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卖给我？长青殿那条看门狗都知道我有多穷的！”
黑衣修士愣住了，仔细打量着李泉清，霎时瞳孔地震，认出了他：“居然是你！”
“老兄要不要？”
李泉清又问了一遍。
这名猎妖师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已经有炼气五层的修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男子摸了摸干瘪的储物袋，语气迟疑：“一百枚灵石卖不？”
“成交！”
李泉清接过灵石袋子，看也没看，直接将青鲤剑塞给了对方。
只剩下那些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
“师弟这招，倒是聪明。”
旁边，李泉林轻笑一声，颇为赞同这个决定。
别看这群商人各个开出高价，谁知道背后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能在家族坊市里开铺子，少说也是跟某位实权长老沾亲带故。
炼器师当街叫卖，看似炫耀，实际上却是暗中搭桥引线，结下因果，给自己找个金主和靠山。
毕竟炼器师想要破阶，花销只会越来越大，单凭自己根本不够。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炼器堂和家族长老会妥协后的结果，搭建利益共同体，把蛋糕做大做强。
李泉林当初有人指点，同样没有选择和商人交易，沾染这些纠葛。
加上自身天赋出众，最后成功抱上三长老这条粗大腿，真正成为器堂核心。
李泉清却听得十分懵懂，眼神清澈无辜：“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像李泉林脑补的那样，他是真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单纯看这位猎妖师有缘。
“亏了亏了！”
旁边，黑衣修士抱着青鲤剑，心疼地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他脑袋一热，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就为了买一柄下品法器。
现在退钱还来得及吗？
没成想，一个储物袋还真就递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刚才的交易只是作秀罢了，族兄不必当真。”
说实话，李泉清确实有点舍不得，毕竟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件法器。
很有纪念意义。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言而无信！”
“拿走拿走，休要乱我道心！”
猎妖师说得大义凛然，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储物袋上瞄啊瞄。
活像一只偷腥的野猫，看得见摸不着。
李泉清失笑，眼前这位倒也算个妙人：“在下李泉清，还未请教，族兄的名讳是？”
男子顿时正色，抱拳行礼，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情：“李泉歌，纵酒长歌的歌！”
……
寒风呼啸，卷起千堆雪。
李泉清坐在自家鱼塘的莲台上，即便有阵法守护，以及贴在身上的暖身符，依旧冻得要死。
他掏出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浆色如碧玉，滋味酸酸甜甜，喝下去后总算驱散了那股骨子里的寒气。
这酒是李泉歌送给他的，那天他们称得上一见如故，连师兄李泉林也很喜欢这个家伙。
三人在坊市里点了一桌灵膳，男人嘛，自然少不了美酒佳酿。
于是家族新晋炼器师李泉清对烈酒一滴不沾的流言，就此在岛上传开了。
这葫芦青梅酒，便是李泉歌走之前送给他的。
说是一群猴妖用梅子、桑葚、桃肉等酿成的灵酒。
李泉歌嗜酒如命，故意拖到这群猴子妖把酒浆酿好，才将它们一一送去早登极乐。
没成想，这猴儿酒根本没有寻常酒浆的辛辣感，口感醇厚香甜，像果汁更多一点。
气得他差点把那群妖猴拿去泡酒泄愤。
李泉清又灌了一口，咂摸着嘴，他就喜欢喝甜的东西。
“1，2，3……17！”
