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曲折,基里曼率领着先锋侦查队持续向内进发,为驻扎的凯撒大军探明前路。
安琪明白,因为她不主动献身,那个叫康特乐的淫魔在教训她,想让她知难而退,撕破衣袜跪求鞭挞。
她的头脑直到此刻仍一片混乱,不明白光明的人生怎么突然就一片黑暗。
她不想在提心吊胆中惨遭侮辱,她想做一个刚烈的女兵,战死也好。
眼见艰难攀登的队伍,她认真的提议:“军队每隔一年都会来伊利里姆扫荡一次,为什么不搭建条路呢?”
基里曼不想回答。
建了没人维护不会垮吗?还是蛮族蠢到不拆,欢迎下次再来?
再次听到这种弱智发言,他欣慰了不少。
他只是信息空白,这些贵族纯粹就是活在梦里。
而看着基里曼沉凝的神色,安琪认为对方肯定是在思考自己的提议,不禁洋洋自得。
她的参谋官可是全凭实力升任,足足四名天资卓绝的勋爵小姐竞争,就选取了她一个。
眼下初次来到伊利里姆,就洞察关键,提出了如此有建设性的方案,试问让人怎能不骄傲?
可一想到康特乐,她心中便布满阴霾,为何她如此聪颖美丽,却要被送给那种垃圾当玩物。
“停!”
攀出陡峭斜路的基里曼举手立定,拿起双筒望远镜,目光投向远处的黄土平坡。
不规则石块与泥土堆砌有一米高厚的障碍线,透过缝隙,他看见了地洞里晃动的黑影。
“前方挖有战壕,布敌人数不明,全体散开后退,通知凯撒将军,准备攻坚。”
“是!”士兵连忙后撤。
待到远离石堆,下至一处横竖皆有掩体的天然山凹,基里曼发令:“组装迫击炮。”
位于队伍正中的十名士兵,当即卸下背负的座钣、炮管、支架等物,迅速安装落地检测瞄准镜,投入爆破榴弹。
石堆沟壑后。
五十名背负土制火枪的中年汉子屏气凝神。
在基里曼冒头第一时间就发现动静的乌巴达,领着五人滑绳下至崖壁的凸层绕后,扒开遮蔽的藤枝,推出一座两米多长的钢筒滚轮火炮。
相隔空悬的三百米距离,刚好能从斜角看见山凹。
装填进一大块用草纸包裹的火药饼,一颗黑球弹丸,转动炮口上扬四十五度,点燃引线。
轰咚!
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弹丸出膛划空画弧,精准砸在了侦查队中。
核心处三人身体直接四分五裂炸飞,溅射的铁片更是刺穿了周围一圈士兵的防弹衣,摔地吐血。
基里曼哪能不明白,他选取驻扎的位置是敌人利用地利制造的陷阱,“散!撤退!”
轰!
又是一颗弹丸落下。
坑洞,飞灰,血与残肢。
紧接着山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吼与枪鸣。
基里曼被骗了,那群少年手持的简陋工具,让他以为敌人穷困,杀伤性武器欠缺。对方筑起的战壕,让他以为敌人是要防守。
原来叛军是要进攻,将他们这只侦查队全歼。
叛军想缴获他们配备的现代化装备。
在这崎岖山脉,一支百人枪团打起游击,必将对官方军造成巨大的损伤。
那他就是罪人。
他看向灰头土脸的士兵们,似乎已被炮弹与枪吼唤醒了恐惧,击溃了斗志。
高大的基里曼举剑发出了雄狮般的咆哮,音域广阔分贝骇耳,仿佛连风沙都被压停了瞬间。
“支援马上就到!所有人举枪退找掩体!瞄准下坡口!”
他的话语犹如夜海里的灯塔,有了主心骨的号令,士兵们不再散乱,整队划线。
而随着他们的安静,山上也安静了,叛军没有选择杀下来。
基里曼虽看不见敌军,但就像隔门相望,谁敢踏出一步,便将面临对方的枪林弹雨。
重新爬回黄土坡的乌巴达,察觉到下方竟立刻整顿好了军纪,没有落荒而逃,果断比划了个退兵手势,撤离这个隘口。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地利,出其不备的偷袭,任何正面冲突都不可取,能避免则避免。
他要逐步消磨官方军耐性,最后伙同蛮族围剿,毕功于一役。
……
飞艇之顶,风吹得军袍猎猎作响。
抬起手准备隔空给叛军来一掌,刷条救命之恩的康特乐,慢慢放下了手。
他无兴趣去搅和这些意义不明的战斗,对于他而言,这些人其实都是外星人,强扯什么大义感情太过牵强。
就像没有人,会在乎绿皮部落之间战争的是非,只会看乐子,论道论道输赢。
从他的道德观来讲,这个奴隶制的星球就该彻底推平,再把腐朽的三代通通杀空。
大兴纹字域,颜论控禁,重新确立条框。
在强规则的束缚下,才有可能培养出良善一代的新生儿。
怀柔的治理,那是基里曼的专业。
逆风眺望荒凉山脉,康特乐忽觉思路堵塞,一时竟想不出如何将马库拉格,快速推往既定的未来。
现实与他所知的偏差,致使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想不通不想了!这踏马是世界的错!我的计划没有问题!”
“杂念退散!磁场转动!”
……
随着武装直升机锁定战场,实行空对地火力压制,叛军且战且退,最终被围困于一条悠长峡谷。
凯撒在各个关卡隘口布置哨兵,力图不放走任何一个思想被污染的根苗。
他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些人竟然不想做奴隶。
这世上怎么能没有奴隶?
没有奴隶那些脏话累活谁来干?
难道要让他们这些高贵的骑士,放下征战沙场的刀剑,浪费时间在生活的琐事上?
明月高悬,火堆飘摇。
凯撒给手中的烤猪排刷着蜂蜜酱料,“简直荒谬,简直不敢想象!废除奴隶制?哪有这种事!我活了四十年都没听说过!”
一名校官回应,“就是就是!神给奴隶的命运就是服侍我们啊!他们怎敢连神的话都不听?”
“哈哈哈,他们是奴隶啊,神学院的基础教育恐怕都没接受过,可能连神是何等伟大的存在都不知道啊!”
“哦!难怪他们敢不服从神的旨意,真是愚昧啊!”
基里曼杵着阔剑,沉默地观察着崖谷地形。
他忽然觉得收服这些士兵的人心,顺从其喜好是最愚蠢的行为。
就像是因为一个傻子喜欢吃粪便,而把自己变成粪便。
“基里曼队长。”安琪端着托盘,乘着一碗燕麦和奶酪面包,“我看你一直没吃。”
“我不饿,没什么胃口,谢谢。”基里曼刚想到恶心的事,看着这两样食物立马扭头。
安琪放下托盘绕到基里曼身前,脸颊微红地说:“今天多谢你救了我。”
“保护战友是我应尽的义务。”
“明天你还会保护我吗?”
基里曼点头,“会。”
安琪开心地走了。
望着银月,基里曼补了一句,“前提是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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