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萨尔贡有史以来最大的陆军行动已经在中陆展开,帝国的军队消失在南维多利亚的薄雾之中,当他们再次出现在核心圈的时候已是百万大军踏过路基,让维多利亚人再次感受到了几百年前昔日萨卡兹军队碾碎核心圈的恐惧。
大中陆战争显得格外混乱。
在北边,谢拉格与卡西米尔人正在同盟国战线的最前列,充当萨尔贡帝国的前进踏板,天蝎空军从这里起飞,无情的轰炸北方城市。
在东部,莱塔尼亚和炎国军队共同进入乌萨斯东波利亚,撑起了一个广泛绵延的北线,数百万军队在移动和交战的时候波澜壮阔,然而从战略角度而言,南陆军团封锁伯恩施坦因走廊的战役将决定能否封锁维多利亚,断开中陆与萨卡兹国之间的联系。
在南部,伦蒂尼姆战役和索恩河战役影响着维多利亚的全貌,豪瑟尔的大军得到了再一次加强。
艾伯图认为,中陆战役将决定同盟国在这一时期的命运,快速击败维多利亚并夺取核心圈工业,提供新的粒子武器部署位置并迫使希之翼核弹转向是唯一办法。
有超过五百万萨尔贡士兵抵达维多利亚,在拉特兰、瓦伊凡、谢拉格、卡西米尔和南维出发,以一个从四面八方包围攻击的状况发起了猛攻,这次进攻是有大量坦克支持下展开的,凶猛异常。
在李澄的要求下,希之翼和萨卡兹军团开始向中陆转移,大约有30%的萨卡兹军队在这一时期沿莱塔尼亚—伯恩施坦因走廊进入维多利亚,带来了170万人和14547门大炮,这些军队里面包含九个希之翼装甲师。
但是有个窘境,那就是这么一支庞大的军团在维多利亚境内遭遇了补给困境,黑桃铁路的供应主要用于满足维军,李澄不放心把自己军队的补给交给伦蒂尼姆,转而希望在黑桃铁路上延伸出一条新的支线连接维罗纳。
但这又牵扯出了铁路连接的主权问题,这条铁路该属于谁的问题,莱皇希望任何进入莱塔尼亚境内的铁路的主权应属于莱塔尼亚,但是维多利亚大臣认为这实属不公平,战时铁路的权限不应该这样规划,应该控制在维多利亚手中。
在斡旋当中,希之翼打算让维多利亚接受条件,伦蒂尼姆只好表明让步态度,但是莱塔尼亚需要承担一半的修筑金额,而临时补给问题则临时由卡车和陆行舰进行。于是为了连接中陆的战时铁路。
伦蒂尼姆的官员们又赶制出了铁路时刻表,动员计划,铁路网格图,还有基地和补给仓库的编号安排,这些文档可以装满三大仓库,数量多的让人头皮发麻。不得不说,第二帝国的政府相比之下要高效很多,这些事情都没有经过议会批准,而是财政部自作主张,以至于后来议员拿此事攻击自由党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不出话。
希之翼军队得到了明确的命令,布兰迪将军接到了领袖的电话。
李澄告诉他,他的任务是协助维军防御索恩河,并且发生了如下争执:
李澄:“希之翼西方集团军的任务是封锁索恩河,炮兵沿岸部署,确保东岸射界覆盖整条河流,不要让任何一艘萨尔贡军舰进入河水,出现在伦蒂尼姆上。”
布兰迪:“我可以办到,但如果维多利亚人丢失伦蒂尼姆,我们不可能独自在四面八方的攻势下保卫索恩河东岸,到那时,我希望能允许撤退。”
李澄:“不允许,索恩河东岸是拦截同盟国向约克地区推进的最后一道屏障。西方集团军和萨卡兹第四、第五集团军都不允许擅自撤离任何阵地,这等于将维多利亚放弃给敌人。”
李澄:“最高统帅部的底线的是保住半个维多利亚,约克王国及塔拉王国附属地带是绝对不能沦陷的,这关乎莱塔尼亚的西部屏障。”
布兰迪:“如果我在维军溃退的情况下继续固守,敌军会轻易从核心圈城市迂回,我的战线也会大大拉长。”
李澄:“那么我会额外给你抽调新的填线部队,用以堵住伦蒂尼姆方向上的缺口。”
布兰迪:“明白了,领袖。”
尽管领袖对布兰迪做出了保证,但这位将军仍然心里没底,因为领袖指明的填线部队很可能是来自萨卡兹各地的新部队。
这些士兵没有多强的战斗力,面对最强悍的萨尔贡中陆军团时很容易溃退。
在伦蒂尼姆的布洛塞宫内,查尔斯感到形势严峻,他三次责问陆军部遇到的困难,得到的答复均是,前线正在交火,我们无法提供详细情况。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钟,远方的炮火声还是能传遍城市的每个角落,阿尔卡彭山上部署的城防炮的轰鸣最为清楚,每一下炮火都能在空中激荡出令人震撼的回波,说实话这声音让查尔斯尤为沮丧,因为军团的炮火已经可以射到城市内部了。
菲利克斯带来了希之翼的消息,表面协约国正计划着一次庞大的登陆行动,在南陆牵制萨尔贡人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查尔斯很高兴,他衷心对自己的助手说:“我希望能快一些执行这个计划,而不是让我们继续承担绝大多数的萨尔贡主力。”
伴随着一道道午夜钟声,沿着林荫里面和道尔街上传来了天佑维多利亚的呼声,这声音如同海浪般一阵一阵的席卷过来,人群行动的沙沙声紧接着传来,于是皇宫里的机电员将「保卫伦蒂尼姆」的313号调令用电报在午夜下达到各个部队中。
