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虽寒门出身,但勇武过人,在乡里之中威望极高,其父曾参加过延熹十年的讨伐东羌先零之战,在战场上建立军功,可惜因没有门路,无法晋升,最终只是被赐钱了事。
而徐晃本人,甚类其父。
他被征辟后,在安邑替王邑练兵,效果颇佳,就连被李傕敕封了将军名号的白波首领杨奉,都闻听了他的声名,屡次派人前来问王邑要人,征他从军。
但徐晃对于去不去杨奉那里,一直都在犹豫。
虽然杨奉今年处受了李傕受降,名义上是朝廷的人,但他毕竟是反贼出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公车署的征辟使者到了。
见徐晃似颇为疑惑,公车署的使者随即起身,向徐晃自述了身份,同时还向他言明了此来的目地。
若说徐晃来之前,就有些发懵了,那他现在,实是犹如做梦一般。
“是、是当今陛、陛下,征辟我、我入公车?”
徐晃惊的有些结巴。
你也莫怪他,一个地方郡吏,寒门子弟,被当今天子亲自征辟入公车,这怕不是祖坟冒青烟,而是火山爆发了才对。
那公车署使者道:“虽是天子征辟你入公车,但实则天子并不知你,而是当朝太尉及骑都尉共同举荐。”
太尉和骑都尉……
那跟我差的段位也太多了啊!
徐晃心中犯嘀咕,他甚至怀疑此人是不是个骗子,是杨奉派来赚他去白波军的……
“公明啊,还不领旨谢恩!”
王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提醒道。
徐晃精神一震,匆忙向那使者行礼拜谢。
王邑对那使者道:“君一路辛苦,可先暂歇,稍后郡丞会在馆驿安排酒食作陪。”
公车署的使者走后,徐晃急忙向王邑询问:“府君,此事真耶假耶?”
王邑有些好笑:“谁敢冒天子之命召你?活腻了不成?放心吧,真是你的机会来了!”
徐晃默默地点了点头,问道:“府君,晃虽有心报效国家,怎奈出身不高,在被府君征辟之前也未曾走过仕途,这去了京城之中,该如何自处,还望府君教我!”
王邑叹了口气。
徐晃的能力是有的,绝对毋庸置疑,不然他一个两千石的太守,也不可能如此看重他一个寒门出身之人。
可惜的是,京师遍地都是士族啊,想出位太难了……
“你虽为陛下征辟往公车,然听使者所言,此恐非陛下本意,你若想博个大好前程……记住,入京之后,就去寻你那举主!使他指点于你。”
徐晃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王邑这话着实是老某!
说了等于没说啊……
而除了公车署派往河东的这名征官之外,还有一名使者则向着北平的方向前进。
这名去往河北的使者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很是不满。
“为了找一个义从出身之人,大老远派我去幽州,着实能使唤人!”
月余之后,使者到了北平,以天使名义寻找此人,不想却得知,他要找的这个人,在年初之时,便因自家兄长去世,向公孙瓒辞行,回常山老家为兄长守孝去了。
使者在北平官署,问明了此人的籍贯出处,随即又骂骂咧咧的转头奔着冀州常山国去寻人了。
几地转折,甚是麻烦!
……
“翼德,细作来报,有那人的动静了!”
正在校场中与一众骑士们共同纵马拉弓的刘翊猛的拽住马缰,翻身跃下战马,快步来到了李典的面前。
“说说看。”
“那贾诩离开了李傕之后,只是带着少部分的随从,径奔弘农而走,除了吃睡,一路上几未有停留。”
“有没有西凉军的斥候跟随?”
李典有些诧异:“你是如何猜到的……李傕真的派遣一队人跟着他,这些人行事极为小心,若非你特意嘱咐,咱们的人可能还发现不了他们。”
“很好!”
刘翊站起身,道:“让司马袁彬,率领羽林精骑,去截杀那些跟随贾诩的斥候,务必将李傕派往跟踪贾诩的人,诛灭的干净,记住……一个不留。”
“喏!还有事……”
“何事?”
“你家和我家的事。”
刘翊扬了扬眉:“如何了?”
“扬州那边,孙策渡江,连败樊能、于麋、张英诸部,不过天寒,暂时歇兵,你爹估计快坚持不住了。”
刘翊无奈道:“意料中事,转了年算,他挺不过一年,我最多还有半年时间准备南下。”
“时机差不多了,该对付李傕了,可我目前没有速胜之法,这事得落在贾诩身上……你家那边如何?”
李典顿了顿,又道:“兖州那边,曹操又败给了吕布和张邈一次,不过据说犯了大蝗灾,双方都缺少冰凉暂时罢兵……蝗灾啊,估计各郡国都不好过了。”
刘翊皱了皱眉,脸上少有的流露出顾虑之色。
少时,便见他猛然起身,道:“走,咱们现在出发,我亲自去找贾诩!”
……
贾诩带着一众家中的随侍,正向着弘农的方向前进,他骑在一匹驽马之上,仰头看着天,陷入了沉思。
从李傕那里离开,他的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正如上一次来找他的那个细作所言,自己确实没必要给李傕陪葬……
就算李傕再度反攻回长安又怎么样?这世间可没有超过三次的侥幸。
按照贾诩之计划,他这次借着当使者的机会,直接就待在弘农,凭他和张济同乡的关系,张济定会善待于他。
贾诩一开始本想投段煨,但他随后想到,凭李傕的心性,保不齐会派人在后面追踪自己,自己若是中途转投段煨,恐怕会被李傕猜疑……
那自己的命可能就保不住喽!
“家公,你看!”
手下人的呼声将贾诩从遐想中拽回了现实。
他抬头望去,就见不远处的道口,正矗立着一队人马。
贾诩的心顿时一沉。
看那队人马的装束,皆是大汉朝的正规甲胄士无疑!
贾诩轻叹口气,心中开始掂量了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朱儁啊。
他前番派人警告自己,让自己不得不离开了李傕的军营,如今竟然还能算准自己要走此路走弘农。
难道他竟早早的算准了自己是要去张济那里避难?
这也未免太神了吧。
他若如此厉害,当初又如何会被自己谋算入京的?
贾诩一甩马鞭子,带着那些随从快马向前。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既躲不过去……那就欣然接受吧。
对方既有心谋我,就看看是何等的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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