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

  贝尔隆的意识很模糊,他察觉到有人把自己抬到了床上,可他睁不开眼睛,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太清。

  戴蒙·坦格利安似乎在命令士兵们去将所有所有的仆人们集中起来,他要问话,他怀疑有人在宴会的餐食中下了毒,因为贝尔隆面前的那盘烤鹌鹑只有他一人动过。

  慢慢地他开始行走,但不是在龙石岛,他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记忆中。

  他躲在一棵柠檬树后,他看见了母亲的背影,看见了她银色的头发,还有他的父亲泰蒙德公爵,他们在交谈着,那是父亲准备将他从瓦兰提斯带走的那天。贝尔隆的身边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和妹妹,这是自贝尔隆回到维斯特洛后第一次看清他们的面孔,他是三兄妹中唯一一个完全继承母亲外貌的。

  他赤着脚,在大理石地板上迈出了第一步;里斯,那是在里斯,当时他还没有随母亲搬去瓦兰提斯,他们住在里斯总督为他们提供的一所宅邸里。

  记忆再往前,他不清楚自己在哪里,被褥包裹着他,他无法说话,下意识地哭喊起来,他见到了母亲年轻时的面孔,银色的头发编成很多根细小发辫,淡紫色的眼睛喜悦地看着他。

  她轻轻地哼唱着,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

  “Drakaripykiros”呼吸火焰者。

  “Tīkummojemiros”长翅膀的领袖。

  “Ynlantyzbartossa,SaelotVāedis”但只有两只脑袋唱给第三只听。

  这是怀念雷妮丝·坦格利安王后在多恩战死后的悼曲,据说出自“征服者”伊耿本人之手。

  “Henuhāelēnī”

  “Perzyssyvestretis”

  “Segēlnirūdaks”

  “Anogrose”

  跟随我的歌声,火焰代替了我的言语,血魔法已让我大仇得报。

  接下来贝尔隆不自觉地跟着哼唱。

  “Perzyroudrssi”

  “Ezīmptoslaehossi”

  “Hārossaletagon”

  “Aōtvāedan”

  通过火的语言,透过纯净的眼睛,我向你歌唱,希望能将我们三人绑定在一起。

  贝尔隆继续跟着母亲歌唱,直到有人在身后喊住了他。

  “小子!你在干什么?赶紧出来!不然就太迟了!”贝尔隆回过头,借着黎明微弱的光线,只见一名老者在山洞洞口用瓦雷利亚语冲他呼喊,从他的着装上来看,应该是在龙山中负责喂养龙的龙侍。

  “怎么回事?我刚才还在图桌厅里喝酒呢,怎么就天亮了?”贝尔隆感觉到脚下温热而湿滑的岩石,自己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睡裤,胳膊上还有被水蛭咬过的痕迹。

  话音刚落,龙侍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一大团赤红的火焰越过贝尔隆的头顶,冲出洞口,点燃了他的衣服。

  贝尔隆一屁股坐在地上,听着耳边满是龙侍撕心裂肺地惨叫。他回过头,只看见一双同他自己脑袋脑袋差不多大的眼睛盯着自己。

  微弱的阳光只照亮了它庞大身躯的一部分,红棕色的翅膀,与科拉克休同样长但布满尖刺的脖颈,鳞片金中带红,不知是否是阳光改变了鳞片的色彩。那如马车大的头颅缓缓靠向贝尔隆,没有露出尖牙,也没有朝他喷射火焰,但贝尔隆只觉大腿温热,不知是尿了出来,还是沾上了岩石上被地热温暖的水迹,他现在也没胆子看,生怕挪开视线自己就进龙肚子里了。

  贝尔隆伸手摸向停在他面前的龙头,鼻翼处的鳞片温热且坚硬,它微微张开龙嘴,吐出一口气来。那气息没有其它食肉动物的腐臭味,而是一股硫磺伴随着烤肉香。

  “你吃得还挺不错,看来也没饿着。”贝尔隆笑起来,声音却是颤抖的,惊喜于捡回一条命来,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头龙没有攻击他意味着什么。

  贝尔隆站起来,面对着巨龙,缓缓地向洞外退去。来到洞外,贝尔隆见到了那名龙侍被烧成焦炭的尸骸,但他没有时间哀悼。洞外便是岩石与海滩,黑水湾的波涛不停地击打着在礁石上。巨龙跟随着贝尔隆来到洞外,它这才露出自己全部的身影。它的个头恐怕比科拉克休和叙拉克斯加起来都还要大。

  “骑到它背上去,堂弟!”贝尔隆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戴蒙亲王正站在悬崖上,俯瞰着它们,“它接受你了!第一次飞行能加强你们之间的联系。”

  “我?我该怎么命令?”

  “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蠢货!那是沃米索尔!杰赫里斯一世的龙,也就是你外公的坐骑!”

  “我不知道我怎么离开城堡的!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洞穴里了!”

  “我不在乎你怎么做到的!滚到龙背上去!”

  贝尔隆收回了伸在胸前,试图安抚巨龙的手臂,站直了身子,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学着雷妮拉对叙拉克斯下命令时的语气,说道:“趴下,沃米索尔!”

  沃米索尔先是抬起头,似乎有些疑惑,然后俯地身子,几乎将脖颈贴在了地面上。贝尔隆带着疑惑靠近它,抓住它脖颈上的尖刺向上爬去,坐在他稍微平滑的背上,刚才的攀爬让贝尔隆右手手掌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沃米索尔,飞!”巨龙挪动前爪和后腿,快走两步后直接两腿一蹬飞向半空中,开始扑闪起翅膀。

  贝尔隆抓紧沃米索尔背上的尖刺,尽量贴在龙背上,感受着它每一次振翅带来的强烈气流与鳞片下的火焰。龙石岛在他的眼前逐渐变小,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闭上眼睛,任由风声呼啸过耳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震撼。现在旧瓦雷利亚的龙王之血在他的身体中沸腾起来。

  来到与龙石岛上的城堡塔尖差不多的高度,沃米索尔便开始展开翅膀滑翔,瞬间骑在它背上的感觉也平稳了不少。贝尔隆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永生难忘。龙石岛的全貌在他脚下铺展开来,黑水湾的波涛在晨光中闪烁着银光,远处的海平面上,天际线渐渐清晰,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将天际染成绚烂的金红。

  绕着龙石岛上的城堡飞了两圈,贝尔隆让沃米索尔回到龙山下的人造洞穴,在那里它将得到龙侍的照看。他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特别是自己该如何向国王陛下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让自己成为凯岩城公爵,自己却抢走了他家族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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