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正色说道,“我向姨娘保证,只要姨娘帮了我的忙,绒姐儿和缎姐儿的婚事我一定尽全力相助,绝不推辞。”
盛南锦的能力有多大窦姨娘心中有数,与其说自己希望她能出力,倒不如说指望她身后的惠仲文的势力。
那才是最有话语权的。
窦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但愿大小姐能记着今日所说得话。”说完便压低声音道,“也不知道姑太太打的什么主意,竟然让贴身妈妈出去买了些不入流的东西到家里来……”
不入流?怎么个不入流法儿?
盛南锦见状立刻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子,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窦姨娘还有些难为情,不过看到她凝重的神色,知道轻易揭不过去,索性直接说了,“是一种催情的药物,名叫软香散,只要掺进饮食里,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让人失去意识,由着人摆布。”
盛南锦大惊。
她没想到盛氏连这种肮脏手段也使得出来。
至于那软香散是用来对付谁的,已经不言而喻。
盛南锦气得脸色苍白,咬着牙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搞来的?”
窦姨娘道,“正经儿地方自然是没有的,但那勾栏瓦舍却轻易便可获得,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盛南锦气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沈集的前程,盛氏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连良知道德也不顾了。
窦姨娘小声安慰道,“好在提前知晓,大小姐这头也能尽早做些安排,不至于中了旁人的算计,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是因为盛南锦早就怀疑盛氏不会轻易罢休,所以特意安排了眼线,否则的话……自己岂不就要由着他们欺负了?
盛南锦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没想到盛氏和沈集如此大胆,居然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最后逼她就犯。盛时最重视家族名声,到时候肯定不愿意声张,更别提为她做主了。就算舅舅想要出头,可木已成舟,他又能使上什么力气?
最后的结果便是她由着盛氏母子拿捏,再没有反抗的余地。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盛南锦渐渐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道,“拿到软香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们要怎么做?”
窦姨娘道,“我买通的那个眼线没什么见识,听说了这些之后就急着来找我邀功,后面的话并没有听到。不过姑太太再厉害也不敢在家里行荒唐之事,何况内院又不是人随便就能进去的,便是表少爷也不行。只要大小姐不出澄碧堂,难道他们母子还能跑过来给您下药吗?以我看……总归还是要在外面想办法的。”
盛南锦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盛家的眼线太多,澄碧堂又都是盛南锦的人,盛氏想在这里占到便宜几乎不可能。
窦姨娘继续道,“之后不管姑太太说什么做什么,您全然不必往心里去,继续养病就好了。只要您这边不动,姑太太折腾得再厉害也没用。”
盛南锦点了点头,感激地道,“多谢姨娘,这份人情我记在心上了。”
这倒不是虚伪客套的假话。
肖管事虽然查到盛氏身边的贴身妈妈时常外出,却并不清楚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窦姨娘却能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并来提醒自己,这便足以让人感激万分了。
要不是她,自己还真容易掉进盛氏所布的陷阱里去。
窦姨娘道,“我在家里也没什么指望的,只要大小姐能照顾我的两个女儿,那便没有白费我这番功夫。”
等窦姨娘走后,盛南锦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气得手脚冰凉。
陈六儿媳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着她脸色难看,有些担心地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盛南锦轻轻摇了摇头,想着拆解盛氏手段的对策。
自己肯定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最好能顺水推舟,彻底绝了盛氏和沈集的念头才好。
盛氏既然能做出这样的计划,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不如等着她找上门好了。就像窦姨娘说的,只要自己不上道,难道她还能强拉着自己灌药不成?
盛南锦稍稍平复了下心情。
只是她左等右等仍不见盛氏有什么动作,就在她以为盛氏已经放弃的时候,她总算找上了门。
听说是盛氏拜访,盛南锦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故作虚弱地对陈六儿媳妇道,“将姑太太请进来吧。”
陈六儿媳妇很快便将盛氏领到了内室。
盛氏见盛南锦背靠着软枕,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整个人却没精打采的,的确像是生了一场重病一般。
她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道,“哎哟,我可怜的阿锦,怎么病成了这样?吃过药了没有?”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盛南锦轻声道,“已经吃过了,姑姑怎么有空来了?”
盛氏见状也不兜兜转转,直言道,“我这两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夜夜梦到你死去的祖母,嚷嚷着骂我不孝,说她走了这些年,一场法事也没有为她做,让她在那边受苦。哎,也是我不孝,手头上的杂事太多,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母亲找来了,又眼瞅着到了年底,我便想着去慧心庵给她连做三天的法事,也省着母亲不满。她老人家生前最疼你了,你这身子又始终不见好,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说道,不如跟我一同去,咱俩既能做个伴,也能安一安老太太的心。”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慧心庵乃是修苦行的地方,不但位处深山,而且庙里没什么香火,平日里去的人很少,自己要是跟着盛氏过去,到时候大门一关,自然是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盛南锦差点儿冷笑出声。
不过当着盛氏的面,她还是装出了一脸的惊讶,“祖母一生慈善,早该去西方极乐世界享福了,照姑姑这么说,难道她老人家竟然去了修罗地狱吗?”
既然盛氏敢把自己的老娘搬出来,她也不介意再填一笔。
盛氏为难地张了张嘴。
她怎么敢诅咒母亲呢?
可为了儿子,她还是咬牙点了点头,“我也正奇怪呢,说不定就是个怪梦,等到了慧心庵让那里的尼姑帮着拆解拆解好了。”
盛南锦道,“姑姑也瞧见了,我现在连下地都费劲,怎么跟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姑姑自己去吧,等我好些了再去寺里给祖母烧香祈福。”
盛氏哪肯轻易放弃,“我瞧着你这病也透着几分古怪,还是跟我一起去得好,说不定做了法事,你这病也就去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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