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疼,你知道吗。
在这片腐朽与破败交织的海域,不见天光,唯有永世沉沦的黑暗,在这样一片幽暗的深海中,本该生灵绝迹,却听到这样阴森的话语,很难不让人毛骨悚然。
砰!
下一刻,这头破灭生灵就被一巴掌扇飞,灰色瘆人的龙首再次爆碎,他在如墨的时空海水中翻滚,如同陨星般坠落出去很远,激荡起一大片不规则的时空气泡。
这时,那生有狰狞龟首,满嘴獠牙的破灭生灵沉声道:“至上圆满之境,难怪如此自负。”
不错,在那片至暗群山此刻看来,这一袭白袍的人族至上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浑身上下每一寸肌体,都流溢着高傲与自负的姿态,不过也的确拥有这种资格,身为破灭种族,他们对于生命的敏锐,超出这世间一切生灵,他们看出来,这位人族至上至多不超过一千岁,却已然臻至至上圆满之境,纵观整个时空主藤上,有记载的究极道种,在这个年岁,能与之比肩的,恐怕都不超过一掌之数。
“我好疼!”
一息后,龙首重生的这头破灭生灵,黢黑的竖瞳无比慑人,它毫不掩饰冰冷的杀意,破灭的根源之力极尽沸腾。
砰!
但紧接着,它又一次被一巴掌抽爆,他眼睁睁看着那一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手掌落在龙脸上,却根本生不出半点反应,不只是龙首,他整个破灭之体都炸开了,如时空海水一般颜色的血与骨飞溅,虽然这种伤势在母巢笼罩之地根本不算什么,重生也只是寻常,但这并不妨碍他滋生出强烈的羞辱感。
他出离地愤怒了,哪怕在腐朽与破灭中重生,也依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好疼你知道吗!”
这一次,苏乞年没等他完全重生,就又一巴掌将那刚刚重现的龙首抽爆,他眉头微蹙,当年在世外之地就有一些错觉,而今得到印证,这些破灭生灵,怕是很多脑子都不太正常,或者说,认知与常理有悖,喜欢重复与强调,哪怕永远都得不到回应。
“人族,你过了!”
那生有狰狞龟首的破灭生灵刚开口,就看到那一袭白袍突兀出现在了面前,即便它早有防备,也已经有所预料,一身腐朽与破灭之力,在宛如巨象却生满了倒刺的躯体内直接复苏,那一根根倒刺,像是破灭的剑光绽放,甚至交织成一方恐怖的破灭剑轮横亘于身前,但依然挡不住那只挥动的手掌,轰隆一声被直接抽爆,扇在龟首上。
砰!
它横飞出去,满嘴獠牙都崩飞了,继而半边脸炸开,这种伤势不说在禁区内,就算在时空主藤上无论哪个角落,对于它们这些臻至成熟体的破灭生灵而言,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轻伤,但接连被人掌掴,直接打脸,即便是只在意腐朽与破灭,从未将一切生命体放在眼里的破灭种族,也要被勾动最深沉的杀意。
至上圆满之境又如何,在母巢落下的禁区海域,哪怕是刚刚进化的成熟体,也近乎不死不灭,只要拥有足够的时月,也能够磨死这样的存在,他们唯一有所忌惮的,或许就是当年那位开创的封镇战阵。
五条时空战船上,人间诸至上相视一眼,眸子都很亮,他们这位新任的封皇之主,还真是与那位脾性相仿,一样的霸道与凌厉,能动手的绝不开口。
黢黑的时空海水寂静,再次重生的那头灰色龙首的破灭生灵一声没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族的年轻至上根本不容它开口,这沉静的气息,霸道的姿态,看上去实在太熟悉了,一些不美好的记忆,时隔三万多年,再次浮上心头。
嗡!
两堵黑山几乎在同时动了,庞大的真身在时空海水中宛如幽灵般闪烁,腐朽的拳印,破灭的剑光,直接将那一袭白袍立身之地打成了真空,然而令两大成熟体震动的是,无论是腐朽一切生机的拳印,还是破灭诸法的剑光,在落到这位身前三尺之地,就消弭于无形,根本无法加身。
“这是……封镇之力!”
生有狰狞龟首的破灭生灵想到了什么,但此刻的它们与那位靠得太近了,苏乞年迈步,一只手勾动一缕封字道意,一只手勾动一缕镇字道意,他双掌合拢,像是两口封镇大磨,两大成熟体破灭生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落入其间。
噗的一声轻响,有凄艳的黑血迸溅,但在那封镇大磨间,也很快被磨灭,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那片至暗群山直接躁动,齐齐复苏。
“封镇法!是那个人的传人!”
