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的神异变化,陈神生五感超凡,越发敏锐。
能见人所不见;
听人所不闻;
能黑夜视物,嗅味知源……
这些能力,单独一项,已然十分了得。
但他全部拥有。
此方世界陌生而神秘,存在着惊人可怖的超凡力量,只是寻常的人,根本无从接触,也就无法发现。
又或者,曾触碰过超凡神秘的普通人,他们大都没有好下场,导致死无对证了。
陈神生属于例外。
从当初那个会“飞”、想要吃他血的西洋人,到三合鹰爪门的镇馆秘药“熬鹰汤”,再到现在“看”到的怪异气息——最后回归到陈神生本身拥有的神异。
诸如种种,应该都隶属于超凡神秘的内容部分。
可惜缺乏相关参照,以及具体数值,目前对于这些内容一知半解。
需要更多的探索和考证。
……
教堂工地上人来人往,正干得热火朝天,周边负责戒备巡逻的红头巡捕从当初的两人,增加到了四人。
他们的面容五官黝黑而丑陋,两撇大胡子,凶恶如夜叉,很能吓唬人。身上穿戴制服,挎着长柄步枪,随时能端起来射击。
其中一名红头巡捕发现了不远处驻足的陈神生,立刻面露警惕地打量着。
陈神生的衣着打扮,以及干净的样子,与贫民区的风貌格格不入,显然是外来者。
“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矮壮的监工基拉出现了,手提一根鞭子,大步走过来。
他说的是华夏语,依然带着独特的生硬语调。
这厮根本没有把眼前的人与昔日那个“卷尾巴的瘦弱黄皮猪”联系到一起,完全认不得了。
陈神生嘴里回答:“我路过的,好奇看看。”
“此地不准旁观,快走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基拉开口赶人,要不是看陈神生身形挺拔,气质不俗,恐怕直接挥鞭抽打驱逐。
陈神生不多说话,转身离开。
基拉并不把这路人放在心上,又回到工地,随手对着一个搬砖的汉子就是一鞭子:“搬快点,蠢猪!”
那留着两尺余长金钱鼠尾的汉子身材高大,肌肉健壮,但在鞭打之下,一点脾气没有,弯着腰,低着头,乖乖搬砖,如同任人宰割的猪羊。
陈神生回到那一片棚户区间。
这边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影,因为绝大部分的人都外出做工,为生计奔波去了,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咦?”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曾经的住所,那座茅棚小屋已然崩塌,化为一堆废墟。
看样子,是人为造成的,其中有不少地方存在挖掘的痕迹,似乎有人想在此地寻找着什么。
对于前身的那些破旧家当,现在的陈神生早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
对方究竟是谁?
这番行为是报复呢,还是别有目的。
按道理,他当其时与监工基拉的那点顶撞,连冲突都算不上,不至于被如此针对,甚至出动了个诡异的西洋人……
一阵咳嗽声响,不远处的一家草棚中走出个人,身形佝偻,手中拄根竹竿子。
和大部分的贫民百姓一样,他的辫子习惯性地盘在脖子上。
当看到他的脸,陈神生认出来了,正是姜叔。
当初浅水村遭祸,全村上下的活计都没了着落,是姜叔带头,带着幸存的一群村民逃难,逃进了城中,并在贫民区这边落脚。
在这个过程中,姜叔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帮助过不少村民,其中也包括陈神生。
只是现在的姜叔,面目憔悴,瘦了一大圈的样子,那头发都斑白了大片。
看其右腿,赫然是瘸的,大概是在做工之际,不慎被砖石砸断了的。
在工地上,类似的事件并不少见。
难怪他没有去上工。
“这位先生,你找谁?”
瞧着面生的陈神生,姜叔开口询问。
贫民区占地不小,矮仄的棚户草房分布得错综散乱,这一座,那一间的。
复杂的地方,自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会有:流民、暗娼、逃犯、瘾君子、拾荒者……
但眼前的人,姜叔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该属于这里。
倒不是因为剪了辫子,也不是因为身形挺拔,而是陈神生身上那种干净的感觉,仿佛不染尘垢一般。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与脏乱的贫民区扯上关系?
以前姜叔熟稔的“姜三娃”身材瘦小,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
可现在的陈神生呢?
脱胎换骨,几乎换了个人。
更何况还粘贴了假胡子,外形气质的变化太大了。
根本认不出来。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姜叔愕然。
陈神生道:“准确地说,我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谁?”
“姜三娃。”
“啊,怎么还有人找他?”
姜叔的神色明显有些变了。
闻言,陈神生立刻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在此之前,果然有另外的人找过自己,当即发问:
“哦,有很多人找姜三娃吗?”
“没有,没有。”
姜叔掩饰般摆手。
陈神生一笑,忽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姜叔考虑了下,终是同意了。在对方身上,他感受不到恶意,颇有礼貌,而且莫名的,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陈神生不是第一次进入姜叔的家里,里头的摆设布置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很自来熟地坐到一张小木凳上。
姜叔一怔,反而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旁边,心中纳闷,且拘束不安。
哪怕这里是自己的家,他本为主人。
陈神生微笑道:“姜叔,我来找你,找姜三娃,并无恶意。”
姜叔听到这话,反而心里一个咯噔,更不安了。
陈神生直接道:“我想知道,还有谁来找过姜三娃。你跟我说,这两块大洋,便是你的。”
望见大洋,姜叔的呼吸为之一紧。
前些时日,他在教堂工地做工时,被跌落的一块石头砸断了小腿,看医买药,几乎掏空了家底。
贫苦人家,没病没痛时还好,起码能填饱肚子。可一旦遭遇上意外,便仿佛天塌了似的,很快陷入绝境。
姜叔去找过监工基拉,看能否拿到些工伤赔偿,哪怕一点点都行。
然而他得到的,是一顿劈头盖脑的鞭子,逃出来时还摔了一跤,腿更伤了。
姜叔又气又急,他做工时从未偷懒,十分卖命,而且好几次表达了信教的愿望。为了投其所好,甚至偷学了些相关的礼仪,表现得十分虔诚。
但事到临头,基拉毫不留情,破口大骂道:“就凭你这样的猪猡废物,也想入教?”
拖着腿伤,做不了工,眼看吃喝耗尽,心里越发愁苦。
如今见到陈神生手中的两块大洋,如何不心动?
而且别人找过三娃子的事,称不上什么机密。
想了想,他便开口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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