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深海低下了头,他的神色有些尴尬,再怎么说面前两个少女的抽泣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有些话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这和平时的他不怎么一样。
小鸟游深海是一个谨慎的家伙,这种谨慎甚至可以由中义变为贬义,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这么理解也并不是什么过错。
可是即便如此,就在刚才他似乎瞬间失去了理智,说了那些伤人伤己的话,不,不仅仅只是刚才...
无论怎么看,六花事情上的处理,雪之下学生会长事情的处理,最后导致的结果都谈不上好。
雪之下想要当学生会长,人生社就会散掉,于是就拜托另外一个人去妨碍她。
六花因为中二病沉迷过去,不能独立,于是就生生把她逼迫破碎掉自己的幻想。
仅仅算是把表象掩埋,可问题的实质丝毫没有得到解决。
关于人生社的事情处理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辙,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一定要把它留下...
和从前的自己不同,这次小鸟游深海真的很努力,如果换做以前,对于这些一大滩事情,他肯定是不闻不问的。
雪之下要成为学生会长?
好吧,那就当呗,如果她愿意放弃,就说明与她的羁绊也不过如此啊,就算会伤心,但却有什么可以可惜的?
六花的中二病?
等在自己吃了一些苦头之后,这些东西哪里还需要别人教,自己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他和黑猫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嘛?
人生社的解散?
就和雪之下的说的一样,如果现在就这么解散了,那么迟早也会解散,不断挣扎不仅没什么卵用,反而徒增烦恼,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是这个样子吧?
如果换成从前的小鸟游深海,肯定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这么想,反而出力不讨好什么都揽了过去?
因为他在乎啊!越是在乎,所以才会迷茫,越是迷茫所以才会担心啊!
担心如果雪之下真的当上学会长,那么他们三个最后到底会走什么方向?
担心六花如果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会吃不了这么多苦头。
担心三个人辛辛苦苦建立的社团,维持了三年的心血,有朝一日就这么不复存在了啊!
虽然如此,可是小鸟游深海却没有选对正确的方法,费尽心思,用尽全力,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徒然罢了,这比什么都不做只能失去更让人生气。
所以就算是一向温和理智的小鸟游深海也会有怒火中烧的时候,并不是向两个少女发火,只是对自己心中这段时间以来集聚的压抑的一个倾诉,母亲的那个事情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导火索而已。
毕竟事情接二连三的压过来,一点准备都没有,每一次都要用心解决,每一次过程都不能顺心顺意,每一次的结局也都不尽人意,小鸟游深海当时已经处在一个临界上面,这么说出来也许事件好事也说不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算这么垮掉也是极有可能。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还需要警察做什么啊...】星奈从雪之下的肩上起来,红着眼眶努力的想要抑制抽泣,用她那双雾气腾腾的大眼睛瞪着小鸟游深海,只是现在哭的跟小花猫这幅样子丝毫没什么威慑力就是了,嘟着嘴不满的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些什么啊?!】
是的,他确实应该说些什么,两个女孩的泪水让他觉的整个房间都变得湿软,脸上还依稀残留着疼痛,雪之下和星奈都向着自己这边瞧来,也许三年来,她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仔仔细细,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家伙。
小鸟游深海是个别扭的家伙,他自己从来都不否认这点...
