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香精和烈酒

  鹰嘴屿开拓领,三个铁匠围在诺斯旁边,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虽然来到这里都是拜诺斯所赐,但诺斯那种豪爽粗犷的性格还是很受这帮铁匠喜爱,所以当诺斯来找他们要求制作一个东西的时候,所有铁匠都欣然加入了他的计划。

  绝对不是因为诺斯承诺这东西能造出烈酒的缘故。

  摆在桌上的青铜造物在诺斯前世非常有名,叫做‘夏德朗壶式蒸馏器’,为了得到这个东西的详细构造图,诺斯基本上花光了迄今为止积攒下来的所有贡献点,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安德烈来上一口烈酒。

  “诺斯大人,我还是不明白这玩意儿怎么能变出高烈度的酒来。”其中一个铁匠疑惑道。

  “我倒是听说北境有用冷萃法制作高烈度苹果酒的商贾,曾经有幸尝过一口,那味道真是绝了。”另一个铁匠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回忆,

  “不过就是太酸了,酸得有些倒胃口。”

  随着火焰燃烧,浓郁的酒香弥散在这片空间中,四个人不由得齐齐咽了口唾沫。

  “他娘的,这也太香了。”

  “是啊,这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货?”

  “巴顿,不会是你那部分没有造好吧?毕竟你最喜欢偷奸耍滑。”

  “你他妈的!”

  正当几个铁匠为到底是谁更会偷奸耍滑而争论不休的时候,诺斯突然一拍巴掌:

  “瞧,出来了!”

  巴顿等人的目光看向铜壶,发现琥珀色的液体正从其中涓涓流出,诺斯先接了半杯头酒放到一边,然后又接了半杯看向三人:

  “你们谁来尝尝?”

  巴顿立刻站出来:

  “那肯定是我了,我可是唯一尝过高烈度酒的。”

  不等其他人反应,巴顿就接过杯子将里面晶莹剔透的液体一饮而尽。

  片刻后,巴顿的眼睛瞪大了,青筋从他的太阳穴暴起,红色从他的脖颈处一直蔓延到脸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随后铁匠吐出一口气:

  “妈的,这辈子值了。”

  “大哥吃独食。”另一个铁匠不满地抱起胳膊,“干活不得劲,抢食第一名。”

  “你们也喝吧。”诺斯又接了几杯子递给另外两个铁匠,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干杯!”

  四人兴致勃勃地将酒液倒入口中,浓烈的酒精味在嘴里爆炸开,让每个人的脸色都带上了一抹红润,那温润又如岩浆般滚烫的酒液落入食道,真有种带入一团火球的感觉。

  “诺,诺斯老大,再来一杯!”巴顿将杯子递给诺斯,身形有些摇晃起来。

  “大人,你别管他,他酒力连我家五岁娃娃都不如。”另外两个铁匠连忙搀住巴顿,诺斯则笑着摇摇头,

  “你们帮了我大忙,多喝点又怎么了,来!咱们接着喝!”

  “好!”三个铁匠又激动起来,四个酒鬼又端起酒杯开始畅饮起来。

  “哐当。”诺斯摇摇晃晃地将箱子放下,提亚看着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诺斯,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卷轴:

  “你搞什么鬼?大白天喝酒?”

  “你个小妮子懂些什么?”诺斯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三个提亚,晃悠着走到她身边,掏出了两个瓶子。

  “这是什么?”

  提亚有些警惕地向后缩了缩,今天的野蛮人让她感觉有些危险,不过她还是接过了诺斯手中的两个瓶子,将其中一个瓶子打开后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让她的鼻头微微皱起:

  “烈酒?”

  “对!”诺斯坐下来,他像个大狗熊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提亚:

  “来点儿?这玩意儿可带劲了。”

  说着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对,你还没成年呢,没成年不准喝酒。”

  提亚将装有烈酒的瓶子放在一边,又打开了另一个瓶子,一股极其浓郁的鸢尾花香弥散在酋长屋中,清新柔和的味道让提亚有些晃神,她看向一边晕晕乎乎的诺斯:

  “这是什么?”

  “精油,这东西加进肥皂里就会让肥皂有香气,不过很难制作,就这一小瓶要用上几大筐子花瓣。”诺斯回答,他笑眯眯地看着提亚,

  “都是我一个人在山里面摘的,可惜鸢尾花不好找,不然还能多做些。”

  提亚看着醉醺醺的诺斯,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原来这傻蛮子背着自己是去摘鸢尾花了,她又低头嗅了嗅,那种味道就仿佛被鸢尾花的海洋给包围了一样,温暖而柔美。

  “谢谢。”提亚小声道,“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其实我应该说声谢谢你,”

  诺斯突然一把将提亚揽进怀里,提亚想尖叫,但野蛮人只是单纯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团团包围住,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听诺斯继续道,

  “你能陪我来,真是太好了。。。”

  “傻蛮子。”提亚觉得周身都充斥着烈酒的气味,她的脑袋也开始微微晕起来,她感受着诺斯真挚且强烈的情感,一时间有些意乱: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感觉和你说话更轻松些,所以你能在我旁边我很开心。”诺斯将胡子拉碴的下巴顶在提亚脑袋上,嘟嘟囔囔地说:

  “也不是说卡尔他们不好,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事情,真正算起来能聊上几句的也就舍瓦塔斯那个老头,他嘴里都是些天降王者,拯救苍生之类的,真是无聊得很。”

  “安德烈算是很有意思的,可是他总是把担子压在自己身上,久了也就没有意思了。有的时候我在想,一拍脑门跟着他来究竟是对还是错,可看到那小子总想着去帮帮他,或许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吧。。。”

  提亚平静地听着诺斯从这头讲到那头,又从那头讲到这头,最后令人心安的鼾声响起。提亚轻手轻脚从已经睡着的诺斯怀里钻出来,看着眉宇间依旧微微皱着眉头的野蛮人,提亚忽地嫣然一笑,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艳于提亚的笑容。

  如果说提亚为什么会喜欢诺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那令人着迷的反差感,诺斯在处理正事时永远是果决而凌厉的,他拥有野兽般的直觉,也有着超越所有人的勇武,但他也会因为杀人而焦躁,也会因为找不到人聊天而不安。

  提亚珍而重之地将小瓶串好挂在脖子上,在项链上,纹有奇特花纹的金色戒指和小瓶紧挨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视线转移到诺斯搬来的箱子上,提亚将木板撬开,蒸馏器出现在她的面前。西泽尔很快就被面前奇特的青铜造物给吸引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帮助诺斯制作出烈酒和精油的东西。

  提亚明白,凭借这两件商品,野蛮人将在帝国卷起一场不小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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