少年擦去浮雪，隔着厚厚冰层，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
只见在鱼塘深处，冰盖下方，二十头青玉鲤安静地悬浮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足足十七颗光团悬浮鱼脑袋上，光泽柔和灿烂。
因为温度太低，所有灵鱼都在减少消耗，极少动弹，连皎月贝都把贝壳紧紧关闭了起来。
“只剩下那头一心化龙的金纹青玉鲤没有成熟了！”
李泉清吐出一口酒气，哈气成冰，决定不再等了。
由于冰层太厚，足有五六米深，他懒得一次次破开，准备集体收割光团。
这才等到现在。
“庚金剑诀！”
青鲤剑铿锵作响，化作流光斩在冰盖上，金色剑气吞吐，砍得冰屑纷飞。
足足一炷香时间过去，这才开辟出一个盘子大的冰洞，寒冷的海水喷涌而出。
鱼群受惊，四散奔逃，铁骨蟹悄咪咪把自己埋进了池塘底部的淤泥里，只探出两个眼睛。
“都给我过来！”
李泉清施展控水术，凝水成线，把青玉鲤们钓到水面上，挨个喂了一枚迷神丹。
长青殿出品的丹药确实不错，鱼儿们的目光渐渐迷离，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美梦中，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李泉清搓了搓手，终于来到了万众瞩目的收获时刻！
【收获炼气初期青玉鲤一条，奖励中品法器青鲤剑一柄！】
点点白光散去，一柄三尺长的飞剑横在眼前，青霞绽放，灵光盎然。
李泉清啧了一声，这柄青鲤剑的品质比他炼制的把柄还要好，中品法器之姿。
“正好成为炼器师后，家族会奖励一间宝青坊市的铺子给我，待遇丰厚。”
“到时候，就把这些开出来的法器拿去卖掉，通通洗白换灵石！”
李泉清满意地收起青鲤剑，继续摸下一个。
【收获炼气初期青玉鲤一条，奖励中品符箓冰箭符10张！】
李泉清看了几眼，辨认出这正是那头水性杨花的雌性大青鱼。
喂食的时候最喜欢朝他吐口水，怪不得会出现冰箭符这种奇葩符箓。
【收获炼气初期青玉鲤一条，奖励灵气团一份！】*3
终于，出现了少年最期待的东西。
大团灵气钻进经脉被炼化，氤氲气流从毛孔里钻出，化作飘渺的白雾缠绕周身。
李泉清觉得，他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收获炼气初期青玉鲤一条，奖励灵气团一份！】
轰！！
灵气灌顶，震得他脑瓜子都在嗡鸣，从七窍里钻出小蛇般的天地之精，又顺着口鼻钻进腹中丹田。
李泉清完全不需要借助外力，功法自行运转，法力滚滚，一往无前！
啵！！
摇摇欲坠的瓶颈根本没能坚持几下，就被野蛮破开，法力昂首挺进，一泄如注！
炼气五层！
强大的气势绽放而出，满头发丝狂舞，震散了身上厚厚的积雪，风雪激荡。
“炼气之道，已过半矣！”
李泉清心中颇为畅快。
丹田之中，蓝金色的气态法力汇聚成如同龙卷风模样的漩涡。
最深处，法力翻涌间，质地格外黏稠，已经有了几分液态法力的特性。
法力化灵漩，这是各大家族隐秘记载的秘法，有助于修士突破筑基三难中的“法力难”。
那些散修连听都没听过。
哞哞！
冰洞处，金纹青玉鲤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了上来，搅动气泡，吞吐着四周逸散的灵气。
在这些灵气滋养下，它终于补全了最后一点进度，正式进入成熟期。
“过来，叔叔喂你吃糖！”
李泉清看着诱人光团，几乎迫不及待，喂给大鱼一枚迷神丹。
鱼眼眨啊眨，鱼鳍游动，眼睛里透着清澈的呆萌，丹药丝毫没有效果。
难道家族的丹药，也是真药假药掺着卖？
李泉清又喂了三颗，青玉鲤终于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迫不及待伸出手触碰光团，身子却突然僵住了。
触感冰冰凉凉，光滑而富有弹性，像是灌满水的气球。
这怎么可能！
光团光团，自然是光凝聚成的幻影，就像气体一样虚幻而没有实体。
眼前这枚光团，居然有了真实的触感，前所未有！
李泉清迟疑片刻，伸出手掌，成功把光团从鲤鱼脑袋上“摘”了下来。
他正疑惑下一步怎么做，信息流转，眼前顿时绽放出大片熟悉的文字。
【收获炼气初期金纹青玉鲤一条，奖励上品法器水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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