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一进门看到曾经想要转下一号当铺的那个老谢在屋子里,又看到自己父亲和母亲的神情不太正常,立刻认为是老谢不甘心,依然想要转下店铺,所以问道:“爸,老谢还对咱家的店面不死心?”
韩云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嗯。”
韩阳轻哼一声,“不用管他,我做的很好,下次他要是再来骚扰直接赶走他,”只是话音刚落却看到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因此疑惑的问道:“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韩云枫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就是欠条被他拿到了手里。”
“欠条?什么欠条?”韩阳愣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父亲前些日子为了购买那一尊所谓的宣德炉而临时借的二十多万块钱,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儿?那不是跟我姑父借的吗?怎么会跑到他手里的?”
“你姑父欠老谢的钱,一时间换不上,只能拿这个欠条抵债,”韩云枫使劲儿抽了一口烟,紧皱着眉头说道。
韩阳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的姑父也是经营农机产品的,应该跟老谢是合作伙伴,两个人有经济上的往来,然后老谢利用这点将韩阳他姑父手里的欠条给拿到手里,反过来来这里要挟韩云枫。
想到这里,韩阳忍不住对自己的那个姑父升起一些不满,欠条这东西怎么能随便转让给别人?别说还是亲戚,就不是亲戚也不能这么做啊?而且你即便是有难处非得转让那个欠条,那你说一声又能怎么样?哪怕发个短信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呢?很显然自己的父亲母亲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韩阳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但转念一想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欠款给还上,剩下的事儿以后再说,因为老谢显然就是想要借此逼迫自己父亲转让店铺。
只是让韩阳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老谢这么在意自己家的店铺?就是再爱好古玩,大不了他自己新开一家就是了,这个县城说小也不小,两家古玩店还是容纳得下的,为何非要转让自己家的?
韩阳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问道:“爸,欠条上是多少钱?带上利息总共需要多少?”
“总共二十五万,加上利息也不到二十六万,怎么了?”韩云枫以为韩阳只是问问,说着摆摆手道:“好了,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当铺继续正常营业,钱的事儿我想办法。”
韩阳默默的点点头,“知道了,”说着转身回到卧室。
坐在床头,韩阳看着床头的三把紫砂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三把壶有两把是完好的,应该能卖到十万块钱以上,加上前几天赚到的小十万块钱,总共也有二十万了,要是再凑一凑,怎么也能将这些欠款给还上。
至于凑钱,多了不敢说,十万八万的韩阳还真不在乎,只要他愿意开口绝对能借到,光是姚辉那边就足够了。只是借钱这事儿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开口,所以韩阳还是琢磨着自己这边有没有其他来钱的路子。
可是想来想去,如果不想开口借,就只能继续捡漏。可问题是捡漏这事儿主要看运气,而且明天古玩街也没有地摊,下一次开市要在五天以后了。五天时间说短不短,很快就能过去,但问题是看那个老谢的态度,明显不会给他留下太长的准备时间。
因为老谢的目标并不是要钱,而是要一号当铺,这种情况下韩阳凑钱的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想到这里,韩阳查了查省会晋阳的几个古玩市场开放时间,又查了查几个市场的口碑。因为明天正好是礼拜六,而一般的古玩市场正好是礼拜六礼拜天营业,所以韩阳打算到省城去看一看。
省城的那些古玩市场规模肯定比市里的规模更大,相对来说捡漏的几率应该会更大,特别是他有一款鉴定结果异常准确的鉴定仪在手,好多看不准确的物件完全能够鉴定出来,捡漏几率远比一般人更高。
