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进了武库,除了羽林骑之外,你们一定把咱手下人的装备也都拿全了……特别是弩器,能多拿就尽量多拿。”
刘翊率领一众羽林骑向着武库赶,而此刻他吩咐的人,正是李典还有游侠头子黄放。
黄放显得异常激动。
能够有幸在大汉朝的京城,参与这场最高等级的政变,是何等的荣光啊!
“少郎君,武库之中的军械,皆国家所有,那都是有数的,羽林骑乃国家精锐,装备军械也就算了,咱们的人,若动用武库军械,一旦被查出来,怕是要问斩的……”
刘翊瞥了黄放一眼:“你还挺懂法。”
“略懂,只是略懂。”
李典无奈开口:“别吹了,当三郎夸你?如今的武库,早就被李傕手下之人接过去了……西凉军管账,当中的军械数目谁能对得上?”
刘翊赞同:“今长安大乱,咱们抢在诸人之前,先搜刮一番,谅回头他也查不出来。”
“便是查出来了,往樊稠身上赖就是了。”
黄放闻言恍然。
很快,一众人抵达了武库,便有守护的西凉军士想要上前盘问,不想刘翊直接吩咐身后的司马赵表。
“赵司马,莫留活口。”
“喏!”
赵表反应快,立刻就明白刘翊让他做什么。
他举起手,只见他身后的羽林骑士纷纷弯弓,从箭壶之中取出长箭,对着那些守护在武库门口的西凉军卒就射了过去!
守护武库的西凉军士兵人数不多,一轮箭雨之下,就都倒在血泊之中。
随后,在黄放惊愕的注视下,刘翊一挥手,便见羽林骑士如同饿狼一样,向着武库的大门蜂拥而上!
刘翊在后面怼了怼黄放:“愣着干什么?赶紧和弟兄们进去拿呀!”
黄放反应过来,冲着游侠们一招手,紧追随着羽林骑的脚步蜂拥着进入武库。
可以说,不论是先前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共享长安,还是今后天子重新执政,刘翊想要擅闯京师武库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唯有现在,在这个权力交替,新老势力重新划分政权的时节,刘翊才有机会进入武库,借此机会来武装自己的手下的游侠,并藏匿一部分最好的军械。
同时,他亲自率羽林骑来武库换装备,也是为了重新竖立自己在羽林骑中的地位形象。
这些年来,羽林骑士的地位比较尴尬,因为执掌军权的不是西凉军军阀,就是并州军头,而董卓、李傕、郭汜、吕布等人最为仪仗的,乃是他们的西凉军和并州军。
所以他们的待遇这些年一直不高。
今日到武库重新武装,让羽林骑彻底的放飞了自我,这几年不论是装备还是军械,他们都是捡西凉军的狗剩吃。
今日的都尉一上任,就给他们换装备,这让他们心中对刘翊多了几分信心,也多了几分认可和期待。
李典从武库中拿出一杆长朔,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真不愧是我大汉京师武库,这等稀罕物,在兖州全境怕是也找不出几杆。”
刘翊从剑架上取下一柄长剑,“唰”的一下拔出,看了看,满意点头。
“告诉赵司马,取完装备,带兵随我去未央正门!”
李典颇不解:“如何又要回宫?”
“出了这么大的事,群臣必然不会坐视,况且宣璠已跑去了尚书台臭显摆了,群臣定然会随他前往宫阙面见天子。”
“如此,今日就是天子亲政的良机,也是我们确立地位的良机,让羽林骑们装备整齐后……就出发!”
李典恍然地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翼德,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那份天子亲笔诏书,你为何要交于宣璠,”
“若由你手持诏书,与他一同去见群臣,岂非可以扬名?”
刘翊却摇头:“很多事,不像兄长想的那般简单……那诏书如今放谁手里,谁就遭人嫉恨。”
“稍后,我不用诏书,也能声名远播。”
“而且早晚,讨贼诏书还是我的!”
