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孚离开福州府衙,心中烦闷,便提议道:“去隐庐喝杯茶吧。”
四人一同到了隐庐茶坊,门口生意兴隆,茶香四溢。“若兮的茶”堂食区已是座无虚席七位茶客正在排队等候,秦雨芊正巧手麻利地为客人准备茶点,一脸活泼笑意,偶尔与熟客打趣几句,热闹的氛围让茶坊显得格外热闹。
柳娘站在门口见到余德孚一行,便亲自迎上前来,微微笑道:“余会首,几位贵客,今日可是大驾光临,快请上楼!”
余德孚微微点头,神色温和道:“柳娘,今日我来,是想借用你这小石头一阵子。”说完,余德孚笑了笑,言语间虽是随和,但带着几分隐隐的深思。
柳娘爽朗一笑,目光转向陆君实,笑道:“小石头能得余会首看重,是他的福气。工钱啊,自然不用您费心,小石头跟着您做事,咱们这隐庐也沾光呢。”
说罢,柳娘招呼着四人进了二楼包房。柳若兮随即端着茶具走了进来,身着素雅的青色襦裙,举止端庄温婉,气质如兰,温和的目光透着一丝关切。她话不多,只是将茶水一一奉上,便安静地坐下。
陆君实见到柳若兮,不由得又是心头一荡,心底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情感又悄然浮现。每次见到她,仿佛那股淡淡的温馨便拂去了心中的烦闷。
余德孚缓缓开口:“若兮姑娘,火牛堂那每日三百碗茶的事,可有进展?”
柳若兮微微垂眸,语气温婉却带着几分无奈:“余老爷,火牛堂的掌柜急着要茶,可如今堂食已是满座,外带又受制于茶具不便,难以如约完成每日三百碗的外送需求。”
贺兴在一旁点头应和道:“确实,咱们用的瓷碗不适合外带,茶水极易洒出,火牛堂的客流量大,这外带的需求倒成了个难题。”
陆君实闻言,脑中突然闪过现代茶饮店的外带模式,那些方便的纸杯和塑料杯设计极为实用,只是这宋朝哪有纸杯或者塑料杯的材质原料呢?
陆君实沉吟了一小会,便有了材料替代的主意,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其实,咱们可以考虑换一种思路,不必拘泥于堂食。为何不试试推出外带模式?我想着用竹木杯,既轻便又环保,恰好能解决外送的问题。”
柳若兮听罢,轻轻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赞许,微微点头。
余德孚略显沉思,眼神温和却有些疑虑:“竹木杯?这倒是新奇,只是怕客人未必乐意。”
陆君实笑了笑,接着解释道:“竹木杯不仅轻便,还能保留茶香。咱们福州盛产竹子,制作竹木杯不仅凸显地方特色,还方便火牛堂的客人带走,再给客人配上一把长柄的竹汤匙便于饮用。这样,外送的三百碗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贺兴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笑道:“这个法子倒是好,竹木杯既不易洒茶,外送起来轻松许多。”
史廷凯在一旁点头道:“竹木杯确实能解决外带难题,但若想让它有别于普通茶坊,还需再加些特色。”
陆君实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正是如此。我们可以推出限量款的手绘竹木杯,请若兮姑娘亲自作画,在每批竹木杯上绘制福州的风景、四季花卉等。这样,竹木杯不仅是茶具,还是艺术品,客人必定争相购买。”
柳若兮闻言,淡然一笑,微微点头,没有多言。她的画作素来细腻雅致,若与竹木杯结合,必能吸引更多客人。
贺兴笑道:“有若兮姑娘的手绘,客人们必然趋之若鹜,火牛堂的掌柜怕是要抢着下单了。”
史廷凯也微微点头附和道:“确是如此,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外带的问题,还能让客人为那独一无二的竹木杯而来。”
陆君实看着柳若兮那浅浅的笑容,心头不禁微动,面上却依旧镇定,轻声道:“既然如此,咱们便试着制作一批竹木杯,看看效果如何。”
余德孚虽少言,但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微微颔首,显然对这一提议十分满意。
随着商议渐定,包房内的气氛也愈发轻松,茶香袅袅,柳若兮那温柔端庄的身影、秦雨芊楼下的欢快笑声,伴随着隐庐茶坊的宁静与繁忙交织,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余德孚沉吟片刻,抬眼看向贺兴,率先问道:“贺兴,你先说说,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这十五万贯的缺口?”
贺兴略微思索后说道:“余老爷,若直接向商号增税,确实不妥,现下商人们早已被查税风暴弄得心惊胆战。我倒有一个想法,不如我们可以号召几个大商户联合集资,先借出这笔银两给府衙,暂时渡过难关。之后等府衙的财政恢复,再由钟知府逐步归还这笔借款,或许可以解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史廷凯眉头微微皱起,但未曾出声,目光转向余德孚,等他表态。
余德孚听完,缓缓摇头,神情间带着几分沉重,叹息道:“贺兴,你这法子看似稳妥,但钟知府已经告诉我,如今福州府衙的债务已然高达五十多万贯,其中不少银两是从各大商号借来的,至今未还。今年这十五万贯的缺口中,有五万贯便是要还的借贷利息。眼下府衙连利息都付不出,何况是还债本金?”
贺兴脸色微变,神情愈加严肃。余德孚继续说道:“若我们再让大商户出面借银,那无异于将他们推入火坑。商人虽逐利,但他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借给府衙的钱若是无法归还,到最后,受害的将是这些商号。此计万万不可。”
贺兴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低声说道:“确是如此,府衙债台高筑,借钱怕是无济于事,反倒害了这些大商户。”他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无奈,显然也无更好的对策。
包房内一时陷入沉默,气氛沉重。随后,余德孚将目光转向史廷凯,示意他也提提意见。
史廷凯沉吟道:“我们可以考虑变卖一些官营的码头和仓库,筹集资金来弥补财政缺口。”
余德孚听后摇头否决:“廷凯,此法不行。钟知府自上任以来,施政上就有‘官进商退’的意思,他一直压制商人势力。若我们现在变卖官产,不仅与他的政策相悖,还会让他多心,怀疑我们有私下谋利之意。这种做法,必定没好下场。”
史廷凯默然点头,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余德孚的目光转向陆君实,带着几分期待问道:“君实,你怎么看?”
陆君实没有立刻回答,他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飞速掠过现代中国改革时期的场景,那时同样面临财政紧张、企业亏损的困境,却凭借一个全新的思路成功扭转了局面。陆君实意识到,这古代的困境,与那个时代的变革有着相似之处。
他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他停顿片刻,房间内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等待着答案。
陆君实轻轻吐出两个字——
“股票。”
话音刚落,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茶香在空气中弥漫。余德孚和史廷凯微微一愣,彼此对视,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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