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日光洒落在牛角镇口的古旧牌坊上,将上面的一行行字迹晒的清晰显眼:
砥砺锋芒角向天,昂扬壮志破尘烟。千磨万击还坚劲,勇士执之勇向前。
此诗,是牛角镇的开创者也是第一代镇长所留。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周家堡,只有一穷二白的牛角镇,与周边稀稀拉拉的几个小村落,远没有现在这般繁华。
但那时候人心淳朴互帮互助,虽然穷苦却也安贫乐道人人带笑。
可是如今,牛角镇虽然看似繁华了,却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出现了冤魂与哭声。
孰得孰失,一言难解。
看了一眼牌坊后,厉骇便从其下方走过,跟着人潮步入了一条宽阔的灰石大道。
道旁两侧,则是鳞次栉比的店铺、门房与矮楼。
这一间间一栋栋铺、房、楼面侧边,则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木质招牌。
这些牌上,写有银饰、布料、药铺、当铺、鞋行、茶楼、酒肆、火锅店、香肉馆、胭脂水粉……等等字样。
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除却这些,在灰石大道上还有为数不少的摊贩与卖货郎,在不断向行人兜售他们的货品。
于是人群的嘈杂声、孩童的吵闹声、货郎的吆喝声,声声入耳,在厉骇面前就共同汇聚成了一派市井喧嚣风貌。
不过这种风貌一近其身周,便会被他高大壮硕到夸张的躯体,硬生生消减三分。
因为不论男女还是老少,只要近距离眼看到了厉骇,就免不了会被他的‘俊伟’身姿威吓震慑到,继而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只想要低头远离。
不过厉骇自己对此却没有什么知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现在的他,只想知道周家大宅到底在哪儿。
“我得找人问问。”
一边嘀咕些,厉骇一边环扫四顾。
扫视一圈后,他就眼眸一亮,确定了目标。
“喂!”
厉骇走到一个路边穿着藤甲手持长矛的民团卫兵面前,低着头闷声问道,“周家大宅在哪里?”
“呃…”
仅有一米七多个头的卫兵,抬起脑袋看着面无表情的厉骇,被其气势所摄,警惕而慌张的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说着,就端起长矛抖抖颤颤的对准了厉骇。
唰——
可一瞬间,他手中长矛就被厉骇夺走,随手甩向了天空。
啾~~~
卫兵仰脖大张着嘴看着那支长矛带着连串爆鸣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一眨眼就飞出牛角镇外,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是不是没听见我讲话?”
这声喝问让卫兵立即回过神来,赶忙转头就对着厉骇点头哈腰道:“是,是,您说,您说。”
“我问你。”
厉骇耐住性子再次问道,“周家大宅在哪里?”
“您就沿着这条道走两里路然后右拐再走一里半就到了。”惊恐万分的卫兵竟一口气就把话说的完完全全。
“嗯。”
厉骇满意的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道,“很好,口条很利索,很有前途,那我就再问你一句。”
“您说,您说。”卫兵陪笑道。
“你认识的各个民团队长里……”
厉骇淡淡问道,“有没有哪个,是身体不好被人捅过腰子的。”
“被捅过腰子……身体不好……”
卫兵皱眉一想,迟疑道,“我听人说……我们副队长池大肖好像三年前后腰受过伤,歇了很久才恢复,而且没好利索,天气再热都得穿一身厚袍子,不然就发抖发冷直冒冷汗。”
“听起来挺像那个人。”
厉骇点点头,“那好,你把这个什么池大肖给我叫来。”
“大人,不用叫。”
卫兵指着前方右手边道路拐弯处的一家茶水摊,“除非上面来人查,不然池队长每天都会在那儿喝茶消磨时间。”
“那么巧?”
厉骇目光扫过去咧嘴一笑,“呵~整挺好。”
旋即,他就迈着大步朝茶摊走去。
七八丈距离一晃而过。
一进茶水摊,厉骇便一眼看到了方才卫兵口中所说的池队长。
之所以那么肯定,却是因为整个摊子稀稀拉拉五六个人,就一个人大热天穿着厚袍,不是他还能是谁。
“池大肖。”
正在喝茶休憩的池大肖听见后头有人喊自己名字,便缓缓转身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肤色奇白却又壮硕如牛的巨汉,正在一丈外冷淡淡的看着自己。
“你是哪位?”池大肖疑惑又警惕的问道,“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郑大山么。”厉骇冷漠道。
“郑大山?!”
一听此名,池大肖当即脸色骤变,厉喝道,“你是谁人?”
“呵呵呵,火气倒挺大。”
听着他声音中的满满恨意,厉骇咧嘴乐道,“不过看样子,这三年你日子应该不好过吧,如何,腰子还疼么,能不能人道?”
“少废话!”池大肖咬牙狞声道,“那姓郑的躲哪儿了,让他给老子……”
话未讲话,厉骇就突然伸手攥住池大肖头发将之狠狠掼倒在地,然后拖拽着一路磨着脸走到了茶摊外。
这一突生变故和池大肖的凄厉惨叫,直吓的现场所有茶客加老板全都落荒而逃。
而就这一会儿功夫,厉骇便已经拖着池大肖走了十七八米,一路上尽是斑斑血迹与凌乱碎肉,把周遭围观路人都吓的连连后退。
待走到整整二十米时,厉骇就立刻停下脚步,松开了奄奄一息的池大肖。
此时的他整张脸已是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具体五官,仅有一个血窟窿眼挂在脸上,正一张一合的竭力呼吸着。
看着池大肖这副惨样,厉骇忍不住笑了起来:
“喝了点马尿就觉得自己特有种是吧,见着平头百姓的媳妇就特想侮辱是吧,既然你不要脸,那我就帮你拿下来。”
说完后他收起笑容,看着池大肖血丝糊拉的脸,冷冷道:
“郑大山没有死,所以我也不会杀你,至于接下来能活多久,全看你自己咯。”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独留池大肖一人躺在街角痛苦低鸣。
哀鸣了一会儿后,他便从脸上的窟窿眼里喷出一大滩血,在周遭路人的围观惊叫下断气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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