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道人影一蹦一跳,迅速的往任家镇方向行进。
这人影双臂笔直前伸,起落间姿势都极为僵硬,但就在这一蹦一跃间,速度却是快得惊人!
每一次蹦跃都能扑出丈许开外,显露出它恐怖的力量!
这正是刚刚掀棺而起的任老太爷!
时间已经来到深夜,整个镇子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街道上显得空空荡荡。
此时除了打更人外,再不会有谁在街上游荡。
它顺着冥冥中的感应一路追索,穿街过巷,来到一处极为气派的高墙大宅外。
它鼻端抽动,这宅院中有着极为旺盛的人味,以及至少数十个鲜活的心跳声,这让它心中焦渴愈盛。
但在这其中,有一道让它格外熟悉的气息吸引了它全部注意力,那是源自血脉之中的感应!
它当即低吼一声,几个蹦跃间落入任府宅内,向着那道气息的方向迅速前行。
任家主宅书房内,任发正一边计算着账簿,一边自言自语抱怨:
“婷婷那丫头可真是让我惯坏了,整日找她那几个小姐妹教化妆,还说今晚要留宿不回来了。”
“唉,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在家给她爹我煲碗参汤喝!”
这时窗外猛地吹来一阵夜风,风中夹杂着剧烈的腥臭味。
“什么味道这么臭?管家是怎么做事的,真是没规矩!”
任发脸色一变,忙掩住鼻子,起身来到窗前就要关窗。
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刹那,一个身穿清官袍服,面色青黑狰狞的人影陡然出现在他面前。
“啊!!!”
任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惊骇出声。
但下一刹,长着利爪的青黑手臂笔直前伸,将他肩膀牢牢扣握住,十根乌黑利爪穿透衣物,深深扎进他皮肉内。
痛得他惨叫连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任老太爷喉间荷荷有声,猛地一低头,一口啃咬在任发脖颈上。
伴随着滋滋吸吮声,任发原本拍打挣扎的手脚渐渐垂落,最终无力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在吸食了任发一身精血后,任老太爷原本略显干瘪的皮肉好似充气般一点点鼓起。
它心满意足的嘶吼一声,只觉腹中焦渴尽数消解。
踏着月光,一蹦一蹦向着镇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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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陆离正在院中与崔令光用着早餐,这时街上隐约传来敲锣声,伴随着阵阵喧哗。
‘镇上是出了什么大事?’,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某种可能。
当即放下碗筷,联袂出了院子,往客栈门外行去。
才刚到客栈门口,就见街上有人一边走一边敲着铜锣,口中大声喊道:“任府出现凶杀案,任老爷被杀啦!”
崔令光凑近陆离耳边,低声询问:“小先生,这事莫非就是那东西做的?”
见他微微点头,她当即将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语气复杂:“小先生先前料想之事果然应验了!”
“还不确定,令光,我们也去任府看看吧。”
“好!”
两人结伴而行,顺着街上涌动的人流,向着任府方向行去。
…………
…………
任府内,此时里里外外都被保安队严加把守。
大厅正中处,任发直直躺在正中一副担架上,尸首上蒙着张白布,看不清面目。
一旁的任婷婷哭的梨花带雨,跪坐在尸体旁抽噎着抹眼泪。
此时厅内,聚集了一大群乡绅富商们,都是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
他们不时拿眼看向任发的尸首,再瞥向一旁的不住抹眼泪的任婷婷,眼中都透出兴奋之色!
任发死了,光靠那任婷婷一介女儿身,如何能支撑家业?
这任家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一旦任家倒下,树倒猢狲散,它名下那些产业自然会被贱卖,到时就是他们瓜分的盛宴!
想到这里,当即就有人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差点笑出声来。
“表妹,你别担心,虽然表姨夫走了,但是你还有我啊!”
保安队长阿威凑在任婷婷身边,喋喋不休的劝慰着:“你放心,我一定会替表姨夫照顾好你的!”
此时的他,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表姨夫虽然死了,但……死得好啊!
那老东西明知道他对表妹一片真心,自己每次试图提起时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瞧不上他!
‘嘿,我阿威好歹也是镇保安队长,手底下几十杆枪!’
他心中愤愤不平的想着,看向任婷婷的目光异常火热!
眼下任家就剩下表妹一人,自己只要娶了她,这任家的万贯家财还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说道:“表妹啊,我们自小一块长大,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任婷婷越听越不对劲,当即泪眼婆娑打断道:“表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爹才刚去世,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好好好,表妹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不说这些了!”
阿威忙不迭的赔着小心,还轻轻扇了自己几巴掌。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却是九叔一身风尘,带着神色疲倦的秋生文才二人走入厅中。
他们今早刚回到镇子上就听闻任家出了事,师徒三人当即赶来。
九叔一进门,就注意到地上蒙着白布的尸首,他几步走上前去,掀开白布一瞧。
就见任发脸色灰败铁青,死不瞑目的瞪大了双眼,右侧脖颈处血肉模糊,有着明显啃咬痕迹!
他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喂喂,你别乱动啊!”
此时阿威正巧转身,看到九叔正查看尸首,大声呵斥制止。
他从九叔手中将白布一把扯过,重新盖好,转身对任婷婷低声道:“表妹啊,表姨夫如今死不瞑目,定是被奸人所害!”
他说着用力拍拍胸膛,作出保证:“不过你放心,表哥我一定会为表姨夫报仇的!”
“嗯,谢谢表哥!”
“不用谢,不用谢!”
阿威忙不迭说着,看了面前楚楚动人的少女,只觉心都要化了。
他当即温声说道:“表妹啊,表姨夫的遗体我还要带回去仔细调查死因,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线索。”
任婷婷一个刚满十八的少女,遭逢如此大变,早已是方寸大乱!
她此时哪里还有主意,就只是顺从道:“嗯,全凭表哥做主。”
他们那边低声说着,九叔却是退开几步,脸色难看的对着文才吩咐:“你现在赶紧回义庄看看,那任老太爷的尸体还在不在?”
“快去!”
“哦,哦!”
文才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见师父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转身就往义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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