首都官员们从道尔街十号办公室向外看,街道上踏着正步的许多士兵长靴踩在地板上,右臂敬礼,左臂高举棱刺步枪,高呼帝国万岁。
新陆军出发了。
……
皇家戴尔医院,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每个医务室之间回荡,从前线抬回来的士兵大多缺胳膊少腿,目光呆滞,伤势惨烈,由此可以一窥前线端倪。
汤米扯着手里的账单,把它揉成一团,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他知道这笔巨款已经成为了可怕的包袱,许多平民惴惴不安的在附近讨论战事,他起身望了几眼病床内的妻子,眼里满是伤感和无奈。
他打电话给朋友和亲戚借钱,但是远房亲戚一听说治疗费用要几十万镑,立刻就挂掉了电话。
那个对他很好的汽车经理说他不能借钱,因为自己家也有困难,让汤米连连道歉,银行表示他的资产不足,不可能借给他钱。
到头来,他卖掉了自己的店铺,卖掉了所有资产,还是欠下几万镑的债务,已经没办法了。
艾琳娜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身上穿着白色的病服,脸上带着不健康的白色,一动不动,只剩下微弱的呼吸,隔着大门,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心都碎了。
汤米心如刀绞,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一眼,赶紧转过了脑袋,在原地走来走去,哽咽失声。
“说实话,你老婆成了植物人,先不提负债,这笔维持费用你该怎么办?”约翰坐在旁边,一根一根的抽着闷烟,接着问道。
他知道维生装置的费用不菲,这一堆医疗器械,包括源石抑制器每天都要上百镑,汤米该怎么办呢?
汤米脸色黯然,咬着牙落寞说:“我不可能放弃她。”
老约翰哭丧着脸:“你出去卖屁股也搞不来这笔钱啊!”
汤米听完崩溃大哭,一个老爷们哭成这样,让周围的小护士惊讶的回过头,看向一脸尴尬的约翰。
约翰郁闷的捂着脸,他已经决定把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的钱都给汤米了,包括自己的退役费或者抚恤金(如果会有)用来救她老婆,反正自己孤身一人,要那么多钱也没有用。
即便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汤米也不想撒手。
“谢谢你。”汤米哭成了泪人,他现在觉得约翰就是他亲兄弟,没在战场上白救他。
“我们的钱也捐给你吧。”保罗喊着,跟着马特从走廊的尽头走来,笑着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汤米愣了愣,发现可莉莎捧着花跟在后面,路易斯的手里则提了刚买的水果,很奇怪的水果,看起来像是几个紫色的石榴。
“汤米,我们来看你妻子。”可莉莎说,把怀里五颜六色的花束递给他。
“新鲜的水果,吃点吧,这几天看你都快不像人了。”路易斯嘴角微抽,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身边,他真的很佩服汤米,能自己主动来参军,自己是没有这个勇气和觉悟的。
可莉莎安慰道:“放心,你妻子的治疗费,我们都商量好了,我们都会出钱,肯定不会让她治不起病。”
“谢谢,谢谢你们,如果艾琳娜知道你们为她做的事,一定会很高兴的。”汤米抹了抹泪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悲伤的望着医院的大门。
几个人一间门,到了晚上,在房间里点燃了一根蜡烛,由于首都灯火管制的缘故,这里不允许有灯光。
他们陪着汤米彻夜难眠,路易斯看着妹妹送给自己的罐子,约翰摆弄着自己的针线包,时不时点燃一根烟,保罗擦着步枪,嘴里吃着零食,看向窗外的城市街道。可莉莎跟马特玩着扑克牌,有些无聊的时候便慵懒的伸腿望天,汤米看着战友们,更多的目光是投向那扇大门。
“我们拍张照吧。”马特突然放下扑克牌说,他举起了自己的照相机,这照相机已经拍了三年了。
“你真喜欢拍照。”可莉莎说。
“嘿嘿……你们坐好了,我给你们来一张,笑一下。”马特走到了所有人前方,所有人瞬间紧绷目光,
咔嚓!
在昏暗的医院里,六个士兵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而在走廊另一侧,罗伯特注视着战友们,他没有呆在团部,就是一直在这里等了一整晚,明天就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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