这也就是韩阳,有实力才有底气,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没有韩阳这么自信能从古玩市场里捡漏,冲着捡漏去的人,一般情况下是被别人捡了你的漏。
吃过饭,韩阳将两件紫砂壶中的能量给提取出来,然后将那一把邵瑞元制的笑樱壶给简单清理一下,让壶身看起来干净了许多。其实按照韩阳的打算,是打算将这把壶给好好养一养之后再出手的,毕竟品相好点也有底气要价。
只是现在他急需钱,肯定是没时间养护了,只能用泡过的茶叶将壶身给搓了一遍,又用茶汤给煮了煮,这样这壶是新了些,包浆也不是那么完好,但看起来却顺眼了很多,在识货的人眼里,这壶的价值并不受影响。
至于后来他从地摊上买来的那把仿乾隆款的西施壶,品相本身就比较完好,并不需要再清理,他也就没有再画蛇添足。
处理好之后,韩阳将两把壶小心翼翼的装好,然后打开电脑搜索紫砂壶,好好的补充了一下紫砂壶的相关知识。现在不同于以前,以前的人想学习某些知识,除了跟着师傅学之外别无他法,因为没有其他的途径。
但是现在不同,只有有心,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在网络上找得到,即便是不能直接找到,也能找到相关指引信息,告诉你该如何找到。
韩阳这一看就是小半宿,看的如痴如醉,因为他以前根本没有想到紫砂壶的世界竟然如此的多彩。不了解的紫砂壶的人,真的很难想象到小小的紫砂壶中竟然有着这么宽广的天地。
这话一点不夸张,就韩阳从他自己了解到的这点皮毛来看,简简单单的一把壶,就泥、形、工、款、功这五个要点,但是却包含着手艺人和文化人以及时代所赋予的特殊内涵,简单而抽象的将前人的生活状态以及精神面貌展现出来了。
而且这壶的鉴赏很特殊,一句话,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就像韩阳买的那一把西施壶,造型很简单,是一把光壶,除了壶脚下的六字篆书款之外再无任何修饰,看起来跟普通人用的大茶壶完全没有什么区别,那它为什么就值好几万块钱呢?又是如何鉴定它的好与坏?
除了最简单的实用性之外,这就需要极高的鉴赏能力,需要从这样一把简简单单的光壶身上欣赏到深沉内敛的精神状态。就像一个人,外表的帅与不帅是一回事儿,精气神以及内在的气质又是一回事儿。
看人不算难,但看壶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是要从这样一把壶身上看出作者的出处以及时代的特征,更是难上加难,完全做不得一点假。
当然,也因为紫砂壶的鉴定难度太大,一些人才敢肆无忌惮的大批量制造赝品来鱼目混珠,因为高水平的紫砂壶鉴定者也就那么几个人,剩下的大部分藏家在面对鉴定难度比较高的紫砂壶时往往一筹莫展。
韩阳在一个叫紫砂江湖的论坛上逛了逛,发现这紫砂壶的世界确实是比较复杂,在众多的分类古玩中隐隐的自成一派,难怪余怀文一直在说紫砂壶里的水太深了。
不过这没有让韩阳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因为越难鉴定的东西,他的鉴定仪所能发挥的作用才越大,他的机会也才越大。想到这里,韩阳还真用心好好的将紫砂壶了解一番。
晚上发了个信息给孙卫忠,问他对紫砂壶有兴趣没有,他有两把品相很不错的。
孙卫忠很快回信,说有兴趣。
韩阳约定明天早上早点在鉴宝楼见面,然后这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床,韩阳带着这两把紫砂壶直奔紫光市场,到了鉴宝楼的时候,孙卫忠已经在等着他了,一见面就哈哈笑道:“小韩,这次又带来了什么好宝贝?我可是期待了一晚上的。”
韩阳呵呵笑道:“普通小玩意,勉强能算是小精品吧,”说着也不磨蹭,将纸箱子拆开道:“两把紫砂壶,一把是乾隆年间邵瑞元制做的笑樱壶,一把是清晚期仿乾隆六字篆书款西施壶。”
孙卫忠先看了看笑樱壶,满意的点点头,只是在看那把仿制的西施壶时,却皱起了眉头久久不语。小半个小时候之后,孙卫忠放下放大镜平静的对韩阳道:“小韩,这把笑樱壶不错,你开价多少?”
韩阳不知道孙卫忠是怎么看那把仿壶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因为他现在急需用钱,不过还是平静的笑道:“孙老板,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了,就十万块,怎么样?”
“你这还不算狮子大开口啊?”孙卫忠苦笑道:“都是行里人,也不值几个钱,我也不跟你耍什么手段了,七万块,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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