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冉神色淡淡地道,“一个人有心害人,哪还在意什么好处?你们可别忘了,去年的花会上阿锦可是得罪过于小姐的。”
彭玲还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道,“花会?阿锦怎么得罪她了?”
盛南锦更是一脸疑惑。
句容县每年的四月都会举办花会,多由季家挑头,各家都会展出精心培育的花卉,因为彩头着实不菲,甚至连镇江和苏州府的人也会赶来参加,所以异常的热闹。去年花会由孔冉的父亲栽培出来的十八学士摘得桂冠,孔冉面上有光,高兴了许久,所以对当时的事记忆犹新。
而那时的盛南绫因为和盛南锦斗气,被罚了禁足,根本出不得门,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孔冉轻声道,“于小姐的那身裙子……你忘了?”
彭玲张了张嘴,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当时阿锦不小心将茶泼到了于小姐的裙子上,不过当时就已经道过了歉,阿锦还答应赔她几匹好料子,事情不就已经了结了吗?”
孔冉微微一笑,“看来人家不是这么想的。”
彭玲皱着眉头道,“流言这样被传出来,不但谭九小姐名声受损,阿锦和丁家小姐也被连累,于小姐一下子害了这么多人,心肠也太坏了吧?她这个人怎么这样?真是小肚鸡肠,心眼还没有针鼻大。”
盛南锦道,“眼下也不敢肯定就是她做的,说不定是咱们想歪了呢?先别盖棺定论,万一冤枉了好人可怎么办?”
彭玲可不这么想,“除了她还能有谁?当日你和丁小姐出寺之后,最后面的就只有她了。你们要是不信,咱们直接去于家找她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孔冉连忙道,“手里又没有证据,这样空口白牙地找上门去,只怕查不出真相,还要被倒打一耙。这件事急不得,还得沉住气才行。”
彭玲气呼呼地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明面上不敢有动作,只能在背地里害人。要是真有本事,大家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这样背地里使阴招算怎么回事?”
孔冉微微一笑,“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爽快,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彭玲眼见着她一脸笑意,盛南锦又十分淡定,不禁着急起来,“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像是没事儿人一般,流言再这么传下去,阿锦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们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将脏水都泼在了她的身上,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盛南锦的名声本就不好,要是再这么下去可就翻不了身了。
盛南锦闻声道,“流言止于智者,咱们又不能只手遮天,旁人喜欢说什么,也只得由着她去,反正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不必心虚,就算谭九小姐找过来,我也仍是这句话。至于她信不信,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孔冉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那谭九小姐摆明了是个不好相处的,万一因为此事记恨上阿锦,那可如何是好?”
彭玲道,“怎么?难道她还敢报复不成?”
这也说不准。
谭凤珠可不像个好说话的人!何况被人这样指指点点,换作是谁都受不了。
盛南锦心平气和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会儿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不如放宽了心,只等着他们的动作好了。”
孔冉佩服地道,“你这心态可真好,要是换了旁人这会儿早就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急有什么用?
又解决不了问题。
盛南锦道,“如果谭家那位六太太够聪明的话,这会儿就该想借口告辞回家了。湖州离句容这么远,流言一时半会儿传不过去,她正好能回去向家里解释清楚,让谭家出面想办法消除影响。再这么耗下去,怕是不好交差。谭凤珠走了,事情也就了了,我也不用担心了。”
孔冉道,“我看那六太太是个伶俐有内秀的,说不定已经在着手安排了。只是谭家与季家的婚事没谈成,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彭玲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闻声心不在焉地道,“你们这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理会他们去呢。不成最好,要是季家大少爷真娶了谭凤珠,以后少不得要和她打交道来往,难道你们心里就不膈应?我是瞧不上她那劲儿劲儿的模样,好像谁都不如她,欠了她多少钱似的。倒是谭家那位十三小姐很对我的胃口,一口一个姐姐叫着,让人看了就喜欢。”
孔冉和盛南锦交换了一个眼神。
孔冉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谭家的十三小姐才认识多久?你可别被人几句花言巧语给哄骗了,我瞧着那位十三小姐的眼神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个有主意的人。你小心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彭玲不服气地道,“我这个人虽然藏不住话,但又不是真的傻,难道连这些也不知道?那十三小姐远在湖州,年纪又比我小上一大截,不过是有缘凑在一起说上几句话罢了,等她回了家,这关系自然也就断了。我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被她给绕进去呀。”
孔冉笑着道,“还行,起码脑子是清醒的。”
盛南锦也道,“我们是怕你着了人家的道,最后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们就不操这个心了。”
彭玲道,“你还有心惦记我?还是想想如何把自己从这流言里摘出来吧。女孩子的名声尤为重要,你也到了定亲的年纪,要是被人传得太过不堪,将来议亲的时候可怎么办?”
盛南锦道,“有些事得慢慢布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彭玲摇了摇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真不让人省心。可惜岳佲家里没有适龄的男子,不然我就给你们出面牵红线了,到时候咱们做了妯娌,一辈子不分开,那该有多好?”
孔冉哭笑不得,“谁要和你做妯娌了?你自己觉得岳家好,我们还未必看得上呢。”
彭玲一听立刻叉着腰维护起未来的婆家来,“岳家哪里不好,你倒说出来让我听听。”
盛南锦在一旁听着,思绪却忍不住飘向了别处。
她琢磨着如何才能从当下的流言中抽身出来。
对付流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创造出一个更加劲爆更加吸引眼球的流言出来。她思来想去,等孔冉和彭玲一走,便将三春与尺素都叫了过来,“你们想办法打听打听,于家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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