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法壁前,刘霄闻三人纷纷出手,应付起眼前之敌。
在场都是些不入流的散修,刘霄闻三人自是不惧,只是要快些解决,以免生出变故来。
樊花宴祭出一玉瓶,道道澄白的水流涌出,生发之意兴起,化为水幕,阻挡了袭来的几道法术。
香河此刻已经完全化为半妖之形,气息攀升,直接到了炼气二重,这妖物竟然还藏着修为。
青裙飞扬,她一人抵住那袭来的两位炼气二重修士,剩下的刘霄闻同樊花宴则是对上了那位炼气四重的女子。
对方身着一身淡蓝纱衣,中年模样,容貌平平,祭起一银雀像,上有道道祥云纹,是件炼气下品的法器。
这女修先是看向樊花宴手中玉瓶,又瞥了一眼刘霄闻法剑上赤殷的火光,眉眼间多出几分得意,笑道:
“【化水】、【丙火】,都不善应对我这【辛金】法器,你二人还是快些交出传承,以免多受些皮肉之苦。”
刘霄闻不言,而是注意到樊花宴手中法器,是件炼气中品的法器,为一温润的玉瓶。
‘化水?这道统可从未听闻过,有些化育生发的意象。’
还未等他多想,对方已经先行动手,催动那银雀,便有道道银光化作的漩涡席卷而来。
刘霄闻执剑,直接动用那大日煌火,赤殷之火熊熊而燃,斩那银色的漩涡。
火光汹涌,随剑而动,将对方鼓动来的漩涡分开,但很快又被银光化解,两者相冲,竟化为道道铁水,在地上积起一小泽。
“小心些,丙辛合化,你修丙火,恐怕难挡。”
樊花宴声音有些急切,忙提醒出声,同时催动手中玉瓶,不断有澄白温润之水流溢,生发之意覆盖上刘霄闻,为其修复伤势,恢复法力。
这边刘霄闻暂且收起灵火,转而祭出上启明光,便见星辉洒落,迟滞之意升起,让眼前这女修运气不畅。
他的静心凝神,动用起《天火恒光经》中的秘术,火光再起,凶顽暴戾之意自生,正是那道【苛虎火相】。
这秘术有吞元食气,破法乱纪的妙用,合君王暴乱,在位无德,若苛虎食人的正意,专能吞炼法光灵气一类。
他剑上有火虎之形奔走,吞炼起那银雀洒下的法光,同时使出从明一气剑诀中的大泽云陷,法剑翻飞,笼罩起那着蓝纱的女修。
‘虽然是炼气四重,但也是散修,只仗着些修为积蓄和道统生克之利罢了。’
刘霄闻欺身上前,炼气六重之前,不过法力深厚的差距,只是量变,若是能以剑势笼罩,斩其法躯,就可一鼓作气击败对方。
那女修显然看出刘霄闻用意,忙催动银光,笼罩其周身,道道漩涡袭来,叫一旁的樊花宴催动水幕抵住。
“快些,我挡不住多久。”
樊花宴声音急切,覆面的面纱不知何时落了下来,露出那张朦胧若淡月的脸来。
辛金为霜露之金,银色的漩涡涌动,将道道水幕冻结,而后粉碎,不多时就要将刘霄闻席卷入内。
蓝纱女修见对方法剑斩不开她周身银光,只能一点点磨炼,脸上露出笑来,如今陷入僵持,自然是修为深厚的她占些便宜。
刘霄闻并不慌张,神色沉稳,逐渐吞炼那银光,任由漩涡接近。
“刘霄闻,快退!”
樊花宴声音急切,她催动的最后一道化水之幕也被击破,数道银色漩涡向二人袭来。
‘到时候了。’
对方正有些松懈,觉得已经拿下二人,刘霄闻剑上赤火熊熊而燃,直斩而下,同那银光相冲。
这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那大日煌火内藏的一点太阳之性,他向前递剑,一点金明之火自赤焰中涌出,直穿那重重银光,落到这女修额上。
对方顿时惨叫起来,想催动银雀抵挡,却不想那法器触及金火,也被熔毁一角。
这女修的头颅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飞灰,只剩身躯,直直倒在地上。
刘霄闻身上受伤不少,一旁的樊花宴忙催动法器,生发之意笼罩,治愈了几处伤口。
前后动作极快,等对方倒下,樊花宴还未看清发生何事,只当眼前之人还藏有别的手段。
刘霄闻捡起那银雀像,又看了看那女修身上,连个芥子物都无,只有些零碎的胎息灵物,当真寒酸。
一旁的正在同香河斗法的二位修士见那女修落败,纷纷远遁,不敢再纠缠,香河还欲去追,叫樊花宴喊停。
几人不欲在此多停留,离了此地,向着丹室方向前行。
“花宴道友伤势可还要紧?”
