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诛杀妖物,最后一关度过。
石室洞开,一道精纯的元气自空中降下,修补起刘霄闻的伤势,不多不少,恰好让他恢复。
刘霄闻却无暇顾及这些,他只一股热血上涌,像是中了热毒,心里始终静不下来,视线开始模糊,好似有道火在心头烧起。
妖物的血腥气刺激的他有些站立不稳,浑身如同打冷颤般哆嗦起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条赤红如火的百足蜈蚣爬来,一点点向着他的血肉里钻去。
他的心境开始起了变化,曾经死在他手中的妖物尸体不断显现,他开始幻想起手中剑若是斩在人身上会如何,应当只要一剑就能齐齐劈开?
密密麻麻如虫般爬动的黑色咒文自他的皮肤下浮现,如同有灵般开始蠕动。
他好像明悟什么,脸上露出解脱开悟的笑来,往日那些他不敢想,不能想的事一件件浮现在心头,面上流露出无限欢喜之意。
这异动许玄清楚地感知到了,白玉古碑上【阳燧降火】那古篆开始一点点黯淡,一道黑气浮现,篆文如遭虫噬,上面的赤焰一点点熄灭,转而蒙上一层铜绿之色。
‘霄闻,遭难了。’
这篆文与刘霄闻直接勾连,如今显现出异变来,必是下面出了状况。长生观的人还在四周,他不敢有何大动作,只是低声向柳秋辞问道:
“这地宫试炼,可否放弃,让我那弟子出来?”
柳秋辞脸上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
“这可不是儿戏,不是仙宗给我等机会,而是下了令,让我等必须带嫡系后辈过来,只是保证不会有伤亡。”
“地宫一启,可不能中止,不然就是坏了人家的事。”
许玄不再言语,而是全心感知起了那白玉古碑,将周身围绕的清气都引入那【阳燧降火】的四字古篆中,和那虫噬般的异象僵持起来,表面却依旧一副平常之色。
石室内,刘霄闻的变化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一股清气却自他灵台之上涌起,让他神思清明几分,回过神来。
‘师父。’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想起了山门中众人的脸庞,将他的意识拉回了一点。
许玄这边虽然在尽力阻止那异变,但仍旧是杯水车薪,只能看着那和刘霄闻勾连的古篆一点点灰暗下去。
这边众目睽睽之下,许玄生怕长生观的人察觉出异样来,更不敢有大动作。
阁中那老道此刻也察觉到了异动,只感觉到那毒物已经找到了宿主,但不知找上了谁。
正当许玄无计可施之时,气海中【玄祈雷木】下的那朵血花动了。
这花轻轻抖动一下,之前许玄在灵药中见到的那黑色斑点又出现,与那虫噬异象贴合,将那道黑气引到了别处去,隐而不见。
刘霄闻身上的异状一点点褪去,肌肤上那黑色的咒文散去,一只赤甲蜈蚣自他背后钻出,后背皮肉如水波颤动般分开。那赤斗蜈头上浮现出极其微小的点点黑斑来,眼不可见。
那蜈蚣颤抖了几下,向着出口走去,前往那洗练之地,似是发现了更好的去处。
洗练之地,一处高台,石壁上刻【天赐福明】。
已有两人已经先行到了,长生观那位少年道士和朱家的后辈各自占据了一方位置。此地宽广,前有一池,地为青砖,生有苍苔。
池中干涸,见不到什么泉水,只有四团清气浮现,散着道道明光。
朱家来的后辈已经是胎息后期修为,名为朱成录,此刻正在打坐调息。
他一路杀过来,遭了不少难,气息不稳,衣服破碎,伤势虽然有那道元气修复,但仍旧显出疲态来。
对面长生观的萧存思已经摄了一道最为浓厚的清气过来,足有其他三者加起来之多,这就是师门为他预定的。
他一路行来,可是一点难都未遭,衣角都未污。
‘一群遗老遗少,早晚要死在妖物手里的东西,怎配和我来抢。’
他的心里忽地产生出这道念头来,一种极端的蔑视和争斗之情在他心头升起,血液上涌,心头好似有火在烧。
这一路上,他一直默念清心咒,不敢起一丝一毫的争斗之心,就是怕这毒物落在自己身上了。
可如今,最令他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
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在他肌肤上浮现,蠕动不停,他隐隐约约感到某个东西自他的后背钻了进去,与他的脊柱紧紧贴合起来。
一旁的朱成录见那长生观的子弟生出异变,惊呼出声。
那萧存思却已经抄起法器打过来了,口中发出嘶哑如兽般的叫声,两眼烧的通红,但手上法诀却丝毫未乱,一道法光打了过去,让朱成录不得不动真格。
“你疯了!”
朱成录高呼,长生观已经定下最好的一道洗练之气,不知这萧存思是发了什么疯。
两方很快就斗做一团,刚开始尚还你来我往,互相掐起法诀,祭出几件法器来,但很快两人就如同野兽般缠作一团。
不到少时,两人便齐齐被送了出去。
外面的众人正在揣测自家弟子能否争得这洗练的机会,却不想一下便传送出两人来。
正是修为最高的朱成录和长生观嫡传萧存思。
萧存思此刻仍旧不依不饶,直接扑了上去,手中举起一把玉剑,直刺而出。此刻他身上那黑色咒文已经彻底隐了下去,只是眼睛有些泛红,如着魔一般。
朱成录则不跟这疯子再纠缠,直接跑向了云梯。
那接引的童子见自家师兄一脸疯样,正欲拦住对方,却不想往日温良的师兄直直一剑向他心口刺了过来。
“够了!”
那习明道人直接驾风落下,将萧存思制住,脸色阴沉如寒铁。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要成功了,怎么突然跑到存思身上去了。’
习明道人一掌将萧存思拍昏过去,取了一条金绳将他这个发疯的弟子捆起来,让那童子送到自己师父那边去。
这青袍道人看向在座的各家来人,神色不善,就差直接拔剑上前,逼问是谁使了手段。
‘到底是谁,竟敢害我的弟子!’
至于许玄,依旧没有显出任何异状来,那白玉古碑遮掩了所有动静。在宝阁内的老道算了许久,却只觉一团乱麻,根本揣测不出半点情况来。
地宫内,灵池旁,四团清气正静候来人,明光照亮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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