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作品之所有人物、机构、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陆涵钧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来,脑袋还是疼得厉害,眼前依旧回荡着刚才那道令人无法忘却的白光。他努力寻找着之前的记忆——江总、纪委、思特化工、云魂科技、融资计划、数字永生、估值2.8亿、诸葛星泽、曹少、注魂……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注魂!诸葛不是说好了要注魂给数字人做数字分身的吗?怎么就给注得穿越了呢?对啊!我这确定是穿越了吗?我是不是死了?”
想到这,陆涵钧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明显的痛楚让他确定自己肯定还不是一个死人。
短暂的失神后,陆涵钧开始冷静下来,试图搞清楚状况。他低头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他穿着一件靛蓝色的麻布短衫,腰间系着一条布腰带,下身穿着一条过膝的深蓝色麻布短裤,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布鞋,鞋底竟是麻绳编出来的底。
他不仅哑然失笑,现代时就喜欢穿蓝色衬衫蓝色夹克蓝色T恤,这穿越到古代了,还是困在蓝色系的配搭窠臼里。
陆涵钧从头到脚认真的摸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甚至刻意地多捏了几把腰部以下的“头部主播”,确定身上没缺零部件。
不!不光是没缺东西,而是自己的躯壳好像换了一副!陆涵钧立刻又紧张起来。他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尝试着跳了两下,竟感到身轻如燕,那股年轻身体过分的灵活与强健令他一时难以适应。
他发现自己原本略显臃肿的身躯,变得修长而结实。凸起了十来年的肚子没了,腰部隐约的救生圈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健硕的胸部、平坦的小腹,甚至还能摸到两三块坚硬的腹肌。
他缓慢地攥紧拳头,感受着肌肉的紧绷,体内涌动的力量是他在现代生活中早已失去的。他抬手摸了摸脸,虽然略显粗糙,还有几颗青春痘,但却格外紧致——无论是身体的外观还是感官,所有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具身体只有二十岁左右。
“这……这不对劲啊……”他喃喃自语。他呆呆地愣在那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正在他思索之际,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小石头!你怎么站在这里发愣?叫你出城送个货,你怎么送那么久不回去啊?柳娘可在等着你回去干活呢!”
“小石头?”陆涵钧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这显然是这个世界对他的称呼。“小石头,这就是我在这里的身份吗?”他暗自思量着。
四十二岁、老男人的他,现在竟然被叫做“小石头”?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称呼,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欣喜。
陆涵钧回过头定睛看了一眼那汉子,却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汉子的眉眼五官竟然酷似吴信证券的董事长赖总!“赖总,您也穿了?”陆涵钧很困惑地问道。
“你他妈的说谁赖子呢!穿?穿个锤子啊!”这酷似赖董事长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位“赖哥”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一点儿的,脸孔黝黑,浓眉大眼,身材粗壮,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细看起来确实和赖董事长有些微差别。赖董事长的皮肤要白净许多,一看就是个正厅级国企领导的样子,而这大哥皮肤粗糙许多,显然是个干粗活的。
“嗯嗯赖哥,不不,哥……我来了。”他不敢露出疑惑的表情,以甲方习惯的回复方式顺从地答道,心中却满是疑惑:这穿越了还真有那么像的人吗?
