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我已有了破李傕和郭汜之法!且无需迁延时日!”
朱儁听刘翊这么说,很是惊讶。
他已经苦思月余,期间又与樊稠几番商议,但始终没有好的对策,最终得出来的战略,依旧只能是加强城防,固守待变。
但这样迁延下去,不知又会迁延到何日呢?
哪曾想,刘翊今日竟说有办法快速破敌!
换成别人这么说,朱儁定然不屑一顾。
但是他对刘翊的看法不同。
这小子乃是当初一手帮天子稳定大局之人,绝非普通人。
试想当初,谁能想到皇室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来个逆转翻盘?
“翼德试言之。”
刘翊立刻道:“李傕和郭汜,皆边鄙之人,习于夷风,他们无有远略,又埶力相敌,变难必作。”
“朝廷凝聚对之,他们需砥砺相敌,可一旦朝廷对之示好,又分而化之,使他们自相残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朱儁皱眉道:“李傕也非等闲,恐不会中计。”
刘翊道:“李傕略有远虑,但郭汜却是马贼出身,心性狭隘暴躁,且我闻郭汜之妻极善妒,常恐不得郭汜宠爱,猜疑甚重,若从他们夫妇身上入手,应可成功。”
朱儁长于兵马战阵,对于这种离间之法,并不擅长,也不喜欢,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愿意试一试。
“翼德啊,行离间之法,你有几分把握?”
刘翊拱手道:“翊有六成把握,只是需要朝廷还有太尉,樊将军的配合。”
“哦?”
“太尉,不妨让我试上一试,若是不成,朝廷方面也并无损害,无外乎末吏多费些心思罢了。”
朱儁略一思索,还真就是如此。
既然没有什么损失,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如此,翼德,此事便交给你办了,如需老夫相助,但说无妨。”
“好,既如此,劳烦太尉公上奏疏,弹劾车骑将军樊稠!”
朱儁懵了。
……
……
不久之后,长安那边就有消息传到了李傕的大营。
说是新任的骠骑将军朱儁,上奏状告樊稠纵容军士在乡间劫掠,不尊军法,还克扣粮饷,中饱私囊,要求朝廷严查!
而樊稠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在朝堂之上公然大骂朱儁,甚至扬言要杀了他,场面一时空前。
若非天子和杨彪,张喜等人出面调和,朱,樊两人甚至公然要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了。
李傕得知消息后大喜。
樊稠和朱儁不和睦,根本无法协同作战,依照兵法而言,这可谓是犯了兵家大忌。
如此,自己来年反攻长安,可谓是手到擒来!
就在李傕暗喜之际,后将军郭汜带兵,从陇县赶到了李傕大营。
关中平原和关东的广大平原不一样,被巨大的山脉南北所夹,呈现的是一条狭长的盆地,西起陈仓,东至渭南,依靠与黄河相连的渭河,在这片狭长的盆地上,灌溉了大量可以种植粮食的土地。
长安以东的田地,李傕和郭汜现在是无法抢收的,于是他们划分了西面的收割路线。
李傕带兵从渭河南岸,收割去往大散关的麦子,而郭汜则是在渭河之北,往陇上收割。
两人分头行动,本是井水不犯河水,谁想郭汜突然就来了李傕大营。
“稚然,最近一月,收获如何?”
郭汜马贼出身,行事并无过多礼数,一进帐就扯起嗓门大声呼喝。
“勉强度日而已,什么风将郭兄吹来了?”
郭汜大咧咧的坐下,冲着外面喊道:“速上酒食!”
对郭汜这个样子,李傕倒也见怪不怪。
“李兄,你可听说了,朱儁上奏,弹劾樊稠,樊稠与其正面相抗,那两人差点没在朝堂上动气手来!哈哈哈,差点没把我给乐死!”
李傕端起酒爵,用力向嗓子眼里灌了一口。
“嘿嘿,此事我亦听说了,朝廷内部不和睦,这对你我而言,乃是好事!待粮草囤积完毕,熬过冬至,朱儁和樊稠斗的难解难分,你我再集军攻之,定获全胜!”
郭汜急忙道:“李兄,何必要等来年?他们如今内斗,不妨乘着这个节骨眼,你我直接领兵杀回去,打皇帝还有那些贼臣一个措手不及,反手之间,可竟全功!”
李傕叹了口气。
果然,郭汜今日来此的主要目地还是催促自己兴兵的。
前一个月,郭汜已经几番派人来催促他,让李傕赶快与他一同合兵。
可李傕就是不从。
这几日,听闻朝廷方面,樊稠和朱儁发生了巨大的矛盾,几要崩出火花,郭汜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立刻驱马感到李傕的大营中,催促他起兵。
李傕缓缓的放下了酒爵,面色凝重的看着郭汜,道:“郭兄,听我的,眼下还不是出兵的良机,朱儁虽与樊稠不睦,却并未厮杀,还需静待时机。”
“我已经命人去见白波的杨奉和弘农的张济,只要能够得到他们两方响应,咱们便可三方同时起兵,再如当年一般,凑齐十万大军,直奔长安!”
“到时,任凭樊稠和朱儁练出了什么样的兵,也挡你我不得!我定要让他们步王允后尘!”
说到这的时候,李傕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阴霾。
郭汜急道:“稚然,我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等杨奉和张济,难道没了他们,你我还不能成事?”
李傕下意识的脱口道:“这是贾文和所教,不会有错……”
“嗨!”
郭汜恼怒的一拍大腿,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那贾诩如今已经投了长安,我听闻你派去尾随他的锐士,也被接应他的长安兵马尽皆屠杀,此人早就与你离心,你如何还能听他的?这岂非误事!”
李傕瞬时间起了疑心。
他疑惑的看向郭汜,奇道:“郭兄是如何知晓,我派人马,尾随贾文和去了长安?”
“嗨!此事早就在陈仓附近传遍了,谁人不知?”
郭汜并没有看出李傕的疑惑,大咧咧的回答。
“稚然,莫听那贾文和的,待打破了长安,某将他抓来,在你面前活剐了吃!”
李傕略作沉吟,随后哈哈大笑,道:“此事且先放放,郭兄啊,我手下的军士,最近收割麦粟之时,在附近发现了几个美妇进献给我,风姿颇为绰约,郭兄今夜不妨留在我的营中,你我不醉不归,也与你尝口鲜的?如何?”
郭汜见李傕就是不答应他,气的猛然一拍桌案,大怒道:
“行!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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