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萧景哲忍不住轻声鼓掌,一脸赞叹:“这么重的物体、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能通过特殊力量转变运动状态,我的确是远远做不到啊!”
在他看来,接近两吨重的汽车,三百五十公里以上的时速,这冲击力不要说是人,就是钢板也能干脆利落的撞成饺子皮。【】急速的转向虽然不是正面碰撞,但是力道也属海量,否则黑色的迷之战车也不需要减速才能过弯了。能使用特殊力量做到这样的效果,在萧景哲看来已经牛大了。
但其实,在他看来牛大了的杨奇,做到这一点也不过是基于一个临时起意的小想法而已。
人车加在一起接近两吨的重量,这么大的物理力,仅凭四十多年的内功(半步先天是境界,不代表功力),就算累成死狗也做不到强制转向。但只要换一个思路,一切就会立刻不同。杨奇所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的内力传输到四个轮胎上,全力增大轮胎与路面的摩擦系数。离心力依然由车体和轴承承担,这样一来就轻松多了。
——当然,这里所谓的“轻松”,也不过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只是从“不可能!”变成了“累爆了!”而已。
布加迪之中,杨奇浅浅呼了口气。一口气呼出,喷在前挡风上竟然凝出了一团白雾。汽车毕竟是汽车,不是铸兵术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刃,对于内力的传导性能很差。若不是内功化为了半步先天,本质上比后天内功更精纯、更能够呼应内心,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很累。拐一个弯就需要更换气息。更要调集精神力全力回气。
但是。心中却很兴奋,隐隐中还有种快乐!
这是克服魔念,找到真知的快乐。
何为魔念?不是杀意不是恨,人要放下的不是屠刀。
何为真知?不是宽恕不是忍,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人若从魔念,或许心头恣肆无忌,心底也必有隐愧。一时的快活之后,无数个日夜都会不停撒谎。一日的放肆之后。无数次礼拜都要去教堂告解。一个又一个谎言、一笔又一笔捐赠,唯一的目的就是麻醉自己,让自己忘记——自己曾经亏心了。
人若从真知,或许一生辛苦艰难,但不论行走至何方何处,心头总都坦然。即便沧海桑田人生起伏,即便一日的坚持之后是重重拦路的难关,但在走完人生的一瞬间,我们可以笃定的对自己说——我此生一片无悔。
每一个选择,都有至少两条分岔路。一念成魔。一念成圣,不过如是。
布加迪的发动机在轰鸣奔驰。超级跑车在内力的辅助下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性能,在一重重弯道上反而把黑色战车甩在了后面。看着后视镜中拼命追赶的黑色战车,杨奇甚至可以想象到驾驶员气急败坏的表情,但是他这个时候忽然笑了。
笑的很阳光,也很坏很得意,接近他平时微笑的味道。他忽然有点明白该怎么战胜心魔了,只要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不愧于心,就行了。
于是,杨奇尽力摒弃其余杂念,努力把这次的飙车当成一场擂台上的武者交手。“来吧,我知道你还有其他的小花招,用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杨奇开始进入状态的时候,朱铭却忍不住的开始在车里吼出声来。“该死的,那车的性能怎么会突然提升?纳米中枢,计算结果!”
【根据目前资料进行演算——资料不足,进行模糊预估——得到结果:对方将提前到达终点,领先距离从三十米到四百米不等。】
“四百米?!怎么可能有四百米!”
【如果对方全程保持高速过弯,则四百米都仅为保守估计。】
“我去年买了个表!”朱铭觉得自己脑血管都快爆了,纳米战斗服甚至都发出了心率警报,并智能的释放了引导振波来辅助降低心率。朱铭急喘几口气,然后用力摇了摇头:“不,不用这么急躁,时间还长。他开的这么夸张也好,出事时就更不会惹人怀疑。我只要等待时机,然后出手就行了。纳米中枢,激活武器系统!”
