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真人被一语道破心中所谋,却并没有多少尴尬,反是呵呵一笑,在座上打一个揖礼,道:“贫道些许心思,瞒不过道友,见笑了。”
那处界域在发现这件事之后,当时就报了上来,青碧宫对此也是极是重视,但是宫中渡觉修士百般推算,却并没有办法找出真正原因,而且这背后还有一股极大阻力干扰,在发现此事不简单后,便又将此报到了宫主傅青名那里。
可没想到,事情到了这里便就此中断了,宫中上层并没有宣告此中因由为何。
朝海真人本能觉得这是一个机遇,曾试着打听过,可无论是持殿长老和秘殿长老,对此都是保持缄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恰好他此回带领弟子前往山海界,因为偶尔听闻过张蓁身份背景,于是特意游历到了灌云洲,并在席上出此事,想看看能否从这里找到结果。
张蓁眸光转过,露出一丝浅笑,道:“真人游历到此,我却寻你了许多话,却是待客不周了,灌云洲中有一处大光山,风景绝胜,亦是修道上好地界,道友若是不嫌,可在那里先行落驻。”
朝海真人笑着站起来,道:“在下是客,任凭地主安排。”
张蓁道:“宋长老,你代我送一送真人。”
宋长老乃是一容貌姣好的中年美妇,闻言立起身来,用温静语声道:“真人随妾身来。”
待朝海真人告辞出去,另一名王姓长老站起身来,打一个稽首,道:“掌门真人,这位上真身为元尊门下,此事他本可请示自家门中,可却偏来掌门真人这里来找消息,这极可能是其私下所为。”
张蓁微微点首,她不难看出,朝海此举,应该是出于某种个人目的,不过她对此事也有几分兴趣,这几日她闭关之时,总感觉灵机异于往常,莫名感觉这两件事似有联系。
她启唇言道:“我不在意此人抱有何等打算,我还真观将来若想在余寰诸立足,这位朝海上真却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她身为一门宗长,首先所想的就是传播自家道统。
现在不少宗门都在昆始洲陆立派,还真观亦是如此。不过她心中格局气魄不,却是想着把还真观道统传至诸万界。
而现在若能在青华中留一个交情,未来总有用的着的地方。
王长老连声称是,他心中也是佩服张蓁。
还真观原本飞渡至山海界后,势力格局只能勉强算是中流,并且因为功法所限,本来没有多少上进余地了。可在张蓁手中不断改善局面,如今渐渐已是跻身上流,并且还有继续发扬光大之势。
虽然这里也有张蓁是那一位胞妹的缘故,可是他觉得便无有这些,以这位掌门真人远胜历代先辈的资质禀赋,只靠其自身,也一样能开辟出一方地。
张蓁在令王长老退后,就回了伏魔殿中,挥退左右,转入偏殿,并行至一座灵光玉璧之前。
她把法力往里灌入,须臾,就见玉壁之上灵光微漾,而后便见张衍身影从中显现出来,她万福一礼,道:“妹拜见兄长。”
张衍笑道:“妹不必多礼,你今次欲询之事,为兄已是知晓,此回之事,是某位大能伟力应发,波荡世宇,诸般怪异皆是由此而起,只是内中关节涉及非,却不好与你明言了。”
张蓁道:“敢问兄长,此辈于我辈可有妨碍?”
