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你为何答应留下来吃酒？”
李成仙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心疼那五两奠仪...不，若是奠仪，他也不心痛，林建虎是个英雄人物，现在看来八成变成了“随礼”。
还给了一对奇葩男女...
五两啊那可是！！
不吃个肘子就走？岂不是血亏！
他不但打算自己吃，还准备留到最后，尽量打包，全带去流民窟给那些挨饿的孩子。
已经破财了，还不如物尽其用！
“来都来了，反正今日无事，不如勾...我是说看看热闹。”
杨威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下午时分，所谓的婚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按照习俗，婚礼都要在黄昏时，婚同昏，很有道理。
和前世一样。
当然李成仙觉得，更大的原因是缺乏照明手段，太阳一落山就已经是晚间，和前世现代人观念差了许多，毕竟前世牛马，太阳落山都未必能从磨盘上卸下挑子。
那么大部分普通人就得在天亮的时候把事办完，否则点灯可不是老百姓负担的起的，乌漆嘛黑，洞房门朝开没开都不知道，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传统，无论大户小户皆黄昏办礼。
往前倒推，下午申时就要开始吃酒，所以他俩没坐多久，就开始进入婚宴阶段...
左右看去，一共五桌，每桌都只有大小猫两三只，这林家还是宴请了一些人的，但似乎响应者寥寥。
放眼望去，有些人看上去更像是管家或者佣人头子，代主前来应付一下，坐的最多的一桌才四个人，看模样，都是朱雀宫的男弟子。
怪不得那方源出言留他们吃饭，怕是觉得人少到这般模样，实在脸上臊得慌。
加起来满共十个宾客。
很好，十全十美，好兆头啊！
李成仙吃着花生米，等着硬菜，心说还是亏了，早知道这么个事儿，应该把李三妹也叫上。
宋子仁也该叫，那可是餐桌上的悍将。
他一直留了一耳朵，听着后面朱雀宫那桌交谈，没有恶意，纯属好奇仙门子弟。
“明日就要走了，今日还能办个喜酒入洞房，白灯笼下了直接挂红的，方源好手段啊。”
“可不是么....那小娘子早就五迷三道了，可不随便摆弄？只能羡慕他有个好师傅，路子都铺平了。”
“各位，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是慎言些好。”
“怕什么！”
“怕传回宗门...若被宗门女修知道，没我们好果子吃...”
“有道理....慎言慎言...”
李成仙越发觉得有趣，对杨威小声道：“威郎，朱雀宫男弟子可以在外婚嫁么？不是说都是留给本门女修的....预备道侣？”
杨威鼻音嗯的了一声，说道：“昨日宋子仁说的太过绝对了，男子拜入朱雀宫虽然不是好门路，但限制也没那么死，有些只是家族关系使然，三境之后就会游学四方，‘面首’一词，更多是外界男性对他们的不屑蔑称。”
“退一步说，朱雀宫的高阶女修，也未必会寻本门年轻男弟子做道侣，找境界相似的英雄人物不好么？朱雀宫又没说只能宗门内成婚。”
“他们这些，哪有正经高阶女修看得上....”
也就是说还有不正经的高阶女修么...修仙界果然很乱啊...
李成仙追问道：“三境之后游学四方，是去其他宗门么？修的这般驳杂，对以后有没有影响？”
“有多少有一些，但四境之下皆凡人，影响不大，绝大部分人还够不到需要思考‘不完美’的级别，有修炼之法继续支撑就很不错了。”
似乎回忆起什么，杨威眼神有些悠远：
“另外也得是比较优秀的男弟子才会被引荐去各地游学，天赋过人的甚至会被推荐去其他十大仙门，后面那桌几个，远远不够级别，最后如宋子仁一样离开宗门闯荡的概率更大些。”
李成仙点点头：“懂了，虽然名声差了点，但条件似乎还不错？尤其是天赋好的情况下。”
听上去朱雀门男弟子更像是编外人员....但若是家世优秀的，可以去镀层金做跳板，再去别处？
杨威挑了挑眉：“你不会是....”
李成仙赶紧摇头：“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没说啊！怎能毁人清白~”
林府没有因为人少就敷衍，红桌布、红窗花，香炉烛台全都拿了出来，将前院布置的很有氛围。
至于里面，自然还有婚礼应该有的流程，比如洞房布置，但就不是他们看得到的了。
若是按常理，还应该有家中长辈在此招呼宾客，但现在估计现在的林家，“男的、成年的、活的”，三样只能取两样，确实没人。
所以干等了许久，才听到一声：“请新人谢客！”
林淑明一身绿袍，方源一身红袍，乃红男绿女之意，没有盖头，只是林淑明头上有很复杂的簪饰...
更多的李成仙也看不出来，李家村人成亲，没那么多规矩。
两个新人笑的都很开心，甭管整个木云县都将他们当做笑话一般，人家自己乐呢，挨个桌子敬酒，倒也算夫妻和睦。
敬酒后司仪又喊了一嗓子，两人就离去了，内院应该还有流程，但宾客就看不到了。
李成仙其实挺好奇玄界婚嫁礼仪的，但显然林府这场宴，不会是标准答案。
之后就是肉戏了。
上菜了！
哪怕一桌只有两三人，依旧是满满一桌好酒好菜，菜式比客栈昨晚的还要硬，李成仙得偿所愿，秣兵历马，准备以胃止损。
杨威见李成仙洒脱，也只能笑了笑：“算了算了，今日就陪九郎看看热闹吧。”
拿起筷子，有限度的夹着菜。
吃了两口，突然想起一事：“奇怪，昨晚那方源没地方吃饭，寻到客栈去了都，为什么不在林府吃，林府不给姑爷一顿饭？”
有人端上来一盘烧鸡，李成仙扯下来两条腿，一条给杨威，一条自己吃：“也许是习俗上不方便？”
杨威看着盘子里的鸡腿，会心一笑：“若是遵从习俗，两人就不该...哎...他们还会在乎这个。”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吵架了吧。”
吃了小半个时辰，李成仙自觉至少吃回来了一两随礼，但也难以为继了....
其实“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他和杨威这一桌，还有那桌朱雀宫男弟子一直坐着，那边喝了不少酒。
正要和杨威一起离开，忽然内院传来了一声尖叫！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快来人啊！”
那几个朱雀宫弟子猛地站了起来，立刻提着刀往里面闯。
杨威和李成仙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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