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纱一听果然十分高兴,盯着手中未完成的香囊出神,“我也没什么能为表哥做的,只是尽一点自己的心意罢了,他若是喜欢那自然最好,若是不喜欢……”她微微蹙眉,显得很是担心,“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海棠笑着道,“单是这份心意,就已经很难得了,表少爷肯定爱不释手,哪会不喜欢。”
盛南纱道,“你们别只顾着说我,给姑太太的这个香囊,一定要用些心思才好。她见惯了好东西,最是挑剔,可别被找出错处来。”
有心找错的人,自然看什么都是错。
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海棠心中盘算着,嘴上却轻快地答应下来,“三小姐放心,我们两个一定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做。”
盛南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等到香囊做好,送到沈集面前的那一个,他看也没看得丢到了一边,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
盛氏则拿着香囊打量了几眼,一脸嫌弃地道,“这花样也太老了,如今谁还会带这种东西在身上,没得让人笑话。”
得到消息的盛南纱委屈得不行,抱着枕头哭了起来。
海棠和月红怎么劝也不劝不好,又怕盛南纱伤了身子,只能硬着头皮去见卫姨娘。
正在和府内婆子议事的卫姨娘匆匆赶了过来,细问起缘由,“好端端为什么要哭?”
海棠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了。
卫姨娘的心口堵得不行,怒其不争地道,“谁让你费心讨好他们去的?这些年我都不曾让你动过针线,你倒好,由着别人作践去了!你要是真有这闲工夫,怎么不给我和你父亲做点儿东西?我真是白生了你,什么也指望不上。”
盛南纱哭得更伤心了,“我能怎么办?明明知道姑姑不喜欢我,若是不好好在她面前表现,将来还能安生过日子吗?”
卫姨娘咬牙切齿地道,“你好歹也是盛家的小姐,只要你行事稳妥不被挑出错处,她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她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盛南纱只是哭个不停。
卫姨娘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回你父亲,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将来哪怕你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将你丢到沈家去。”
盛南纱哭声戛然而止,满脸泪痕地道,“您……您不能这样……”
卫姨娘道,“这还没进沈家的门,你就已经这副鬼样子,要是真嫁过去,还不得整日以泪洗面?就算再怎么不好,也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宁可留你在我身边孤独终老,也绝不会让你由着别人欺负。”
盛南纱连忙道,“谁欺负我了?我要是嫁不成表哥,宁愿去死。”
卫姨娘脚下不稳,险些摔倒,“你……你为了一个男子,居然连父母也不肯要了?”
盛南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倔强着不肯认错。
卫姨娘失望地道,“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十几年的悉心栽培,到最后居然什么也没得到。既然如此,你就去嫁吧,只是将来若是后悔,也别到我们面前哭诉。”
盛南纱见母亲这样,小声道,“我不会后悔的。”
“好!好!好!”卫姨娘冷笑着道,“那我就睁大了眼睛看着,看看你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
话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盛南纱有点儿傻眼,立刻抓了一旁的林妈妈道,“母亲不会真生我的气吧?”
林妈妈虽然也觉得她怒其不争,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哪舍得说一句重话?只能轻声安慰道,“三小姐放心,姨娘正为别的事烦心,因此说话重了些。你们可是亲母女,哪有隔夜仇呢?等回头您说两句软话,她自然也就好了。”
盛南纱听话地点了点头。
林妈妈赶着去找卫姨娘。
此时卫姨娘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厅堂内呆呆出神。
林妈妈快步进来道,“姨娘快别气了,仔细您的身子。”
卫姨娘苦笑着道,“我要是为她生气,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我算是彻底看清了,在她眼里,父母都不算什么,只有那个沈集才是金疙瘩。我横扒拉竖挡也不顶用,她是铁了心要去沈家,我若是再拦着,岂不遭人记恨。”
林妈妈道,“三小姐自小就爱慕表少爷,您不是早就知道吗?”
卫姨娘道,“本以为她大一些就会懂事些,没想到还是如此的任性。也是怪我,小时候太过娇惯她,如今想管也管不住了。”
林妈妈道,“表少爷一表人才,与三小姐青梅竹马是最好的良配,您有什么不满意的?”
卫姨娘冷冷地道,“沈集再好,心思不在纱姐儿身上,又有什么用?”
林妈妈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卫姨娘道,“姑太太的态度还不明显吗?就算纱姐儿嫁去了沈家,又能有什么好日子?此刻回心转意还来得及,真等到木已成舟之际,说什么都晚了。可你看纱姐儿,就算有十头牛也未必拉得回吧?”
林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还没成亲吗?等成了亲,小两口腻腻乎乎在一处,感情自然就好了。”
卫姨娘道,“你也不用拿话安慰我,咱们姑且走着瞧吧。”
盛南纱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窦姨娘的耳朵里,她不屑地笑了笑,拿了几包娘家送来的新茶叶,起身便往澄碧堂走。
盛南锦装病正无聊,听说窦姨娘来访,还以为是有什么消息,立刻精神百倍地见了她。
窦姨娘语气轻快地将盛南纱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道,“谁家的姑娘没有几分内秀,也不知道卫姨娘是怎么教导子女的,咱们家的三小姐竟是如此的大胆。虽说已经议了亲,但毕竟还没有过礼下聘,八字没画完最后一撇,哪有上赶着给人送东西的道理?偏偏人家还没放在心上,真是丢死个人。”
盛南锦实在不愿意搭理和沈集相关的事,闻声很失望地放下了茶杯。
窦姨娘看在眼里,略坐了坐便借口有事告辞了。
盛南锦撑着下巴发起了呆。
从前‘她’与盛南纱一个屋檐下住着,对她还是很有了解的。以她的性情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见是真的急了。
毕竟盛氏已经摆出了退亲的态度,也由不得她不急。
只是盛南锦没想到,平日里不动声色的盛南纱居然如此喜欢沈集,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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