刘霄闻随口问道,想拉进些距离。
樊花宴神色缓和几分,不似之前那般清冷,浅笑道:
“无妨,我修行【化水】一道,本就善治愈伤势,称我花宴即可,不必叫什么道友。”
离了那闻法壁,樊花宴面上带着些好奇之色,迟疑少时,还是开口问道:
“不知霄闻得的是何经文?。”
刚刚一道同人搏杀,生死之间,两人关系亲近了些。
刘霄闻看向对方素白脖颈上的弯月玉佩,篆文震动,有些发愣,直到眼前女子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这人平时看着还是行事正道,怎忽地就孟浪起来?’
樊花宴并不知对方心思,只觉那目光有些过于炙热,让她稍稍皱眉。
“是本四品符法,福炁一道的。”
刘霄闻收回目光,自觉刚才有些冒犯,语气缓和几分。
“可是那【祈善化业符法】!”
樊花宴听闻是符法,忽地止步,急急问道。
刘霄闻缓缓点头,不知眼前之人为何如此激动,甚至有些失态。
一旁的香河也是神色一变,看向自家小姐,低低道:
“小姐,那残图记载有误,这符法不在丹室,竟然在闻法壁内。”
刘霄闻会意,看来他手中这卷符法对方早就有意谋划,不想如今到了自己手中。
“霄闻手中这符法对我意义重大,不知可否一观?”
樊花宴似乎有些羞惭,不敢看对方眼睛,只好偏过头去,声音细微。
“这事好说,能夺得这符法,本就仰仗二位出力,只是还望出去详谈,现在还是早些同师父他们汇合为妙。”
刘霄闻如今满心都是怎么将那玉佩拿到手,对方有求于自己,让他心中有些谋划,只想早些同师父见面,详谈此事。
樊花宴点头称是,脸上露出些笑意,明眸中多些亲善之意。
又向前行了少时,刘霄闻止步,看向一处岔口,笑道:
“师父他们快到了。”
几人总算放下心来,在此停步。
岔道后传来脚步声,刘霄闻却察觉出不对来,拔剑而出。
‘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一披着粉红僧袍的僧人自岔道走出,脸上有些邪异的笑,天女唱诵之声响起,他轻轻捻动手中白骨珠串,看向眼前三人,笑道:
“几位施主可是在等我?”
“赞啰。”
樊花宴脸色一沉,变得惨白,刘霄闻也是心中一惊,对方此刻气势显露,恐怕已经接近炼气八重的修士,怕是距离法师不远。
“你可想好,段家可不是让你这般胡来的。”
刘霄闻强撑一气,想同这妖僧周旋几分,等到师父来此。
“段平度现在可忙着,管不到我头上。”
赞啰开口,有孩童、妇人和老翁三重声音响起,身上粉红宝光四散,红粉骷髅,男女合欢之象在他身后显化。
“樊大家,我可是自天水追你到赤云,苦等了这些年,你是【化相女】,本就适宜修行些房中术,欢喜禅,随我而去,自有筑基的缘法等着你。”
樊花宴神色阴沉下来,冷冷说道:
“我看赞啰大师还是寻别人去吧,那梅斋里可有不少花柳女子,和大师很是相配。”
赞啰不言,粉红宝光涌来,樊花宴催动玉瓶,刘霄闻祭起法剑,全力抵挡。
那原本澄白的水流遭了宝光,化为浑浊,有靡靡之音传来,法剑斩出,不想这柄火虎牙直接变得软塌,好似泥捏的一般。
‘对方修为之深厚,不是我等可以抵挡的。’
刘霄闻咬牙,正欲全力催动那大日煌火中的太阳之性,看能否突围。
赞啰脸上笑意愈发炽盛,念诵起经文来,度化之声传来,香河哀嚎一声,显化原形,变为一白狐,瘫在地上。
樊花宴眼中似乎有粉色的宝光随之涌出,整个人动摇起来,一步一步向着赞啰走去。
‘怎么办?’
若是没有那枚玉佩,刘霄闻此刻第一反应便是立刻遁走,但如今却是不能退。
‘无论如何,也要将那玉佩留下。’
他深知此物重要性,强行催动秘术,使出那苛虎火相,七窍流血,怒吼一声,震荡那粉色宝光几分,
樊花宴的眼中显出些清明,但很快就又恢复动摇的神情,痴痴向前走去。
“你最麻烦,先送你走。”
赞啰脸上有些怒意,上次也是这人来坏事,正欲动手,将这炼气二重的小修碾死。
身后传来些不寻常地动静,赞啰转身,只见一片汹涌的紫意和茫茫剑气。
一方雷池显化,天音震荡,雷光重重,两柄飞剑已锁定他的心窍和咽喉。
“你说送谁走?”
自道路尽头传来一人的声音,杀意四起,笼罩向这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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