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寰诸天之内,青碧宫之人始终在关注镜湖余孽入侵山海界一事,只是现在双方正在斗战之中,所有通向山海界的界门都已是被人为封闭,外间之人无法见得里间情况,他们只能通过通天晷收得传回来的消息。
彭长老待看完传递上来的书信之后,便递给凤览道:“两位长老拿去看吧。”
凤览接来看过之后,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随手又交给了关隆兆,后者待看罢,道:“虽是预料中事,可这些外来修道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些外来修士一上来便与少清派交手,当场就被斩杀了几个,后来或许是知晓了厉害,却是以保全性命为主,
此辈的确是有一些本事,并且凭借手中不少好物,总能避开死局,所以有不少人都是败而不亡,而且看去山海界修士恐怕也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的打算,
凤览可惜道:“此辈终究是祸患,山海界同道为何不将之全数诛杀了。”
关隆兆仔细想了想,道:“这些人当年来犯时,手中握有不少威力宏大的宝物,或许山海界同道也是对此有所顾忌吧。”
彭长老考虑了一下,认为不可能是这等原因,要不然山海界就不会放开门户让其等入内了,或许山海界诸派是故意留着这些人的,里面用意他暂时还看不出来。
他沉声道:“经此一战,此辈毕竟败亡了不少,余下之人已是不足为虑,只要不来余寰诸天,便与我等无关。”
关隆兆、凤览二人都是点头。
接下来数十年中,青碧宫不断收到通天晷送来的传报。
凡蜕修士斗战,因需互算根果落处,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较大,那往往斗战时日持续较长,所以哪怕延续上百载,他们也不觉奇怪。
不过他们此刻已是看出,这些外来修士因为前面同道连番战败,几乎没有一场胜出,至多平局收手,所以此刻已然失了心气,距离了结已然不远了。
凤览这时忽有有觉,目光一撇,神情一振,道:“彭长老,此辈已是逃遁出来了。”
彭长老看去,见大约有五六人逃遁了出来,这等实力放在诸天万界任何地方都可以称霸一方,但显然无力对余寰诸天如何了。
不过他心情并未轻松多少,灵机再这么继续衰微下去,那么余寰诸天各派多半也是坚守不住的。
其等一定是会四处攻伐那些灵机尚还兴盛之地,到时候青碧宫也无法约束,余寰诸天延续百万载的格局,很可能因此而崩塌了。
只是这世上,当真永恒长存之物又有多少,便连他这等斩去未来身的修道人,没了紫清灵机也是一样会衰朽下去。
他心下感慨,修道人不得超脱,终是要受天地宰割,不知什么时候一场大劫下来,无数年苦修功果,恐怕就会毁于一旦了。
虚寂之中,所有大德都在看着面前变化,只是他们不同于张衍,就算里间当真有造化之灵伟力的牵扯,他们也无法望见,只能在这里等待结果。
微明道:“此法若是有用,造化之灵知我窥测,会否提前闪躲?”
季庄道:“不会如此,造化之灵正身未落诸有,大局或有回应,小节之上当是不存在变化。”
要是造化之灵正身知晓这里情形,那么他们定然是无法试出来的。可其正身尚在劫力围困之内,还无法直接对虚寂之内的事直接作出正确判断,唯有那造化之灵伟力自发做出回应,所以用此方法,的确是有一定机会找出那借托之身的。
相觉也道:“眼下除非有人能如那紫衣道人一般,能起意念与那造化之灵正身沟通,那……”
恒悟道:“不可排除这等可能,好在有劫力在那里,便是造化之灵正身知晓了此事,也无法立刻前来干涉。”
相觉笑了一笑,有意无意道:“这事也无从确定。”言罢,他再往场中投入一眼,“现在还没有结果,再这么下去,盈空道友可要被逐入永寂之中了。”
盈空散开自身伟力之后,又主动断开了与诸有的所有牵连,若是再不主动收敛,重归诸有,那么与进入永寂也没什么区别了。
张衍也是看到了这般情形,可他却一直没有发声,此刻由他主持大局,在他没有开口之前,盈空暂还不得停下、
再是过去一会儿,他言道:“盈空道友,可以了。”
此言一出,盈空一点意识如星光般重新亮起,散开伟力重合,自几近虚无之处踏了出来。并把目光看向张衍、
张衍看着他道:“我未在道友身上看到任何异状。”
盈空点点头,打一个稽首,默默退了下了去。
象名一抬头,站了出来,道:“既然盈空道友试过了,那便由我前来一试,”
张衍道:“可。”
象名见他同意,心意一转,同样将伟力散开。
这一回,不但是张衍在看,盈空也是在一旁审视,不过直到最后,其人身上也未曾发现任何端倪。
张衍淡声道:“象名道友身上亦不曾看出什么不妥来,还有哪位道友愿意上来一试?”
