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长进呢?”
许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正要训斥许一几句,却见许一站慢慢地站起身来,解开身上衣服的扣子,露出粗糙的胸,他的身体很健壮,八块腹肌很匀称地分布在腹部,宛若一件精致的防弹背心。【】
不过,唯一破坏这美感的是,许一的左胸下有一条细细地黑线。
“小一,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老爷子心头一跳,脑海里想起二十年前赤松子说的话,脸色倏地一沉,疾步走到许一的身前,伸手一指他胸前的那一条黑线,“你老实告诉爷爷,你的病是不是没治好?”
“儿子,你说,你说啊?”
许正春也傻眼了,刚刚正想借着老爷子生气的机会劝说一下儿子,想不到转眼间事情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虽然,他不知道儿子身上的那根细线是什么,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爷爷,三阳绝脉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的?”
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师父用他的真气无偿帮我镇压,不让它发作罢了,等到这条细线上升到我的左胸,我这辈子也就走到头了。”
“这,这,这怎么行?”
许老爷子闻言一愣,激动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赤松子没有把你治好,怎么能让你下山呢?”
“爷爷,也不能怪我师父了,这么多年来师父为了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他自己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我总不能一辈子离不开我师父吧,而且,我现在可以利用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了。”
许一摇摇头,事实上从二十岁开始他就开始利用自己丹田内的真气来压制三阳绝脉,已经让师父辛苦了十八年了,害得师父的修为这么多年来一直停滞不前。
既然他自己已经能够利用真气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自然就不需要再劳烦师父了。
“啊,连你师父都没有办法把你彻底治好?”
许老爷子傻眼了,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便向后一头栽倒,许一吓了一跳,脚下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接住了老爷子的身子。
“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许正春也吓了一跳,脚下一顿,一步就跨到许一的身边,一脸紧张地看着许老爷子。
许一没有说话扶着许老爷子坐到沙发上,迅速地打开盒子,伸手捏着一根银针闪电般地扎了下去。
片刻之后,许老爷子悠悠醒转过来,许正春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老爷子因为儿子的事情病倒了,那就真的成了老许家的罪人,老许家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老爷子健在的基础上。
毕竟,许家算不是京城的豪门望族,许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都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如果老爷子一病不起,可以想象得到许家会慢慢地衰落下去,毕竟许正春不过是个副部级的干部而已,有许老爷子在,还会有人给他几分薄面。
如果老爷子一病不起的话,许正春再进一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官场从来就不缺人才。
“我没事儿,放心吧,一时间还死不了。”
许老爷子慢慢地睁开眼睛,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许一立即倒了一杯热水送过来,老爷子接了杯子喝了口热水,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许一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
“老二,算了,随便孩子自己想做什么吧,只要他不做违法的事情我们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许老爷子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温柔地看着许一,“孩子,你刚刚说你自己可以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是不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
“爷爷,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根治,只是听师父说过三阳绝脉这种脉象几千年来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病例,活得最长的那个人也只活了二十八岁。”
许一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起来,低头看着胸前那一道黑线,“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我也不知道这道黑线什么时候会长到我的左胸,不过,我是学过功夫的人,我想应该不会只活到二十八岁吧。”
许正春的脸色苍白无比,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用力抓着脑袋上的头发,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声。
“爸,你也不用伤心,我这不是好好地么?”
许一走到许正春的身边,“而且,师父也说了,他给我推过命格,我不是短寿的相,应该会有转机的。”
“转机,什么转机?”许正春一愣,双手一顿,迅速地从沙发上长身而起,双手紧紧地抓住许一的肩膀,“儿子,爸不逼你去读书了,你也不用去当兵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有信心,你的病一定会好。”
“有信心不一定能行,但是,没有信心一定不行!”
许一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他才感觉到父爱如山,“爸,你放心吧,师父说了我不是短命夭折的相,如果有事的话,师父不会放我下山的,他既然让我下山了,肯定说明我的机缘到了。”
说到这里,许一的声音一顿,脑海里倏地闪过一道灵光,莫非这次师父让自己下山,真的是因为有大机缘,否则的话,他回到山上之后就连考核自己功夫都没有,就直接放自己下山了,以师父的性格来说这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师父行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贸然让自己下山?
“爷爷,爸爸,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人知道,一定不能再告诉别人了。”许一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我妈都不能说,免得她担心。”
许正春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许老爷子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许一看着他们的表情,想要安慰他们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心里也不由得后悔起来,也许不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
“小一,你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
许老爷子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你要记住,你的病一定会好的,爷爷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爷爷,我师父说了,我命里有大富贵,大机缘,哪有那么容易死。”许一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不过,明天我想去爸爸的办公室看一看。”
许正春闻言一愣,“去我的办公室,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爸,我就想去你上班的地方,还有我们自己的家里看一看。”
许一心里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背后设局对付父亲的人,能够设下风水阵来聚拢煞气破坏父亲的运程,那么他下手的地方不外乎父亲上班的办公室,或者是家里。
只有先帮父亲解除了这个隐患,许一才能放开心情地去做他的小纨绔。
许正春听得有些心酸,想起儿子在长白山二十年的煎熬,心头最柔软的部分倏地被触动了,点了点头,“好吧,儿子,明天跟我一起去办公室。”
他的声音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许老爷子,“爸,今晚上让小一跟我回家,过两天再让他过来陪你。”
“好,好,你们回去吧。”
许老爷子疲倦地摆摆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国家发改委的小区大院位于市区三环,小区的环境很不错,绿化也很好,一栋栋房子矗立在夜色下。
“儿子,到咱家啦。”
袁芳菲推开车门,向许一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小区的情况,许一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立即否决了有人在小区里设风水阵陷害父亲的念头。
那么,风水阵就只有设在父亲的办公室里了,因为老爷子住的地方许一也检查过,没有风水阵,尤其是军委大院里住的都是些老将军,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主儿,那里阳气太旺绝对不是设风水阵的好地。
“奶奶,开门,开门,我们回来啦。”
一个小女孩从许一的身边跑过,一边跑一边奶声奶气地叫着,一个年轻人拎着东西跟在她的后面,礼貌性地向许正春等人点了点头。
许一的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妈,我记得奶奶去世的时候,说是要把骨灰盒葬在江南老家,她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来送一送她,我想回老家去看一看。”
“儿子,你怎么想起回老家了,我们都已经有好多年没回去了。”
袁芳菲眉头一皱,“我们都很忙,没时间陪你回去呀。”
“妈妈,不用你们陪,我这么大了难道还不会自己坐车回去吗?”许一呵呵一笑,差一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风水阵设的地点最有可能是江南省的老家,毕竟父亲是国家发改委的副主任,办公室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进去动手脚的。
反倒是江南老家那边才是最有可能被人下手的地方,毕竟,那里距离京城太远了,尤其是家里人很多年没回去了,就是有人在那里动了手脚都不知道。
“小菲,就让孩子自己回去看一看吧,那里毕竟是我们的老家。”
许正春发话了,“不过,儿子,你不是说要去我的办公室看一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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