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此一事,于家声明受损,于小姐再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怕是十分的艰难了。
丁艳道,“这也怪不得旁人,要不是于小姐有害人之心,故意散播谣言,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所以说做人啊,还是要善良一些才好。人不报,天还要报呢。”
盛南锦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轻轻点了点头。
桌上虽说都是年龄相仿的人,但因为彼此不熟,加上季大小姐身份尊贵,一时间谁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上难免有些冷清。
盛南锦只得找了话题向季寻溪问道,“老夫人身子可好?今年过年你哥哥回来了没有?”
季寻溪猜到盛南锦的用意,配合地说道,“多谢姐姐惦记,我祖母一切都好,我哥哥一个远在京城,一个陪着师长外出远游,都没有回来。我祖母还说冷清,我母亲也不高兴,特意写了信把两个哥哥都给骂了一通。”
有盛南锦起了话头,又见季大小姐是个好说话的,彭玲便放下了戒备,好奇地问道,“季大小姐,我问您一件事成不成?”
季寻溪眨了眨眼,“姐姐有什么话只管说。”
彭玲道,“今年十五上元节,咱们县里还举办灯会吗?”
这是她眼下最挂心的一件事了。
“哎哟,这我还真不知道。”季寻溪道,“我常年在内院走动,多是陪在祖母身边,外院的事儿不怎么过问。不过姐姐既然好奇,等我回头打听打听,有了准信再告诉你。”
彭玲顿时对她增添了不少好感,笑着道,“那可多谢你了。对了,您和谭家的十三小姐还有联系吗?她走的时候还托人送了东西给我,原想着过年时我也还分礼,可思来想去往哪送都不知道,您要是什么时候往谭家送东西,能不能叫上我一起?”
季寻溪深知谭家的伎俩和打算,又清楚母亲对他们的行事作风没什么好印象,因此和谭家始终保持着客气又疏远的距离,并没有太深的交往。哪怕谭九小姐和谭十三小姐到家里小住时,她也一直能避则避,从来不主动与两人走动。
听到彭玲的话,季寻溪语气轻快地道,“这还不简单吗?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我让人告诉姐姐一声就是了。”
至于机会什么时候有,那就不好说了。
彭玲却看她更加顺眼了,“你喜欢什么?到时候我也送你一份儿,不能让你白忙!”
季家唯一的大小姐,上头父母宠爱,哥哥疼惜,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哪就轮到彭玲现眼了?
孔冉轻轻按住激动的彭玲,客气地道,“不知道今年的灯会什么主题?我记得去年好像是天宫祥瑞,各式的花灯也都和仙人有关。人在灯中过,仿佛走在仙境,当真是美不胜收,眼睛都不舍得眨。”
“是啊,是啊!”提到玩乐,就没有比彭玲更有发言权的,她一脸喜色地道,“最终夺得头彩的花灯是季家的福寿禄三仙,不但寓意好,扎制的手艺也是万里挑一,那灯笼挂在高处,如同仙人驾云而至,把人都看傻了眼。”
这种热闹场合,盛南绒和盛南缎是从来都没去过的,因此听得悠然神往,眼睛都比平日亮了几分。
盛南绒更是小声问道,“是家家都要扎灯参与评比吗?夺得头彩的人可有什么奖励?”
彭玲道,“但凡有能力的人家,当然要去比试一番了,要是真能争得头彩,可有八百两的赏钱呢。”
这么多——盛南绒很是惊讶。
彭玲则继续道,“不过有季家在,这笔赏钱多半是落不到别人手上的。”
这话听着很是别扭,感觉季家像是仗势欺人一般。
尤其季大小姐还在桌上,孔冉连忙在桌下掐了彭玲一把。
彭玲会意,赶忙解释道,“我可没别的意思,谁让季家的花灯扎得好,年年都能得个第一呢。大伙心服口服,没一个去质疑的。”
真是越描越黑。
孔冉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好在季寻溪并不在意,而是轻声解释道,“家里这种事多是管事负责,至于灯会是什么主题,则由县府衙决定,我父亲是不会过问太多的。”
一句话便解除了彭玲的尴尬。
大家的话头也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灯会上。
丁艳小声问道,“今年十五的灯会,你们要去看热闹吗?”
彭玲道,“我是一定要去的。难得有这样的场面,不去不是太可惜了吗?先前中秋的灯会就被我给错过了,让我好生遗憾了一阵。听说还放了河灯?那场面一定好看。”
她满脸悔意,显得尤为可惜。
盛南锦忍不住笑道,“你的心里就装着玩儿。”
彭玲大言不惭地道,“玩乐也是人生的一部分,要不然总窝在家里做针线,人都要待傻了。你们几个去不去?咱们可以做个伴,最好能找个安全地方落脚,一边喝茶一边赏灯,那才美呢。”
丁艳道,“那样的大场面,临街铺子的雅间肯定一房难求,怕是早就被人定光了。”
孔冉也道,“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儿,这个时候还真定不下来。”
彭玲便问起盛南锦和盛南绒、盛南缎姐妹的安排。
盛南绒和盛南缎哪敢拿主意,等着盛南锦开口。
盛南锦轻声道,“那样挤挤攘攘的场面,想想就够了。我多半是不会去的,要是你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倒是不妨告诉我一声,让我也跟着长长见识。”
彭玲大失所望,“你说我怎么就认识了你们这些个又懒又没趣的人?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换几个人结交的。”
这当然是玩笑话,惹得桌上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孔冉道,“现在后悔也来得及,要不要我替你引荐几个与你性情相投,能玩到一起去的?”
彭玲伸手要去掐孔冉的脸,却被她灵巧地避开了。
气氛正好,忽听不远处传来季太太的声音,徐徐说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慧心庵年前受了灾,禅房和庵堂都受了不小的损失。说起慧心庵,在句容县也有百年之史,大家平日里拜佛诵经,供灯祈福,还是十分灵验的。别的不说,夏日里乘凉躲清静,除了这里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何况又是为庵堂出资,惠及家宅,兴旺后人。今日把大家请过来,也是希望集众人之力,帮慧心庵挺过这个难关。”
一旁的苗太太赶紧附和道,“正是这样,众人拾柴火焰高,大伙都帮帮忙,慧心庵也能早日修缮完工,大家烧香拜佛也有个去处。”
季太太接着道,“我出三百两银子,等慧心庵的修缮完,再捐一百两的香油钱。”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
谁也没想到季家会只出三百两银子,就连岸清也是一脸震惊,显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不过既然季家开了头,后面的人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苗太太率先道,“我们家的情况大伙都知道,虽说顶了个县丞的名声,但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多例银,我们家老爷又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从来不曾私底下收过好处。我与季太太不能比,但既然此事由我挑起,我也不能差了太多,就出二百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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