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结局,也是卫姨娘咎由自取。
盛南锦才不会心软呢。
当初要不是自己命大,这会儿没命的就是自己了。对敌人软弱,便是对自己残忍。
盛南锦波澜不惊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一句话就让窦姨娘明白了风向。
她其实之所以会这么说,倒也不是真心为卫姨娘考虑,而是想要试探盛南锦的态度。毕竟只要她不出嫁,在家里就始终有话语权。尤其她这次上京,竟然促成了内务府的事,盛时对她也得刮目相看,不敢有丝毫怠慢。事情虽然是惠仲文办的,可要是没有盛南锦这层关系,怕是也不会如此顺利。
盛南锦这会儿就是家里的财神爷,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窦姨娘轻声道,“这事都是人自己做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当真是怪不得旁人。当初要不是卫姨娘黑了心算计大小姐,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更可恨的是还妄图把我拉下水,幸好大小姐是明白人,明察秋毫,要不然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盛南锦提醒道,“卫姨娘虽然恶有恶报,可到底是个不安分的。姨娘也要盯紧了,免得再生出什么风浪来,不好收拾。”
窦姨娘会意,笑着道,“大小姐放心,这其中的利害我是明白的。”
盛南锦道,“姨娘是聪明人,原本不需要我多嘴的,只是家里杂事太多,怕你一时顾及不到,再着了旁人的算计。”
窦姨娘道,“有大小姐,哪能看着我吃亏呢?”
正说着,外头有婆子找了过来,“老爷说家里邹姨娘最近睡得不好,咱们家早先有一架紫檀木雕了石榴葡萄花样的老式木床,从前是老太爷院子里的,后来被搬到了库房里。老爷说紫檀木有凝神安眠的作用,雕花寓意也好,让您开了库房找出来,指挥小厮送到邹姨娘的院子里去。”
窦姨娘的神色便有些冷了下来,“没瞅着我和大小姐说话吗?”
那婆子是跟在盛时身边服侍的,自然也不怵窦姨娘,一脸笑容地道,“大小姐回来是喜事,老爷心里也高兴,可如今家里谁的事儿能大过邹姨娘去?老爷既这么吩咐了,姨娘就赶紧办了,要是惹恼了老爷可如何是好?”
窦姨娘低声道,“老爷交代的事儿,咱们自然不敢推脱,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找个明白人来看一看?那木床搁在库房里这么多年了,藏污纳垢,这就送到邹姨娘的院子里去,可否合适?毕竟是老太爷的东西,会不会起什么冲突,我一个内宅妇人铁定是不懂的。不过今日既然是妈妈来传的话,回头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只跟你说话,如何?”
那婆子被吓得脸色大变。
如今家里头谁不知道盛时拿邹姨娘当眼珠看,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儿,甚至波及到肚中的孩子,那全家人都别想好过了。
事关重大,婆子也不敢擅作主张,立刻收起了刚才的小觑之心,规规矩矩地道,“这种事还得问过老爷才行……”
窦姨娘淡淡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家毕竟还是老爷做主的。妈妈虽然在老爷身边服侍多年,终究不能帮着拿主意不是?您还是回去问问老爷的意见,然后再做定夺吧。”
那婆子涨红着脸出了门。
窦姨娘生怕盛南锦会多想,赶紧解释道,“我近来管家,家里的这些婆子都不怎么服气,背后议论的有,阳奉阴违的有,甚至有些得脸的敢直接驳我的吩咐。我这也是没法子了,要是再软弱些,怕是家没管起来,先要被这些婆子压在身下欺辱了。”
窦姨娘毕竟是姨娘出身,代管家事名不正言不顺,也难怪那些婆子会不服气了。
盛南锦淡然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姨娘却为父亲生了两个女儿,这些年循规蹈矩没出什么错,父亲难道会向着外人而疏远你吗?”
窦姨娘叹了口气,为难地道,“我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机会能见到老爷,更别提跟他说说话了。反倒是外院的婆子时时都能见着,要是当着老爷的面编排我的不是,一来二去,就算老爷再相信我,怕是也难免会起其他的心思。”
盛南锦道,“既然如此,姨娘这会儿就不该留在这里陪我说话了,不如去前院见见父亲。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的,中间夹着个婆子传来传去的,哪句话的语气不对,也会产生误会。姨娘管家本是极辛苦的事儿,要是因此与父亲产生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窦姨娘顿时醒悟过来,“多谢大小姐提醒,我这就去一趟前院。”
说完就匆匆起身,对两个女儿道,“你们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不等盛南绒和盛南缎反应,窦姨娘已经快步跑出了门。
盛南绒没法子,一脸尴尬地道,“我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儿,别人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就先慌了,大小姐别与她一般见识。”
盛南绒心里很明白,母亲之所以能有今日,完全是因为当初站对了方向。要是把盛南锦得罪了,这个所谓的管家之权也就彻底管到头了。
盛南锦笑道,“就因为心里藏不住事儿,什么都写在脸上,才更容易被人信任,那种心机太深如卫姨娘一般的,反倒无人敢靠近。”
盛南绒松了口气,问起盛南锦的京城之行。
盛南锦只得挑了几件有趣的事情对她说了。
小姐妹听得津津有味,一脸的羡慕。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窦姨娘回来。盛南锦觉得奇怪,便叫了三春去前院打听。
盛南绒道,“长姐奔波了一路,一定累坏了。我们不打扰你休息,先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回头等你养足了精神,我们再来陪你说话。”
盛南锦确实有些累了,闻声不再挽留,让陈六儿媳妇代自己送客。
等两姐妹离开后,三春也跑了回来,“大小姐,窦姨娘被老爷留着说话了,顾大人身边的管事也走了。”
盛南锦皱了皱眉,“家里也没留着他吃顿饭?”
三春笑道,“那倒没有,好像是季家来人将顾大人的管事给接走了。”
盛南锦这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不用管了,咱们也准备休息吧。”
可等她刚刚洗漱完,方管事就找了过来,“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有话要跟您说。”
内务府的事事关重大,从京城邮回来的信又无法面面俱到,盛时自然着急,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以前这种跑腿的事方管事可不会亲自来,最多打发个下人传话罢了。可自从跟着盛南锦去了趟京都,他对家里这位大小姐的印象大为改观,因此一反常态的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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