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天已经蒙蒙亮了,匈奴人多被击溃或生擒。
刘翊缴获了匈奴抢夺的辎重,并派人去寻冯翊太守,让他火速派人来接手此地的事务。
“将军,这些匈奴的物资已经查点清楚了,有粮食,有财货,还有驽马,驴子……都是在关中和河东抢的!”
刘翊点了点头,吩咐褚烈道:“这些,都是黎庶财货,我等不可擅用,当使之以郡县,着之用以召回黎庶之用。”
褚烈低声道:“就怕冯翊太守中饱私囊,不还于民。”
“无事,我修书一封予他,言明翌日尚书台会派人来督促此事,他自然不敢。”
“将军!”
羽林监司马袁彬,一脸欢喜的向着刘翊跑来。
“将军,清点清楚了!战马,这些匈奴人自养的战马,不下三四百匹!”
刘翊听了很开心。
“看清楚了,是匈奴的战马?不要和他们劫掠的驽马弄混了。”
袁彬道:“都尉放心,我也从军数载,这平常家族拉车之马,和匈奴放养的草原战马,一眼就能分得清,再说还有那些匈奴的降卒指认,定弄不错!”
“好,有了这几百匹战马,便不算是白白出来征剿一遭!”
“立刻清点战俘,记录功劳,我择日论功行赏!”
“喏!”
昨夜一场小战,对于新军来说,不仅仅只是一场胜利那么简单,更是锻炼了他们的作战能力,提升了将士们的整体素质,同时也大大的振奋了士气。
很快,就见庞德一脸冷酷的将一人押解到了刘翊的面前,随后退向了一边。
昨夜之战,庞德一人纵马而出,冲入匈奴之阵,左右突杀,威勇极甚,力杀数十人,斩首十余级,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众人虽嘴上不说,但对这位马腾军中派来的人质护卫,都甚是钦佩!
凉州人果然勇猛善战,谁想马腾军中的一个年轻司马,竟如此悍勇!
被庞德押到刘翊面前的这个人,经过袁彬的一番盘查,竟然是这支匈奴军的首领!
如此,众人对庞德更是刮目相待。
刘翊夸赞庞德道:“令明,做得好!回头一并记功,届时论功行赏。”
庞德没有想到刘翊会夸赞他,还要为他记功,先是一愣,随即拱手:“谢将军。”
刘翊命袁彬审讯了那匈奴首领,得知他们也是受南匈奴单于之命,乘着关中大乱,南下来此地劫掠的。
劫来的财货和粮食,都囤积在此地,尚有劫掠来的数千人口,目前安置在西南方五十里处。
听说尚有数千人口被劫掠,刘翊当机立断。
“袁司马,带五百人,速去救那数千被匈奴人困住的汉民,务必救出,不得有误!”
说到这,刘翊又看了看庞德:“令明,你与袁司马同去。”
庞德似乎没有想到刘翊会点到他的名字……看来,这位刘将军颇为重视自己啊。
“唯。”
两个人便作速去解救那些汉民了。
……
而刘翊一面命人与冯翊的太守交接这些匈奴人,一面带兵返回了营地,另外还派人去打听张济那边的消息。
果然,张济没有等待与己方会和,而是先行率兵去往南阳郡了。
正如刘翊事先所猜想,张济这是背信弃义,去抢夺刘表的粮草了。
张济若心甘情愿的与自己联盟,等待他一同进兵,刘翊自然会分给张济粮草,并收他为麾下的得力干将。
可惜,他居心不良,算计自己,想先自己一步去抢粮食。
那就是你自己作死了……
傍晚时分,庞德和袁彬返回了大营,一同来见刘翊。
“被俘虏的黎庶,都救出来了?”
袁彬擦了擦汗,道:“都救出来了,冯翊那边,也派人前来接收了,不过……不过……这些流民中,亦有贵人出身!”
刘翊扬了扬眉:“何意?”
庞德见袁彬说不明白,接口道:“那些匈奴劫掠的人口中,有一位贵人气质出众不俗,我等相询之下,得知彼乃是昔年庙堂上的蔡中郎之女,今得将军庇佑解救,特来感激。”
刘翊略略一愣神,随即醒悟道:“莫非是蔡昭姬?”
袁彬似乎没有想到刘翊也认识此女,当即道:“将军竟知?”
刘翊笑了笑:“略有耳闻,既是名门闺秀前来,自当相迎,带进来吧。”
随后,庞德和袁彬便为刘翊引进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相貌应是比刘翊大个五六岁,年约十七八岁,正是青春之华,样貌端庄秀丽,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大家风范,不过却一脸哀容。
蔡琰进了帅帐,方要行礼,但看到上首之人,愣住了。
听那两名虎士说,此番击破匈奴相救诸人的,乃是朝廷新任的镇东将军。
难道是眼前这个?
虽身披甲胄,昂扬挺拔,但这看着,比我还小好几岁吧……竟然是个少年?
“蔡大家,刘某昔日在家习经,久闻蔡中郎之名,恨不能以师侍之!可惜蔡中郎早逝,未有机会相见,甚以为憾,今能得见蔡大家,足慰平生。”
蔡琰回过神,当即行礼。
“民女琰,见过将军。”
“民女为父守丧,却遭匈奴军劫掠,身陷贼军之手,若非将军相救之恩,必被迁往边塞草原之地,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特来拜见,谢将军厚恩。”
刘翊爽朗笑道:“大家不必如此拘礼,我出身士族,久慕蔡家之名,今能相见,甚慰平生。”
“我闻,蔡中郎逝于长安,这两年多来,蔡大家一直都是在关中,为蔡中郎守丧吧?”
蔡琰轻点螓首,道:“正是如此,家父无子,我阿姊嫁于泰山羊氏,相隔甚远,琰自当秉承孝道,留在关中为父亲守丧,今时已近三载了……”
刘翊长叹道:“异乡守孝三年,又险些被匈奴人劫去,不容易啊……不知蔡大家今后又当如何?”
蔡琰轻声道:“守孝之后,琰本欲回乡,不想却遭罹难,险为匈奴人掳掠往北,看来关中和中原之地,皆不太平……琰思,吴郡顾元叹,乃先君门生,琰想南下相投,去往江东,一则可避祸,二则也可远离纷争,专心治学,以不负先君留下之典藏。”
刘翊听到这,精神顿时一阵,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蔡琰,陷入了沉思中。
吴郡顾氏么……
蔡琰见刘翊不说话了,以为这少年逐客,遂起身拜辞。
“琰自幼得先君教诲,有恩当谢,今承蒙将军相助,得脱险困,甚是感激,今已是当面谢了将军,琰且告辞了。”
“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将军相救之恩。”
“阿姊稍等。”
这一声阿姊,却是将蔡琰叫愣了。
刘翊站起身,行礼道:“昔时,吾公刘正礼游学于中原,与令尊同论经文,颇为相熟,彼此相见恨晚,故以兄侍之,今我称一声阿姊,也正应了你我两家之交好。”
“不瞒阿姊,今我奉天子诏,率兵南下平叛,亦是正往江东去。”
“如今世道纷乱,阿姊独身一人去往吴郡,何其凶险,不若让弟携你一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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