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又勾起了伤心事,钱老太和哥嫂们面上又浮现了几分悲伤,钱山情绪也不好,钱川、钱梅和钱湖感受到,也有些怏怏。
只有钱悦昏昏欲睡的脑袋瓜一下子就清醒了,果然,紧接着,钱村长就点了钱悦的名,“我听老婆子说,香儿临走前说要让悦丫头养山小子几个?”
钱悦一边慢悠悠往屋里走,一边双手放于腹前,用袖子挡着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等走到西屋中间,眼圈儿也红的差不多了。
钱悦一边抹泪一边说,“是,嫂嫂去的急,就托付了悦儿两件事,一是倾尽所有还债,二是将山儿几个抚养成人。悦儿虽年纪小,为着哥哥嫂嫂对我的恩情,定将哥哥嫂嫂的孩子视为我的亲生孩子一般!”
钱村长却是眉头一皱,质问道,“还债?什么还债?”
旁边的钱老太似是才想起来,“我忘跟你说了,香儿临走前说,这次女婿带走的那些个护卫也都死了,女婿跟他们签了契书,要赔钱的,其他的我也不知了,说是悦丫头知道。”
钱悦接道,“家里的现银全用来还债,也还有八百两还不上,按着地里的出息,九年才能还清。”
钱悦想了一天,让钱家有一笔“外债”,说是家里除了要赔给护卫们的钱,还欠了一千两银子,这样家里的三千两花出去,还差八百两。
钱家的两百亩田地租出去,一年只收四成租子,去掉税和吃用的,一年下来剩九十两左右,八百两银子,就算人家不要利息,也得还上九年。
钱家村的人是不知道钱全还在辰州有一个庄子的,且庄稼人不习惯欠钱,只要想到外头有饥荒,心里头就发慌。
田地又是农家人的命根子,没有大事是绝不会卖出去的。
这个法子,正好克制了钱家村那些可能起不好心思的人。
钱村长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女婿的钱都得拿去赔钱,那两百亩地的产出也得拿去赔钱,还得赔上九年的钱才行?”
钱村长突然感觉呼吸有点不畅,看屋里的人都没出声反对,钱村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角蠕动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此时钱村长家三儿媳妇杨氏开口了,“小妹临走前走得急,也没说清楚,不知妹夫到底欠了多少钱?”
除了护卫,剩余那一千两的债按个什么由头好呢?钱悦思量了一下,“家里共欠债两笔,一笔是护卫的赔偿,兄长曾与护卫们立契,若护卫为护主而死,赔付一百两,兄长共带出护卫二十八人,需赔付两千八百两。一笔是一位赵姓商人,与兄长合作多年,此次进货便只付了定金,尾款还有一千两未付。共欠三千八百两银子。”
不等杨氏问,钱悦继续道,“兄长只留下三千两。”
钱村长家的人脑袋有些晕,这辈子都没见过百两以上的钱,何况这几千两几千两的。加之算数不太好,半晌屋内都没人说话。
卫氏算不明白索性不算了,左右这是笔很大的钱就是了,于是问道,“这钱非还不可吗?不能不还吗?”
钱悦叹了口气,“一定要还,兄长与护卫们签了契书,这契书在官府里登记过。赵老爷那儿,兄长打了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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