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撵出盛家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附近租了地方落脚……
盛南锦立刻听出了事情里的反常。
这田婆子怕不是后面还有什么招式等着?
她低声交代道,“能不能想办法留意这家人的举动,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也能及时知晓。只有一点,别被他们发觉了。”
三春想了想,“村子里还有几个我的拜把子小兄弟,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去办好了。”
盛南锦笑着道,“没想到三春这样厉害,还有拜把子兄弟。”
三春面红耳赤,“就是年纪相仿,又能玩到一起去,大家便论了序,别的可什么都没做。”
盛南锦点了点头,把留意田婆子一家的事情交给了他。
眼看着中秋节就要到了,甘兴媳妇来商量她打什么馅的月饼。从前盛家都一个灶上吃饭,如今为了招待赵氏,澄碧堂特意请了灶上的婆子,赵氏虽然走了,但灶上的人却没有离开,今年澄碧堂便可以自己打月饼了。
盛南锦道,“你先问问这几个婆子什么馅料拿手?要知道南北方的月饼还有差异,别咱们说出来的她们不会做,那不是给人出难题吗?”
甘兴媳妇笑说道,“还是大小姐心疼人。”
说完便乐呵呵地去了澄碧堂的小灶。
等卫姨娘对账时发现多出了这一笔开销时,她很是诧异地问道,“澄碧堂请了小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负责回事的婆子赶忙低头道,“回姨娘的话,这是舅太太上门时请的,当时您身子不好,澄碧堂那头的甘兴媳妇便去回了窦姨娘,是窦姨娘点头答应下来的。”
卫姨娘听着没有再说,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等婆子们回完了话都退下之后,林妈妈便小声道,“大小姐也真是的,虽说舅太太是客,但家里又不是没有炉灶,何必这样费事呢?何况舅太太一日三餐,能在府上吃多少?她这样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说她不孝顺。这会儿舅太太都走了,她还养着这些闲人做什么?都该请出去才是。老爷那头每日说着开源节流,她倒好……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想都不想,倒把姨娘夹在中间难做人。”
卫姨娘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大小姐是嫡出的,哪怕开销大些也没什么,老爷都不说,咱们说什么?”
林妈妈担心地道,“就怕老爷不去苛责大小姐,可转头就对姨娘摆脸色。”
卫姨娘道,“这是窦姨娘应承下来的,跟咱们可没关系。”
林妈妈一想也对,冲着窦姨娘住的方向撇了撇嘴,“那是个猴精儿,得便宜的事儿她比谁蹦跶得都欢,可一遇到得罪人的事儿,她又跑得比谁都快。”
卫姨娘不置可否,继续翻着账本。
没过两日,盛时许诺私底下给盛南锦四万两银子做压箱钱的消息露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卫姨娘听说知道,脸色苍白地愣了半晌。窦姨娘则是一跳挺老高,扯着嗓子道,“老爷这是要干什么?就是家里的爷们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怎么就便宜了她一个?难道只有大小姐是他的孩子,我的绒儿和缎儿就是捡回来的?”
小节闻声吓得差点儿去捂她的嘴,“我的好姨娘,您可别这么大声。隔墙有耳,小心给人听了去,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可怎么得了?”
这会儿盛时正为田婆子一家的事儿生窦姨娘的气的,要是再生出其他事端,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窦姨娘气得眼睛都红了,“怎么?只许他做,就不许我说吗?”
小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盛南缎坐在一旁,轻声道,“母亲也别着急,这钱不是还没给出去吗?”
盛南绒则更为机敏,语气轻快地道,“这是父亲的钱,他想给谁就给谁,反正家里也没个男丁,多一些少一些有什么区别?父亲的脾气咱们都清楚,你越是不争不抢他给得越多,你越是想要,他却偏不答应,非要拧着来。反正那头还没着急,咱们急什么?我和姐姐年纪还小,三小姐可是马上就要嫁去沈家了,卫姨娘肯定更心焦。”
窦姨娘闻声立刻冷静了下来。
盛南绒见状,笑着道,“大小姐毕竟是嫡小姐,就算父亲多给些,那也是情有可原。至于咱们这些下头的,怎么也要一碗水端平,咱们只看看三小姐成亲父亲是怎么安排的就行了。”
窦姨娘点了点头,“此言有理,这时候跳起来,无异于替他人作嫁衣。”
然后让卫姨娘跟在屁股后面捡便宜。
她才不会那么蠢呢。
盛南绒道,“母亲总算聪明了一回。”
窦姨娘不悦地道,“你这孩子……我这是为了谁?这辈子我还能有什么指望,还不是为了你们姐俩能多得些好处,将来在婆家也不至于太吃亏吗?”
盛南绒道,“母亲的心意咱们都明白,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嘛。”
卫姨娘等了两日,眼见着窦姨娘这边安静得出奇,不由得叫来林妈妈商量道,“是不是还没听到消息?”
林妈妈道,“那怎么可能呢?盛家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喘口气隔着房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那位又是个耳聪目明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卫姨娘诧异地道,“那就怪了,怎么这次这样消停?”
窦姨娘消停得了,沈集却片刻也坐不住了。
尤其是当他得知盛时会给盛南锦四万两银子的压箱钱之后,整个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真是煎熬得不得了。
四万两……就算躺在银子上过,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他当初怎么会被猪油蒙了心智,答应与盛南纱定亲呢?
就算她再好,再温柔……也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既没有官场顺利的舅舅帮衬,也没有嫡出的身份,盛时又能给她什么呢?
想到这里,沈集立刻站起了身,叫来了贴身小厮,“大小姐最近在忙什么呢?”
小厮一听便苦了脸,“少爷,如今大小姐院子里全都换了人,针都插不进去,那边的人不怎么出门,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沈集焦急地说道,“你赶紧想想办法,咱们务必得对澄碧堂的消息了如指掌才行。”
小厮虽然答应下来,却也知道事情十分难办。他想了想,说道,“少爷,要不然……咱们在二小姐身上动动脑筋呢?”
沈集一愣,“二小姐?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的人还有什么用?
小厮低声道,“您仔细想想看,自从出了落水的事情后,大小姐对二小姐的情况一直十分的在意,不但亲自摆了道场,还时常提及,就连舅太太来时还特意吩咐人去寺院里烧了香。眼瞅着就是中秋节了,大小姐必然怀念二小姐,您不如想想办法,借着这次机会和大小姐走得近些。”
沈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他立刻来了主意,抓着小厮的衣领,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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