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贺娇娇,听着再傻也知道这就是和李泽州发生不可言喻之事的女人,真的是姨娘份位!
虽然如此,她还是被感动了,听到房中有人扑倒的声音,当即就抬起窗户轻柔迅速的往里投身进去。
来不及看房中摆设,就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扑倒在床,压在一位趴着的少年背上。
忙过去抱起女子,翻过身来,看到女子虽然不着一丝粉黛,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一位美妇人,探了探鼻息,已然气息全无,魂归天外。
吓得不轻,居然这般不巧,死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恰巧这时外间丫鬟见里面没了动静,出于担心玲香便进来看看,发现一个黑衣人抱着秋姨娘坐在床边,当时就懵了。
贺娇娇一慌,便忙放下怀中女子,快步上前,一记手刀砍在玲香脖颈处,玲香一言未发便躺扑倒在贺娇娇怀中。
贺娇娇抱住玲香刚要呼出一口气,菊苣也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便见菊苣眼神惊恐,张嘴就大喊起来:“来人呀,有刺客!”
贺娇娇没法子,情急之下脱口说道:“丫头别喊,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我未来的夫君!”
菊苣身后还有竹茹,竹茹听到菊苣的呼喊,忙跑到西厢外大喊有刺客。
门外顿时一阵大乱,贺娇娇脑海一顿空白直呼:完了……
忙将怀里的昏迷的玲香拖到床尾小塌上放着,自己也坐在上面拉下头套,甩了甩一头长发,等待着光明的审判……
菊苣喊完之后就紧张的闭上眼睛,坐倒在地,以为自己会和玲香一样被打杀掉,完全没听到贺娇娇说了什么,等了一会没见感受到疼,便睁开眼睛,就见到那刺客摘下头套,竟然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丫头。
当下呆了起来,转头又看到秋姨娘也人事不省躺在床上,壮起胆子问道:“你把少爷和秋姨娘怎么了?你是谁?”
这时门外呼啦啦进来一群手拿棍棒簸箕的丫鬟婆子,跟着竹茹进来后见到一身夜行服披散着长发的贺娇娇,正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着肩膀坐在小塌上,都有些愣了。
一个面积稍长的婆子,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走上前去,强装镇定喝问道:“何方小贼,擅闯侯府后宅,还不束手就擒!”
贺娇娇哪里还敢如何,这房里还躺着个死人呢,她要是跑了,这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只能唯唯诺诺回答道:“这位嬷嬷,我是贺府二小姐,我叫贺娇娇,今天就是过来看看夫君……额,看看你们洲三公子。”
这下在场众人都傻眼了!这个女刺客是来看未来夫君的?那什么洲三公子被自动忽略。
“都站口干什么!洲儿怎么样了?有抓到刺客没有!”这时离得最近的冯老夫人先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西厢门前。
紧接着秦夫人也匆忙随后赶来,她得到消息先是吩咐媳妇小姐们不能出门,然后派人去外边叫亲兵进宅,她是知道秋姨娘也在的,很是担心。
这时门外一个仆从跑进来,说是东厂一位花千户过来解释这都是误会,亲兵们在等夫人吩咐。
一下子在场所有人脑门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和东厂又有关联了,不过大家都明白,是个误会,没什么风险,那就最好了,不然真是刺客,抓不抓得到难说,在场的都是妇人,敢来侯爷府上行刺的刺客,呵呵,在座的各位估计都是当添头的。
秦夫人当机立断,让人都散了去,各自忙各自的该休息的继续休息便上前扶过冯老太太一起走去李泽州厢房。
多余的仆人退去,房间就只留下那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婆子,她是今晚金玉堂守夜的管事,出了这档子事,她恐怕要挨罚了。
贺娇娇见一位老人和一个贵气的妇人进来,猜都能猜到这是侯府老祖宗和侯夫人了。
连忙跪倒在地,嘴巴又张又合,竟不知如何说出口,全然没了往日那般跳脱和潇洒。
秦夫人见状扶着老夫人坐在几凳上,菊苣忙去床上看李泽州和秋姨娘,竹茹则去小塌上查看玲香的状况。
贺娇娇见菊苣走到床边,忙开口道:“那位夫人已经去世了,我,我进来之前就去世了!”