张衍微微一笑,道:“未来机显兆,乃是诸界大兴之势,需知明见因果也是一种机缘,修士只要心中持正,便无大碍。”
从道理上,修士只要修为还在炼神之下,那么伟力激引之前都没有抵抗之力,不过毕竟不是对方主动针对,所以境界越高之人,功法越是正宗,就越能守住自身,所以现下只是旁门左道还有散修受此影响最甚,不过只要此辈便是见了机,只要懂得进退,便不失为好事。
张蓁若有所思,再是一礼,道:“多谢兄长解惑。”
张衍笑道:“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这些,往后若有疑难,可随时寻我。”
张蓁抿嘴一笑,道:“妹定然不会客气。”
兄妹二人再了几句话后,张衍身影便从玉璧之中渐渐散去。
张蓁在则是在那里沉思,她方才留意到,张衍得是诸界大兴,而非单指灵机,这就是,下来诸之势将是对修道人极为有利,而自己若能把握好这次机会,不定就能提前斩却过去未来之身。
想到这里,她稍加吩咐了几句,就入观定坐去了。
一晃数月过去,补阵图之中不知到来了多少宗派,且都是自外而来,大能修士也着实是来了不少,而这一日,忽有一道白虹飞来。
许多人都是望见了这等壮阔恢宏气象,不难猜出又是一位洞真冉此,有熟识山海界诸派功法之人一望,觉得这位功行有些偏向溟沧派的路数,但只观气机,却又不识得是哪一位,不过没缺做是溟沧派门下,因为这般人物可不会来这里。
那虹光到得下方,忽然一收,华英翎自里走了出来,自他身后气光之中,也是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不少修士,这是跟随他来茨亦童界修士,亦是参与此番斗法盛会的。
诸弟子一察此间灵机,不觉惊叹不已。
“果然是上界气象,只这灵机就不是我界可比。”
“竟不想如此多同道在此,哪里似我等界中荒僻,出外游历,一年半载,连个寻常修道人都见不到。”
这时有待客道人乘云上来,问道:“请教是哪一派同道到此?”
华英翎沉吟一下,道:“我乃涵渊门下修道人。”
“涵渊门?”
待客道人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微变,变得恭敬无比,道:“院舍已是安排妥当,还请真人随道来。”
华英翎思忖道:“老师转世之身再次入道,我既身为弟子,此次来山海界,该当前去拜见了。”
当年张衍让他拜在傅抱星门下,虽这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可师徒缘法还是摆在了那里,既已是转生归来,那他自也不能失了礼数。
而在阵图某处阁楼之上,江名堂看着华英翎随着待客道人离去,暗暗道:“这位果然来了。”
他可是知道的,这一位表面上看去只是他界大能,可实际上背景却是极不简单,传闻与溟沧派某位大能渊源不浅。
只是到底是哪一位大能,忆识每想到这里就是一片空白,随后头痛欲裂,本来记得的东西也会忘记不少,所以他也不敢往此处多想了。
而在梦中,正是他在比斗之中被这一位所赏识,并还指点了几句,才得以有了一番际遇。
可惜的是,后来有人从中作梗,没能成功攀交,无端错过了一次机会,现在这等事还未曾发生,那自己当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华英翎这时方到下榻之地,这时脚步却是微微一顿。
旁侧待客道人关切问道:“真人?”
华英翎摇摇头道:“无事。”
他方才无端觉得,似有一事与自己有关,于是起意推算了一下,发现似与某一人有些缘法,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此番比斗,机运无数,抱有善意者有之,恶意者亦有之,此中涉及因果颇多,用千头万绪来也不为过,要想事事理清是不可能的,反而徒增烦恼,所以只要不是涉及自身凶险之事,那就不必去多加理会了,想到这里,继续随那道人往宿住之处走去。
江名堂正在那里考虑之时,一名年轻修士跑了过来,愤愤道:‘师兄,方才史师兄败给了罗隆殿一名弟子,其居然敢欺我昂星派无人,师兄你功行高超,一定要去好好教训教训此人。”
正式斗法盛会还未开始,不过诸派弟子聚集在此,彼此之间也难免会有所切磋,昂星派弟子本是好斗,几乎每次斗法都有他们的身影。
江名堂道:“万师兄呢?他怎不动手?”
年轻修士撇了撇嘴,道:“师兄也不是不知万师兄的脾气,没有十成把握他哪敢下场,”
江名堂想了一想,暗道:“倒正是时候。”
华英翎正巧在这里,若是让他看到了,那当是会注意到,看不到也就当是为师门提振名声,也没什么损失,到了比斗盛会之时,还有机会。
其实就算华英翎与他没有交集,现在他也不见得会感觉失去太多,毕竟多了数百年的见识,可以寻到的机会着实不少,
他道:“我这就与师弟同往。”
随那年轻修士到了比斗之地,与那名罗隆殿的弟子相互通名道礼之后,他便与之动起了手。
他有着远超同辈的经验见识,根基又远比寻常昂星派修士来得稳固,很是轻易就拿下了这一场。而下来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半月之内,一连击败十余位同道,着实替昂星派长了一回名声,派中长老高兴不已,赐了不少好物给他。
江名堂知道,与那一位的青睐相比,这些东西当真算不得什么,所以仍是耐心等下去,而在又是比斗了二十来后,终是给他等到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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