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的占地面积不及奥西利奥亲王宅邸的五分之一,黑墙内寸土寸金的土地,有如此的规模已经相当奢华了。
一楼的大厅几乎没有遮掩,内饰的布置上用到了大量的大理石,加上充足的阳光,整体看起来很清爽。就如那些眼角下方有泪痕刺青的少男少女的穿着一样,单薄的丝绸,还是单层的,什么也挡不住。
恩客们坐在垫着天鹅绒的沙发上,不时互相交谈,享用着免费提供的甜品和酒水,看着在他们身边来回穿梭,时不时坐在他们大腿上的奴隶。当他们选好猎物后,奴隶便会带他们去到楼上的房间,提供需要付费的服务。
贝尔隆带着雷妮拉穿过五十多尺的大厅,来到一座中央有喷泉池的庭院中,前方的黄铜大门被两名面颊上有长矛刺青的奴隶护卫把守,头顶的青铜头盔代表着他们无垢者的身份,他们唯一携带的武器也只有两根比肩膀略高的木棍。
被割去男根的精英奴隶士兵基本成为了厄斯索斯富人与贵族的标配,他们所有的欲望都在孩童时期被剥夺,这也意味着他们忠诚且不会出现纪律问题。
庭院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喷泉池中水花四溅。
两名无垢者圆滚滚的肚子把皮革护甲都顶变形了,显然看家护院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也太过于平淡,只能用进食来消磨时间。看来过去的九年中他母亲在瓦兰提斯的日子是越过越好,曾经这里的护卫和打手都是从瓦兰提斯西城雇来的流氓和佣兵,他们经常会强迫有泪痕刺青的奴隶们免费为他们提供服务。
“我是来见我母亲的,她是这座产业的所有者。”当无垢者阻拦贝尔隆和雷妮拉继续深入庭院时,他说道。
“女主人只有一个成年的儿子,你肯定不是。”无垢者的高等瓦雷利亚语不算熟练,发音也不太准确。
“请转告你们的主人,她忘在维斯特洛的儿子回来探望她了,她肯定会同意的。”贝尔隆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他也不想把时隔多年后的再次见面弄得太难看,近身他还是很有把握杀死这两个疏于训练的胖子。
无垢者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在评估贝尔隆的话语。片刻后,其中一人点了点头,示意同伴继续守卫,而他则转身向宅邸深处走去,让贝尔隆和雷妮拉在庭院中等待。
“你对这里还有多少记忆?我八岁之前发生的事,只记得模模糊糊的一两件。”
“也不太多,也是部分人和一些片段,我母亲、我的哥哥和妹妹、一个老奴隶、一个喜欢炫耀的泰洛西佣兵,当然还有帕里奥斯。这里的院子还有黑墙也没有我记忆中高大宽阔。”贝尔隆隔着喷泉池水望着雷妮拉,“我才到凯岩城的时候总是梦见这里,认为这里才是家,可现在回来了我却感到无比的陌生。”
“我们可以直接离开,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的话。”
贝尔隆摇头拒绝,“自我们离开龙石岛那天开始,我就在等待此刻。这几天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失魂落魄的,特别是今天。我来见我母亲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我得画上一个句号,凯岩城公爵可不能让自己的思绪时不时地飘到狭海对岸。”
无垢者从门内返回,他没有关上大门,说道:“你们可以进去了,主人在等你们。”
“侍奉一个坦格利安,你最好再学学高等瓦雷利亚语的发音,你的口音听起来跟你的吉斯卡旧主人一样别扭。”贝尔隆从无垢者身边走过的时候抱怨道。
无垢者就像没听见一样,在他们进入黄铜大门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庭院内是一片由青草与黄色花朵组成的花园,花园被一栋两层楼的瓦雷利亚风格建筑环绕着,所谓瓦雷利亚风格的建筑分很多种类型,其中一类就是像龙石岛上的城堡还有瓦兰提斯的黑墙这样的传说中的魔法造物,多用于修筑堡垒。还有一类便是大量使用石材搭建,所有的房间至少有两面通风的别墅,用来适应瓦雷利亚和长夏之地的炎热天气,多见于乡间沿海地区。均是瓦雷利亚贵族度假时居住的,在自由贸易城邦和奴隶湾还留有许多类似的建筑。
花园的正中央有一棵与一楼屋顶一样高的柠檬树,一个脸颊上纹有红色刺青的老园丁正踩在梯子上,修剪它的枝叶。贝尔隆想起了他在走进沃米索尔的洞穴前所做的那个梦,他躲在柠檬树后,不想让泰蒙德公爵将他带走。
贝尔隆左手放在佩剑的剑柄上,右手拉着雷妮拉,来到别墅的二楼。走廊中的壁画也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关于第二次香料战争的内容,不过色彩更加鲜艳了,他们路过的房间中还有几尊比大厅中的奴隶穿得还少的雕像。
他还记得母亲的书房在哪里,她总是坐在一张躺椅上,用昂贵的玻璃杯喝着冰镇的葡萄酒,等待老奴隶完成账目的统计。来到门前,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熏香气息,记忆不是来自小时候,而是随毕斯柏里伯爵前往君临一位布拉佛斯商人的宅邸时闻到的,那时他还只是财政大臣的侍从。
贝尔隆深吸一口气,他用中指的指关节敲砸橡木大门,避免将食指上黄金印戒撞变形。
“进来吧。”说话人的声音顿时勾起了贝尔隆许多的回忆。