……
……
宣璠今日可真是吐气扬眉了。
拿着刘协的血诏,今日他着实是狠狠的装了回逼。
在淳于嘉,杨彪等群臣的注视下,宣璠开始宣读刘协之诏。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国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
“……”
“……”
“诸卿皆国之重器,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思慎之,勿负朕意!”
说到这,便见宣璠当着众人面北而跪,高声哭泣道:“陛下,臣行事迟缓,使陛下受苦了!臣之罪也!!”
很多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司空张喜却已经起身,面北而跪。
“陛下,臣等行事迟缓,罪莫大焉!”
张喜之祖乃是前汉赵王张敖之后,曾祖乃是名士张酺,家传《尚书》,累世三公,长于经营自身,很少出头争锋,且善于避祸。
他在去年接替了赵温成为当朝司空。
同为三公级别,张喜却不与司徒争攀人望,反以淳于嘉马首是瞻。
张喜在跪下的同时,也给淳于嘉使了一个眼色。
淳于嘉瞬间就明白了。
“陛下,老臣有罪啊!”
淳于嘉当场哭了出来,亦是面北而拜。
其余诸臣,见司徒公和司空公都跪下了,自然明白了这就是眼下的政治正确!
大家纷纷向北跪倒,一个劲的哀嚎。
宣璠看着眼前的一众公卿,心中甚感舒爽!
解气啊!
尔等老贼,往日里视我如无物,几番辱我!这次怎样?还不是以我为先?跟着我一起跪下了吧!
有本事你们别跪呀!前几天的能耐呢?!
想到这,宣璠缓缓的站起身,手持血诏,站立于北,冷冷的看着眼前这群哭泣的公卿。
淳于嘉一边跪着抹眼泪,一边偷眼看了眼宣璠手中的诏书,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诸卿此刻虽然都还在跪着哭,但看宣璠居然持诏站起身来,矗立在他们的面前,任凭他们对着诏书跪哭,心中皆怒意汹汹。
老匹夫!安敢如此!!
只是宣璠手中持诏矗立,属天子使节,众人也只能是继续跪哭。
看着这些人跪在那里,宣璠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他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口道:“诸公,莫要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很多人一边起身,一边在心中怒骂。
淳于嘉在张喜的搀扶下站起身,拱手垂询:
“宣公持陛下血诏来此,莫非是大事已成?”
“今日长安事变,樊稠突然起兵,董承夺取宫门,老夫等人不明就里,不晓个中厉害,故而在此处商议,正逢宣公前来诵读密诏,老夫方才恍然,莫非今日长安诸事,皆出于宣公手笔?”
看着先前在自己面前倨傲无比,如今却一脸谦卑的淳于嘉,宣璠心情甚是舒畅。
“呵呵,不瞒司徒公,天子被李傕欺辱日久,念朝纲不振,国家倒悬,昼夜不眠,故写此诏,托付羽林郎刘翊,交于朝中忠义之士,纠集贤能,奉诏除逆!”
淳于嘉恍然:“如此说来,那羽林郎刘翊找上的……就是宣公您这位忠义之士了?”
宣璠吹嘘道:“小小一个羽林郎,焉有这般眼力?实乃陛下少年圣主,洞悉我这些年来曲身侍贼,忍辱负重,故特意使那羽林郎寻上宣某的。”
“宣某卧薪尝胆多年,心中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只等时机一到,便可报效圣主,今番终是如愿以偿了!”
淳于嘉,张喜,杨彪等人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淳于嘉深吸口气,耐着性子道:“不知宣公今日,是如何行事的?”
“嗨,不瞒司徒公,我策反了樊稠,使之心甘情愿的归于陛下,还助他识破了李利和胡封的奸计,一举在甬道将二贼擒拿!”
“董承那边,某已代陛下施令,着其夺取七门,保卫未央安全!”
“另有羽林郎刘翊,已是被我授予接替胡封执掌羽林骑,如今长安大事已定!”
“诸公可速速随我前往御前见驾!拥戴天子亲政,重整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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