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大人,费曼爵士带来的士兵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亚伦侍卫长霍华德匆匆来到营帐,一脸焦急之色地向安德烈汇报。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没想到玛格丽特两女前脚刚走,后脚营地里就出了问题。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解决,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慌乱。
如果是老师,他会怎么做呢?安德烈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看向霍华德:
“是什么原因?”
“好像是因为不满意我们提供的饭食,”霍华德满脸不忿,
“我看这帮家伙就是故意找麻烦!”
“现在有谁在那里主持局面?”安德烈又问道。
“老虎和哈维尔都去了,但效果都不是很好,现在双方正在对峙。”霍华德回答。
安德烈捏了捏眉心,费曼看似是对提供的食物发难,实则是在对自己的权威发起挑战。如果自己做出妥协,那费曼只会更加咄咄逼人。
但如果态度强硬呢?费曼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将冲突升级为战斗?虽然鹰嘴屿开拓领还真不畏惧这一百多个外来者,但它实在是经不起动荡了。
“为我着甲。”安德烈思来想去,最后说道。
“少主您这是?”霍华德瞳孔一缩,有些惊讶。
“如果是老师,他应该会拿着他那把大剑先插在地里,然后笑嘻嘻得和费曼谈判。”安德烈沉声道,
“我没老师那么厉害,就只能依靠这套甲胄了。”
鹰嘴屿西北角,原来关押部落民俘虏的营地内,两拨人正在对峙着,老虎科顿满脸肉疼地看着洒落一地的饭食,大声喝骂对面的战士巴里:
“你他娘的,有本事就来找老子的茬,糟蹋粮食做什么?”
“这是给猪狗吃的东西,不是给奥克兰家族的战士吃的东西。”巴里冷哼一声,一脚踩在热气腾腾的大麦肉粥上,
“既然你们用这种食物羞辱我们,就别怪我们这么做。”
刷!科顿长刀出鞘,他眼睛都崩出了血丝,而在他身后,也有不少开拓者抽出了武器,只听科顿怒喝道:
“把你的脏脚拿开!”
“你不够格,叫你那个愚蠢的领主来。”巴里突然扬起一脚,站在最前面的科顿只来得及挡住脸,可身上却结结实实溅满了肉粥。
“决斗!”科顿放下手,他的怒气已经积攒到极致,他横刀指向巴里,巴里一怔,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想和我决斗?披甲还是无甲?生死决斗还是小孩过家家来两招?”
“无甲,生死斗!”科顿一把推开想要阻拦的哈维尔,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巴里。
“好,是个汉子,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巴里立刻应战,他将身上的甲胄逐一脱下,露出黝黑健硕的肌肉,他抽出挎在腰侧的制式长剑,踏着洒落一地的肉粥走到科顿面前。
哈维尔一看要坏事,连忙左顾右盼起来,在看到身着甲胄的安德烈出现在视线中之后他大喝一声:
“凯撒大人到!”
正要开始决斗的两人闻言一怔,乘着科顿分神之际,巴里箭步上前一剑斩落,科顿来不及闪避,情急之下只得侧身避开要害部位。
只听刀剑入肉之声,巴里的制式长剑深深嵌入科顿的肩膀中,科顿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得单膝跪地,巴里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乘势将剑重新拔出,他举起剑,狞笑着对着科顿的头颅直劈而下。
科顿狼狈不堪地试图格挡,但巴里的剑势何等猛烈,明眼人已经看出这一剑之下老虎必将死去。
可巴里的剑却并没有砍下去,而是硬生生扭转过来,因为一柄长剑直直向他飞来,如果他真的杀死科顿的话,他的身躯也要被长剑洞穿。
巴里定睛一看,只见安德烈一身亮银色甲胄向他发动了冲锋,狮鹫军团战士一时间有些失神,他没想到会有如此不顾贵族风度的怪胎,能强行插手荣誉决斗。
而失神的代价就是巴里被全身披甲的安德烈撞飞了出去,他重重摔在了地上,就连手中紧握的剑都脱了手。
“你胆敢破坏荣誉决斗!你会被帝国所有人所唾弃!”巴里大声喝道,而安德烈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拳头,
“先破坏荣誉的人是你。”
带着铁手套的沉重拳头砸在巴里的鼻骨上,顿时咸的,辣的,酸的全都滚出来,然后安德烈又是一拳砸在他的眼角,巴里一只眼睛崩裂而出,紫的,红的,黑的都绽放出来。
“安德烈!”费曼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他身后的士兵刷的一下举起武器,而安德烈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他扭过头看向费曼,露出一丝野蛮人特有的憨厚笑容,
“糟蹋粮食者。”
“杀!”哈维尔率先举起拳头,几百开拓者齐齐举起武器。
“在荣誉决斗中偷袭者。”
“杀!”声音让费曼麾下的战士齐齐后退一步。
“辱骂领主者!”
“杀!杀!杀!”
安德烈拳头落下,正中巴里的太阳穴,一时间罄儿,钹儿,铙儿一齐做响,巴里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身体疯狂地抽搐起来,安德烈从已经没救的巴里身上爬起来,看都没看脸色铁青的费曼一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科顿:
“还能站起来么?”
“没问题!”
科顿强忍着疼痛艰难爬起,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诺斯而尊敬安德烈的话,安德烈这次果决凌厉的行动则彻底让老虎服气了。
“很好,再去给他们做一锅粥,不要放肉,如果他们还不喝的话就让他们饿着。”
“是!”科顿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还是挺直了身子,即使血液顺着肩膀流下,他也没有动摇分毫。
两拨人马就这么看着安德烈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离去,只留下巴里面目全非的尸体还在地上微微抽搐。
“呕——”
安德烈刚踏入领主大厅的一瞬间就开始呕吐起来,这让跟在他身后的霍华德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前想要查看情况,却被安德烈摆手制止了,他一边吐一边说:
“出去!”
霍华德满脸担忧之色,不过还是依言退了出去,留下就连胆汁都快吐出来的安德烈跪坐在一片污渍中。
他将被呕吐物污染的盔甲褪下,慢慢站起来,安德烈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主位走去,当坐下的时候,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软下来。
和部落民的战斗因为太过昏暗,安德烈其实并没有看到多少血腥的场景,等到天明之后战斗已然结束,虽然那些残缺的尸体依旧让人觉得恶心和胆寒,但和亲自杀死一个人相比依旧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可他偏偏选择了最残暴的手段。安德烈浑身都在发抖,他又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凯撒很希望有谁能拍着他的肩膀,说一些劝慰或者支持的话,可他清楚得知道,这已然是一种奢望。
血与火焰的道路上,虽有结伴同行,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将是孤独前进。
在西北角的营地中,费曼满脸阴沉地看着巴里面目全非的尸体,他没想到安德烈竟然如此狠辣,以迅雷之势就将自己的一臂给彻底斩断,原本他还想和这个众人口中的废物耗上个三五天,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他还想在这片领地站稳脚跟,那就得做出最坚决的反击。
想到这里,费曼看向周围的战士,狠狠地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就突袭安德烈的营帐,让他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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