进入书房,里面的变化很大。右侧是熟悉的石壁和窗户,摆满卷轴的书桌和书架还是在老位置,但左侧的薄砖墙被拆掉了,隔壁的会客厅同它连在了一起,四张沙发围绕着矮桌,会客厅的另一端则是阳台,阳台外是密集的树林,用来遮挡临近的两栋宅邸,为居民提供隐私。
“我的小贝尔隆。”塞妮拉·坦格利安走上前来,双手环住自己的儿子,然后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的打扮在过去的时间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角的皮肤有了些许皱纹,她穿着她穿着一件金色的丝绸长裙,戴着一对珍珠耳环,十根手指上有七根戴着各式的戒指,除了她扎成小辫的银金色头发还有紫色的眼睛,看不出一丝坦格利安的痕迹。
“母亲。”比起塞妮拉的热情,贝尔隆的语气就冷淡了许多,他只是松开握剑的手,拍了拍母亲的后背,“这几年你似乎没什么变化。”
塞妮拉听后笑了笑,“你现在看起来还真没多少你父亲的影子,反倒更像我的哥哥伊蒙。”当她收起笑容的时候,鼻翼两侧褶皱许久都没有消失。
“许多人都这样告诉我,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伊蒙·坦格利安究竟长什么样。”贝尔隆将雷妮拉介绍给母亲认识,“母亲,这是雷妮拉,韦赛里斯国王的女儿,也是我的未婚妻。”
塞妮拉打量着儿子的未婚妻,也给予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真是个漂亮姑娘,来我们坐下说。”她牵过雷妮拉的手,带着她去到会客厅。
“你们想喝些什么?”塞妮拉问着二人。
“水就可以了。”
贝尔隆得到了一杯加了柠檬汁的清水,雷妮拉则要了杯葡萄酒。
“你们多久到的瓦兰提斯?”
雷妮拉回答道,“昨晚,我们与龙一起在城外宿营。”
“龙?”塞妮拉笑着,“我父亲从不让我碰龙,甚至连龙穴都不让我进。”
“雷妮拉有一头叫叙拉克斯的小龙,我则骑着杰赫里斯国王留下的沃米索尔。时代已经变了,母亲,坦格利安不再是唯一能骑龙的家族了,就连那些不能骑龙的贵族都想在王室身上得到利益。”
“凯岩城怎么样了?你在那里的生活还不错吧?”
“在泰蒙德公爵死前,很艰难,在那之后,还算不错。所有人都需要向我行礼,我也喜欢那里的天气。”
“主人,我已经将昨天的账目核对完了,没有问题。”贝尔隆这才发现书桌的卷轴和书籍后藏了个年纪不大的奴隶,脸颊两侧同样有刺青。
“佩特,你带雷妮拉公主去新宅邸看看,你们在瓦兰提斯的这段时间就可以住在那里。”
“好的,主人。”贝尔隆点点头,雷妮拉跟着奴隶离开了房间,她清楚贝尔隆需要与他的母亲有独处的时间。
在雷妮拉离开房间后,贝尔隆问道:“佩特?我还以为你厌倦维斯特洛了,那小孩要么是吉斯卡人要么就是多斯拉克人,为什么要给他取个维斯特洛的名字?”他不知道在离开九年后如何同母亲聊天了。
“奴隶只是财产的一部分,贝尔隆,就像维斯特洛人给马取名字一样。”塞妮拉翘起腿,将酒杯放在矮桌上,“你和国王的女儿睡在一起多久吗?”
“我们还没结婚呢。”
塞妮拉笑出了声,她移动着身子追逐着贝尔隆躲闪的眼神,“别骗我了,孩子,我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我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到一个月。”
“我父亲当时发现了我做同样的事,结果他就要送我去做静默姐妹。”塞妮拉又问,“你确定你是第一个与她共享床铺的男人吗?”
“我确定。”
“那你在她之前,有过其他女人吗?”
贝尔隆苦笑着,“九年了,母亲,你从未回过我的信。现在又问我这样的问题,这是你的职业习惯吗?”
塞妮拉并没有生气,“我还以为是你不愿意给我回信呢,看来泰蒙德的确不愿意让他的继承人同她的婊子母亲有任何往来。”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神情也忧愁了起来。
“我让水手送过信,还让学士——”
“学士就是领主的狗,孩子,他只需要对一个人忠诚,他也只会服从一个人的命令。我从没有忘记过你,贝尔隆,你才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给你写信,即便是几年没有得到你的消息,我还是不忘在你的命名日给你寄一封信去。女泉镇的伯爵和伯爵夫人是我的朋友,我一直是先将信件交给他们,然后再找机会送到你手中。”
“万一他们蠢到让学士用渡鸦传递你的信件呢?岂不是刚到凯岩城就被拦下了。”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的确有这么蠢。没有母亲将他们的孩子主动送人的,贝尔隆,等你成为父亲之后你就会从你妻子身上看见了。”从肢体语言上判断,塞妮拉不像是在说谎,但也不能排除她是在演戏,因为她在十来岁的时候就非常精通于这项技能了。不过事情的另一方,也就是泰蒙德公爵已经进入了坟墓,算是死无对证了。
贝尔隆还是换回了他同其他人对话时更温和的语气,“你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
“生意越来越好,还在黑墙内买了第二座宅邸。平日里我也住在那边,回到这里只是为了管理产业。”
“我哥哥和妹妹呢?”
“你哥哥去橘色海岸同他的妻子度假去了,你妹妹还同我住在一起,她现在也出落得很漂亮了,我想她和你的公主会很和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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