他的长相虽然说不上英俊潇洒,但总归是能看的过去,学习成绩就算不是名列前茅,但也是中规中矩,而且还有特别擅长的方面。虽然因为曾经受过伤的缘故,运动什么的不是很在行,但还是保留着以前练剑道留下的气质。性格方面也很随和,懂得分寸,也很让别人省心。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家伙就算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但现实却是,除了寥寥几个人之外,根本没有人在意过这样的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抱歉,这段时间以来,从来都没有好好考虑过你们的心意,说着自以为是,含糊不清的话,以为自己明白却根本什么都不懂,给不了别人什么,做不出什么事情,只是在添乱而已...认为自己能做到所以才会变得自大起来,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所以只有不断的掩盖,逃避,妥协,最后发现一切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后,无处发泄的怒火才倾诉给你们...】小鸟游深海声音中不自然的混入了自嘲。
【深海...】星奈无意义的呢喃一声,她看过来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责备,明媚的眸子中满是心疼:【别这么说,我和小雪是不会介意的,是吧】
说完故意碰了下身旁的雪之下,可是雪之下没有丝毫回应,只是盯着小鸟游深海,眼神中全部都是意外。
【抱歉,说了那些混账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知道母亲是为我着想,我也知道这个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我还是很生气,我不想我们中间的关系中间掺杂着别的什么其他...因为我有实在想要,却怎么也得不得的东西。】
【我想要的并不是朋友这种东西,也许有一个人时候会感到孤独,但是我并不害怕。我想要的也不是恋爱这种东西,就算心里面有着好感,可是那有能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想了解,想弄清楚。】
他抬起头看着梨花带雨的两个女孩:【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吉原要选择去改变自己,我想知道黑猫她一定要对女友还是青梅竹马的身份这么刻意,我想知道为什么真凉总是带着假面,想知道星奈你为什么对这个社团耿耿于怀,想知道六花的中二病是真是假,想知道雪之下你参选学生会长的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想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可是我明白,有些事情是说不出来的,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揣测,判断,然后做出自己的选择。可这得到的结果一定是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傲慢自负的!】
【我讨厌欺瞒,不允许背叛,就算理所当然的事情也会苛刻的失望,连自己在内从没给谁留过退路,差劲到极点的待人处事...可是就算如此...即便如此...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定渴望着想要得到,就算一开始味同爵蜡,就算过程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就算结局像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不想放弃...】
【是吗?这就是你给出的答案吗?】雪之下喃喃的说道。
她的眼神终于带回了一丝暖意,用手轻轻的抹了抹自己白皙的面庞,想要把上面的泪痕擦干,然后握着手压在胸前柔和的说道:【看起来,这个社团暂时用不着解散了。】
【是吗?!太好了!!!】星奈在雪之下身边先是欢呼一声,突然一行清泪再次忍不住无声的落下,这次轮到她伏在雪之下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雪之下揉了揉压在自己身上星奈的头发:【为什么你还要哭呢...真是狡猾家伙啊...】
似乎也是一副强忍住泪意的样子,就连小鸟游深海也不禁鼻子一阵泛酸,为了避免再次失态,他赶快把视线移开同时说道:【那个...关于六花的事情还不能算是解决,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帮忙。】
果然,两个女孩的注意力被小鸟游深海成功的转移,不一会就停止了泪意,雪之下似乎也觉得在深海面前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奇怪,罕见的脸颊升起两团红晕,装模做样的干咳一声,似乎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这算是你的委托还是你母亲的委托呢?】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深海想了想回答说:【算是我自己的委托吧...】
【既然这样,那就把你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和我们交代一遍吧...】
【可是这和六花...】
话没说完就被雪之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妹妹的这件事情只是单独的吧?问题的症结是关于你们家庭的,不只是你妹妹,还有你的母亲,和你自己。】
深海苦笑一下:【你说的没错。】
【是啊,深海的母亲好过分,这个社团...】星奈也进入状态,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果然还是会耿耿于怀的吧。
【所以才更需要你详细的说出来了,现在不止是你了,还牵扯上了我们...】
【对不起...】
雪之下摇了摇头,脸上却突然挂起红云:【你根本没必要自责...对了,那个...你现在还疼不疼...】
这么突然一说,让小鸟游深海一愣没反应过来,看着雪之下颇为难为情的盯着自己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歉意,害羞,和一些莫名的神色,他顿时了然。
【额...没事,如果你觉的不解气的话,这边也可以再来一下的...】
【好好好,我来我来。】星奈作势挽起袖子。
【我只是说说而已阿喂,千万别当真啊。】深海嘴角一抽。
【自作自受。】雪之下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星奈闻言不满的嘟着嘴说道:【凭什么只有小雪可以,要一视同仁啊,人家也要来啊。】
【这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嘛?!其实还是很痛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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