“啊!”菊苣闻言忙去站定,神情悲切起来,只觉得今日这一惊一吓,竟然又昏起头来。
秦夫人忙走过去,推开菊苣,抱起秋姨娘,身体都已经凉了。
“秋银,你怎么这么傻啊!这让我怎么和侯爷交代啊!”秦夫人抱紧秋姨娘,轻声哭了起来。
贺娇娇见这场景,忙道:“这位夫人,我探查过了,死去的这位姨娘应是油尽灯枯,衰竭而亡。”
冯老太太也是口中直呼作孽,然后叫菊苣去叫人将秋银抬走,先放到耳房安置,明日一早通知武定侯李楠再行处置,毕竟名义上还是他的妾室。
秦夫人伤心地和守夜管家婆子一起去安置秋银,冯老太太则让贺娇娇起来,到她身边坐下。
竹茹也扶着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玲香出去。
毕竟是武勋世家出来的大小姐出身,冯老夫人此刻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势,压的贺娇娇有些惧怕。
“丫头,我问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来这里做什么?”冯老夫人平静地看着对面低头玩手指头的贺娇娇。
贺娇娇不敢抬头,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启禀老夫人,我是首辅贺家的二女儿贺娇娇,自幼习武,这两日听说姐姐的未来夫婿那个贵府的洲三公子是个,是个不太好的人,身体也不好,便翻墙进来探望一二,给贵府添麻烦,请责罚。”
“哦?原来是贺首辅家中千金,没曾想竟然是个女侠士!”冯老夫人见贺娇娇是个长得俏的,除了秋银的事还有待确认之外,倒也没造成什么麻烦,反而对她有浓厚的兴趣,但还是略带不满道:“既然要来探望洲儿,何必如此麻烦?自上府来便是,何苦闹心成这样!”
贺娇娇闻言眼睛一亮,抬起头来,转而又暗淡下去,泄气道:“我本是想来拜访的,可是家中母亲不许,将我禁足在家,这不都要闷死了……”
冯老夫人觉得贺娇娇倒是和李兰儿有些相似,都是淘气的,顿觉亲切,温柔道:“你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如今倒是我们家洲儿高攀了,你也见到了,他如今这模样,怕是还要躺上几日才能醒来,外边的名声我也听说了,真真假假,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洲儿定不是什么淫祸之辈,你让你姐姐安心便是。”
贺娇娇闻言,心里五味杂陈,她现在这个样子,反倒像个踩花大盗似的了。
还好侯府老太太和夫人都是好的,嗯,嫁过来要的,嘻嘻!
“这样,天色很晚了,老太太我呀,熬不住了,你就在东厢那边住下,明儿再回吧。”冯老夫人边说,边站起身,贺娇娇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忙过去扶着。
“去看看洲儿吧,现在虽然不能动弹,倒是能够能吃下去东西了,屁股上的伤也好的很快。我们武勋世家,倒也没你们文人家里那样,虽然也讲究个男女大防,洲儿这模样也看不着你,不会唐突了你去。”冯老夫人摸着贺娇娇扶着她的手,边往李泽州床前走,边细细说道。
“老夫人,我,我其实不在乎这些,我在家里其实父亲也不太管着我的,不然我也不会随着花姨娘学武不是。”贺娇娇还没认真看过李泽州。
菊苣这时候进来,忙扶住冯老夫人另一边,汇报道:“老祖宗,玲香姐姐去秋姨娘身边哭晕过去了,没人照料,竹茹便呆在那儿了。”
冯老夫人脸色黯然,直叹息道:“哎,也是个好的,怎么都是这么个性子呀,命都不要了!洲儿醒来还不知道怎么闹呢!”心里也有对武定侯李楠处理事情太过上纲上线的埋冤,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贺娇娇自己打量着李泽州,只是见到其侧脸,便喜欢上了,虽然有些病态白,但确实一个俊的,性子总得一起生活才知道,但不影响人的爱美之心,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殊不知李泽州此刻,清醒得很,对于秋姨娘死在自己身边,不知是古今文人通病,还是被已经死去的李泽州怨念影响,悲春伤秋,难受异常!
对这个社会,对自己现在的身份竟然少了些许期待,多了一丝反感!秋姨娘的死,意难平!
犹自记起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贺娇娇最终还是选择回家,只不过是翻着墙进来,被客客气气的送出府。
刚走出角门,贺娇娇便见到站在门外,同样一身夜行服的花姨娘,双手抱胸靠在门前大石狮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姨……娘,你,你怎么在这啊!”贺娇娇还打算人不知鬼不觉溜回家去。
“哼哼……死丫头,回家再收拾你,还愣着干嘛!”望着说完就走头也不回的花姨娘,贺娇娇连忙跟了上去。
今晚这一行,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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