他虽说得客气,可实际上在场之人都知谁人都要到场中试上一遍,以释嫌疑的。
微明见状,便就站了出来,道:“当初我乃是第一个归来诸有的,便由我来一试吧。”
他打一个稽首,也是散得伟力,如同先前盈空、象名二人一般施为。
张衍看了许久之后,对盈空望有一眼,后者摇了摇头,同样是没有从其人身上发现什么异状。
接下来,闳都、恒悟、季庄三人也是接连上来试过,同样也没有发现与造化之灵伟力有所纠缠,归来大德之中,最后唯有相觉还没有证明过,所有人目光都是凝聚在其身上。
相觉笑了一笑,道:“该是轮到我上来一试了。”他走至场中,环望一圈,便徐徐撑开伟力。
盈空紧紧盯着,他先前觉得其人有大问题,而先前众人查了下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那造化之灵借托之法会否落在此人身上。
张衍又是看了许久才给出结果,“我并未在相觉道友身上见得造化之灵伟力。”
盈空皱了下眉,也是摇头道:‘我亦无从发现。”
张衍道:“相觉道友,你可把伟力收敛起来了。”
散于虚寂之内的伟力一收,相觉从无至有现身出来,笑道:“如此看来,我等之中并无造化之灵借托之身存在。”
众人眼帘低垂,实际现在唯有张衍不曾看过了,只是谁人也不敢在明面上提出此言。只是暗中起神意交流了起来。
微明言道:“玄元道友若是造化之灵,这恐怕无法查证了。”
相觉笑道:“此事我等心中有数便好。”
闳都冷笑道:“玄元道友若是造化之灵借托之身,哪还用得着与你等费这般功夫鉴别,平白给自己增添嫌疑么?”
相觉道:“倒不是我等质疑玄元道友,只是被借托之人自家恐怕也不知自家已被借托,或许……”
闳都不屑言道:“便是玄元道友愿意将自身法力散开,只有盈空一人可观,又如何明证真伪?莫非让盈空将道法展现给你观览不成?就算盈空答应,非是我小瞧你等,凭你等法力也看不出什么来。”
微明道:“若是如此,以闳都道友法力,当可一辨。”
闳都嗤笑一声,道:“我为何要如此做?玄元道友法力最高,那么他所言所为自然是正确的,故我对他丝毫不曾有所怀疑。”
众人顿时无言,若是闳都愿意出头,他们或许还可以配合一下,现在其人完全站在了张衍那一边,却是毫无指望了。
张衍神情淡然,他知道众人在想什么,但他却是不可能去让他人分辨的。
他拥有气、力双身,自己互相鉴别就是了,而且这一切在残玉之中推演就行,根本不必展现人前。
这些事也不必说了出来,他能力压众人,自也不怕众人疑忌。
盈空这时想了想,站了出来道:“如今虽未发现造化之灵借托之身,可未见得是果真无有,也或许隐藏更深,玄元道友先前就曾与我说过,凭我道法,最后可能并无法将之找了出来,诸位道友仍需小心自审。”
张衍认为,方才的审视其实还是有缺陷的,因为每一名大德尽管散开了伟力,可本能的在维系自身,不致陷入永寂。就算他不开口,到了那紧要关头时,也少有人会自陷绝途,或许盈空会是除外。
可他不可能起法力强行压迫此辈,因为那等时候,稍一不小心,当真是会落入永寂的,要是找到了那借托之身还好说,要是没寻到,就是在折损己方力量了。
他做此事本也是一试盈空之法,不是非要求个结果,既然这般没能找出,那也没必要深入下去。
他淡声道:“既然未曾寻到,那此事便到此为止,还有两位道友用不了多久就将归来了,到时还需防备造化之灵正身,望诸位自省自警。”言毕,他一荡衣袖,便转身回了布须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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