豫道:
“彼等吴郡士族皆怨我之前屠戮过重,而今刘备前来,此人未必愿意北上啊!”
“再者,顾雍此人昔日从蔡中郎而学,与秦瑱有兄弟之谊,此人可信否?”
“兄长此言差矣,若是顾元叹不可信,那我军麾下便再无人可信!”
见孙策担忧顾雍难以成事,周瑜即一脸坚定道:
“顾元叹实为君子,昔日从蔡公而学,连蔡公都赞叹不已。”
“不仅赐名为雍,且赐字元叹,若说秦瑱此人习得蔡邕之才,元叹便得蔡公之德!”
“此人虽历来不苟言笑,却重儒家之义,不会不尊令而行事。”
“主公只管让此人北上,凭此人之能,瑜担保吕布必会出兵!”
面对周瑜的强烈推荐,孙策终于不再多言,同意了这个计策。
随之他便让周瑜好生在芜湖休养,待得康复之后,再行出战。
本来周瑜是准备即刻归队的,但架不住孙策态度坚决,且芜湖同样可能是这一战的前线,他索性便应了下来。
由此孙策在芜湖呆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就令原本驻守此地的徐逸照看周瑜,又带着吕蒙、韩当、邓当等人返回了营寨。
随着周瑜给孙策定计,江东方面也开始动作了起来。
一封封军令朝着各处发出,各县便进入了战备状态。
水军大将钟离绪也从吴郡世家临时抽调商船,组成了一支小规模海军,停在了丹徒以东。
而在这过程之中,刘备的兵马也终于来到了前线阵地枞阳。
枞阳这个原本刘勋麾下的一个水军大寨,瞬间便汇集了刘备的麾下的文武精英。
文臣以秦瑱为首,刘晔、简雍、诸葛亮、王粲、裴潜同在麾下。
武将则是以张飞为首,依次是鲁肃、陈到、桥蕤、梅乾、陈策、甘宁、魏延等人。
加上南边赵云、徐盛、太史慈,几乎动用了刘备现在能动用的全部力量!
一时群臣会集,刘备自是大摆宴席,宴请众人。
席上听得此战众人之功,大力表彰了鲁肃、甘宁、诸葛亮等人。
鲁肃和诸葛亮自不用说,一直为刘备所重。
只有甘宁见得刘备,便是一脸激动的单膝跪地道:
“宁昔日在荆州久闻使君仁义之名,难得一见!”
“今幸得军师指点迷津,方得投入明主麾下,还望使君收纳!”
其实他现在早已经算是刘备军一员,只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刘备,自然要表一番忠心。
结果他一跪下,刘备就直接快步走下坐来,一把将甘宁扶起道:
“兴霸休要如此,备有何德才,当得如此大礼?”
“我闻卿此番连斩江东二将,又得大破敌军水寨,真乃世之悍将!”
“今得兴霸来投,实乃备之大幸,哪有不纳之礼!”
说着,他细细打量了一下甘宁周身,顿时笑道:
“吾闻兴霸喜锦衣出行,而今岂无锦衣随身?”
言语之间,就将身上穿的黑色锦衣直接脱给了甘宁穿上。
二人身材差不多,披上黑衣之后,甘宁自是更显威武。
可他历来不为人所重,而今刘备初见,便知他喜好锦衣华服,且自解衣衣之,这是何等看重?
一时间感动得甘宁热泪盈眶,暗道一句真吾主也!
众人见得此状,似秦瑱张飞等人都知道老刘历来如此,对人主打一个亲和。
而刚入刘备麾下的裴潜见得此状,便是一阵点头,心道刘备此人真乃雄主,远非刘表可比!
光是这份收买人心的手段,刘表就是一辈子也难学到皮毛。
他本来只是先来淮南看看,没想到卷入了刘备南下之战,如今见得刘备如此,便没了离去之心。
随之一场宴会开启,秦瑱又相继将魏延、裴潜引荐给了刘备。
见秦瑱出去一趟,不仅解决了水军之患,还给自己拉了一票人才回来,刘备心中便是一阵感动道:
“今使军师出使荆州,本欲联结刘景升讨贼,不意又邀来诸位贤才。”
“此等大功,又叫备如何犒赏方才是好?”
秦瑱见他如此模样,便摇头一笑道:
“诸位之所以前来,乃聚大义于此,却无在下之力!”
“但叫此番能快些平定江东,早些回去见见妻儿,便足在下之愿矣!”
众人见他这番言语,自是大笑不已,秦瑱这话虽是表示自己之愿,却也是在某种意义上藐视江东兵马。
秦瑱作为军师尚且如此,自是让众人信心满满。
独有刘备见之,指着秦瑱无奈一笑。
别人只道秦瑱是玩笑话,只有他知道秦瑱是真的这么想的!
他这个军师没别地坏处,就是太过恋家。
但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并不是坏事。
以秦瑱这种能力,若是再不恋家的话,天下恐怕无人敢用。
如此想着,他便在心中功劳簿上默默给秦瑱记上了一功,随之便与众人饮宴了起来。
这么一场欢宴之后,第二天中午,刘备军便开启了一场军议。
主题自然是关乎如何进军的,针对如何进军的问题,刘晔给刘备提了一个兵分四路之策!
简单来说,便是主力从枞阳南下,经繁昌杀入丹阳。
另外分兵一路沿江上东进,袭扰春谷、芜湖、石城、江乘等城。
再传令赵云、徐盛从山路进攻泾县,以太史慈为奇兵奇袭会稽!
听得这四路出击之策,鲁肃和诸葛亮纷纷表示赞同。
目前要打江东,也就这么四个途径,四路齐进,可以让孙策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刘备听得此策,亦是暗自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个想法,多点突破,可以加速他们夺取江东的速度。
可他点着头,却发现秦瑱一直不语,又问秦瑱道:
“子扬建议我军四路齐进,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他这一说,众人自是纷纷看向了秦瑱,便见秦瑱笑了笑道:
“兵分四路,未尝不可,然则吾观此计未必可有成效!”
“因是我军毕竟远来,不熟江东地理。”
“周瑜孙策皆从此地起家,哪里不知何处为险要之地?”
“故莫说分兵四路,便是分五路、六路,恐怕皆有敌军重兵驻守,难以突破!”
众人听此,皆是皱眉不语,唯有刘晔皱眉沉声道:
“那依军师之见,我军此番又当如何进军?”
秦瑱见他问话,便直接一指南方道:
“若依吾策,只需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任他几路坚守,我军只猛攻一路,叫他坚守不得,分兵不能!”
“如此行事,今冬之前,孙策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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