五条时空战船上,人间诸至上不再迟疑,数十股至上气机复苏,搅动这片深沉的时空海域暗流激荡,成片的时空气泡生灭,灼烫的至上战血,像是为这方腐朽的世界浇下了一片滚油,有蓬勃的生机如狼烟汇聚,在这时空海底撑开了如火的战域,也将这片至暗群山笼罩在内。
此刻,虽然看似以一缕封镇道意磨灭了两头成熟体的破灭生灵,但苏乞年的目光,却依然落向前方,腐朽与破灭的气机蒸腾中,两头破灭生灵艰难重生,至暗腐朽的破灭之体,此时都有些明灭不定,乃至生出了虚淡的迹象。
几乎是遵循着本能的驱使,两大成熟体就要逃走,似乎于它们而言,根本不在意什么强者之心,这年轻的人族至上,给予了他们永寂的危机,那双掌间流淌的封镇之力,似乎比当初那个人更加可怕,对于破灭之体的磨蚀之力更强。
“你们走不了。”
苏乞年轻轻摇头,他像是踩踏着腐朽与破灭的轨迹追溯而至,双掌道意流淌,再次演化两口封镇大磨,将两大成熟体卷入其中,磨灭殆尽,但这一次时间更长数息,而艰难重生的两大成熟体相视一眼,心中松一口气,看来哪怕对于这位年轻的至上圆满强者,动用如此可怕的封镇之力,损耗也不是一般的大,只不过两次,就出现了衰竭的迹象。
远方如火的战域中,与人族诸至上交手的那片至暗群山,不少成熟体也恢复镇定,一切力量的获取都需要付出代价,在他们看来,那位年轻的人族至上圆满强者,的确足以令他们忌惮,但可惜那封镇之力不能长久,就算是那两位,不满十次也很难彻底消亡,而看眼下,那两口封镇大磨,再演化三四次,或许就再难成形。
咕咚!咕咚!
永恒不灭的根茎大口吞咽,永恒叶片上,那第四条叶络已然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并以肉眼可见速度凝成实质,在苏乞年感来,磨灭了这两头成熟体,或许还差一些,但至多也就是再多一头成熟体的事,这些腐朽与破灭的根源之力,似乎对于滋养永恒不灭的根茎生长,有着比神秘物质更丰沛的养分。
这需要他更多几分耐心,并令出手时的动作更减缓半分,才能尽量表现得更加真实不虚。
三次!四次!五次!
两头破灭生灵不断重生,但每一次间隔的时间都更加漫长,那至暗的破灭之体愈发虚淡,但两大成熟体却不再慌乱,因为那位年轻的人族至上,看上去比他们的消耗还要更大,连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两口封镇大磨,也不再如最初一般势不可挡,封印与镇压之力在极速衰竭。
六次!七次!
那位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这一幕被战域中正与一座至暗黑山交手的承光仙帝瞥见,心中顿时有些狐疑,以这位当初一掌镇压四方战师诸至上的伟力,会这么快力竭吗?尤其是刚刚他化身红尘枪,被其抡动的瞬间,分明可以感到,这位体内到底蛰伏着怎样一股灼烫到不可想象的战血。
八次了!
两大成熟体有些难以置信,这位分明看上去摇摇欲坠了,竟然还能强撑着磨灭他们至此,它们虚淡的破灭之体,已经生出了模糊的迹象,若是再来两次,恐怕也要撑不住彻底永寂了。
逃!
一种强烈的不安在腐朽与破灭的念头中滋生,但此时的它们已经虚弱至极,而那位年轻的人族至上,依然强撑着出手,两口封镇大磨再现,那双掌间流淌的封镇道意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仍然坚定地将它们拖入其中。
第九响了,也惊醒了交手的一群成熟体,一座至暗黑山迸发出恐怖的破灭气息,裹挟着令真空都扭曲的腐朽之力,将交手的一位人族至上崩飞,就朝着那一袭白袍镇杀而去。
咚!
那是一根潋滟的金红铁棍,像是撼世的天柱,定海的神针被抡动,砸落在这座至暗黑山上,阻断其去路,那是洪荒战师的老人出手,而其也被一道破灭拳印打中,肩头有血花溅起,但他面不改色,像是一堵神山,横亘在一袭白袍前。
噗!
第十响,苏乞年掌心的封镇道意彻底溃散,而两大成熟体也未能再现,他艰难矗立,呼吸无尽混沌与时空中的道韵,弥补己身,虽然这种姿态并不符合天帝的威仪,但攻打禁区,与这些破灭生灵交手,无关于强者对决,他只是想更多的,将那五方战师的战兵完好地带回去。
同时,将破灭种族对他的未知放大到极限,这对于他永恒战体持续圆满的蜕变,无疑有着极大的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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