这个世界显然有它自己的规则,而他必须在没有充分信息的情况下迅速适应。
中年汉子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跟我走吧,今天店里可是忙得很。”陆涵钧懵懵懂懂地跟随中年人向着福州城径直走去,他还处在更换了肉身躯壳的震惊之中,思绪仍旧混乱,满脑子的疑问:“我到底是谁?现在是什么时代?我还有家人吗?……”
陆涵钧极力的回想着在现代对于福州的印象。他虽然是宁德人,但他其实只到过福州两次。第一次是高考前去参观福建大学,第二次也就是两年多前,他去福州的一家微盘股上市公司湖景创新谈过一次买壳业务。
他对福州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与认知,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福州的小吃“捞化”——堪称是福州版的麻辣烫。
陆涵钧一路跟随着“赖哥”的步伐,脚下略显轻快,却依然有些不稳。他在现代穿惯了踩屎感明显的斯凯奇老爹鞋,对现在脚上踩着的这双麻绳底布鞋很不适应,总觉得鞋底太硬,磨的厉害。
他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着这座古城:福州的城墙用灰色的石砖砌成,高耸入云,厚重而坚固。过了城门踏入城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主街道。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已被来往行人的足迹磨得光滑,偶尔还能见到浅浅的车辙印。
街道不宽,却十分热闹。各种摊贩三三两两地摆在路旁,有卖新鲜蔬果的、卖绸缎布匹的,还有专门贩卖珍贵香料的商人。摊位上,堆满了各种货物,五颜六色,令人目不暇接。小商贩们喊着些听不太懂的方言俚语,在推销手中的货物。偶尔会有一两个穿着考究的商人骑着马慢慢走过,显得格外显眼。
一个年约五十的老翁正挑着货担从他身边走过,脚步稳健,步履不疾不徐。街道尽头,一名挑着煎包的伙计正吆喝着招揽生意,街上弥漫着煎包的香气,混合着路边各类小食鱼丸牛丸的浓郁香味,洋溢着一种令人快乐的气息。
偶尔有几匹马从身边缓缓走过,马蹄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马夫们牵着马匹,低声与行人交谈,言语间带着闽南方言的口音。
街道两旁的店铺紧密相连,大多数是两层楼的木头房子,低矮的屋檐压得很低,屋顶上覆着灰瓦,四角微微翘起,仿佛托起一片天空。
沿街的屋檐下,一排排悬挂的招牌迎风晃动,上面写着“海棠布庄”“八狼衣肆”“同和堂药铺”“六马茶行”等等字样,招牌上的字迹虽略有褪色,却还是显得簇新簇新的。
福州临街有着众多的小茶铺,这些小茶铺大多门脸不大,陆涵钧目测了一下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样子,看着和现代的冰雪糖城店铺差不多大小,门口一律都挂着写着“茶”字的旗帜,客人进进出出的倒也煞是热闹。
沿街的榕树枝叶繁茂,高大的树冠偶尔投下几缕阴影,但那薄薄的树荫不足以抵挡这令人烦躁的夏日炎热。陆涵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受到这幅年轻的肉身给他带来了陌生的躁动与不安。
脚下的青石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光芒从各个角度折射进他的眼帘。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伴随着东南沿海的热浪和隐隐的海风,带着一丝湿润。
福州城的男人们大多穿着灰色、褐色的麻布长衫,腰间随意扎着布带,有的双肩负重、神色匆匆,似乎刚从码头或集市劳作归来,脸上带着亮晶晶的汗水。
女人们的装束则简单雅致,白色、淡蓝、淡绿色的轻薄长裙随着她们的步伐微微飘动,脸上的神情淡然而温和。她们大多用丝巾简单地束着发髻,显得素净和淡雅。
小孩子们光着脚在路边玩耍,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他们的衣服更是简单,只是一条短裤和轻薄的短衣。
走在古代的人群里,陆涵钧能够感受到明显与现代上海滩不同的气场。周遭的人们似乎都少了些急吼吼的烦躁,多了些温吞吞的从容。一时间,陆涵钧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里。
陆涵钧努力的观察着沿途看到的一切人物风景,忽然脑海里显出清明上河图的画卷来。
“像!太像了!这个街景跟清明上河图的街景太像了!我想想,清明上河图是北宋画家张择端画的,那现在莫不是宋朝?”陆涵钧飞速的在脑子里的知识库里搜索起来。
“如果是北宋,那现在还是宋徽宗当皇上吗?靖康耻发生了吗?金国那个什么完颜阿骨打还活着吗?我能见到岳飞吗?济公是不是也还没成佛呢?”陆涵钧的思绪飞扬。
想到自己有可能是在宋朝,陆涵钧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因为他读研究生那会,学了一个双硕士,除了法学硕士,他还学了个经济史的硕士,而且毕业论文写的是《战备经济:宋元时期的经济制度特征》。倘若真是宋朝,那他在现代积累的知识储备应该帮助到他在这里的生存。
“小石头,赶紧的!别发呆了!快去后院把昨天建州送过来的四套茶具给搬到二楼的鼓岭雅间去!”“赖哥”轻轻的拍了陆涵钧后脑勺一下,大吼了一声。
陆涵钧收起了思绪,站定了观察眼前的环境。他正站在一栋三层木质楼房的正门口,这楼房是一座茶坊,位于一条街道的尽头,尽头处树了块路牌,路牌从上到下写着三个字“南后街”。
这茶坊与一路上经过的众多小茶铺相比,规模显然大了不少,陆涵钧从门口目测了一下,这底层大厅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平米。
茶坊正门的两侧挂着两幅黑楠木的金字楹联:“隐于市井茶香远,庐中清雅道心安”。陆涵钧往后倒退了两步,抬头看了一下头顶高悬的牌匾。黑底的牌匾上用极有辨识度的瘦金体写着四个金色大字——“隐庐茶坊”,落款为“洪咨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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