【武器系统已加载完毕,请选用。】
无数信息在他的视野中闪现,看着这些五花八门各有特色的武器,朱铭终于再次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瞳仁的话,能看到他的双眼中再一次闪过一道晦涩的黑色气息。
而当飞车大赛的第二圈跑到一半的时候,当看台上所有观众都在激动的呐喊的时候,赛场之外,附近的一栋高楼的楼顶天台上,一个青年正双腿悬空的坐在边缘处。而且他坐的特别浅,只有小半个屁股是在台子上的。只要他屁股一打滑,或者腰子一抽,立刻就会嗖的一下秃噜下去,并在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变成烂肉。
按理说,屋顶上有这么一个怎么看都可能跳楼的人,肯定会引来各种围观,甚至会有人报警。但是诡异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这个青年的脸十分奇怪,他的左半边脸显得特别木讷,但右半边脸又特别癫狂。以人中线为分界,左右两边虽然长得是一样的,但却偏偏给人一种把两个不同的人ps到一起去的怪异感觉。
而且,这个人正在自言自语——准确的说,他是先侧过头,把一边的脸朝向前方说一句话,然后再返回来用另一侧脸来回答。一来一去,好像两个不同的人在对话。
木讷的脸冲前,看着下面:“我的能力果然很没用,只能让人不注意到我。”
癫狂的脸又冲向前方,不停摆手:“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世界太无趣、太无聊了。这样平稳的、和平的世界——真想亲手撕碎啊!”
木讷的脸又看向赛场:“看,那不是那天放烟花的男人么?”
癫狂的脸也看向赛场:“你的眼神能看那么远?来来来,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我对他很有兴趣!”
木讷脸回答道:“我也是高度近视,当然不可能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我不需要认脸,那么独特的心灵力场,想认错也不可能吧。”
癫狂的脸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狞笑:“对,你说的没错,真是太耀眼了!就好像一颗水晶,剔透光洁到不可思议——但最妙的却是还留有裂隙和弱点!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只要推一把,就能收获美妙的快感!”说着,他举起了双手,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却做出了小时候在大拇指和食指上套上皮筋打弹弓的姿势。
这时,咯吱一声楼梯门开了,一个大哥恰好走上天台。这大哥看到楼边坐着的青年,先是一恍惚,然后揉了揉眼摇摇头再睁眼,这才好像确认那儿有个人似得,惊慌的大叫道:“你在干什么!你赶快从那里下来,危险!”
“竟然注意到我了,这大哥真是个好人呢。”木讷的脸看起来像一个会说话的死尸。
“既然你喜欢,那就赐给他最好的赏赐吧——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心灵侵袭!”癫狂的脸也不刻意对准,就那么随意的瞄了瞄,做出儿戏一般的拉弹弓动作。拉开约莫十五公分的时候,一松手,同时嘴里配音道:“啪!”
明明什么都没有,那大哥却忽然整个怔住了。他不再看青年,反而愣愣的走到天台边缘,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街道。他抬起左脚,放于虚空,重心前倾,然后张开双臂,轻轻一跃……
“我就是个窝囊废!!!”一道声嘶力竭的大吼从天而降,在行人们还没来得及抬头的时候,嘭,化作涂满四周的凄厉红色。
当下面的街道爆发了无数惊恐的尖叫时,木讷的脸却呆呆的看着下面忧伤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注意到我。会有警官来逮捕我吗?已经三番五次把我从案发现场看漏掉了,我很苦恼的。”
“这不挺好么!自从看过那本《无常心经》的残篇之后,我觉得咱们俩的能力已经帅爆了!什么心理诊疗师,老子才不干那么没趣的事情!”癫狂的脸再次瞄准了赛场,缓缓拉开了虚无的弹弓:“在那个人身上,好像有师兄的心灵碎片呢。是他杀了师兄吗?如果是真的——我就真要好好感谢他一下!”
“我问一个问题。”手已经拉开了三十公分,木讷的脸转了出来:“他的心灵力量很深厚,而且正在主动弥合那条裂缝,你的狙击又不强,可能只是在惹仇人罢了。”
“哼,愚蠢!烧的炽热的岩石,只要一滴冰水,就能让它爆裂!况且,师兄的心灵碎片就像已经埋好的雷管,我这么手贱的人可能不去引燃一下么!怎么,你不乐意?”手已经拉开了四十公分。
“不会啊,有人会注意到我,我很开心呢。”手已经拉开了五十公分。
“那好,先这个力道吧,制造点乐子出来,向精彩的新世界打个招呼好了。”癫狂的脸瞄准了赛场,用沙哑的嗓音缓缓道:“记住了,这就是我尤里-欧米伽的心灵狙击——啪!”
在这一瞬间,布加迪中的杨奇双眼一迷糊。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攀岩的人,从心魔的深谷中艰难爬上来,手都已经扒在了相对坚实的地方了,但着力之处好像忽然爆炸垮塌了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深处滑落。
“怎么回事!”尚未等他的理智转过什么念头,他就被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记忆的深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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