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吃?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呀?”
这次顾盼兮是苦笑。
她脑子里在想着,吃饱了,到时候就是挨打,也能硬顶一会儿。
“唉,姐姐,你可真……”
无奈,锦儿急忙去端饭过来了。
好一通的狼吞虎咽,顾盼兮很快就吃饱了,然后她站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冲着锦儿,“哎呀,好饱哦!”
“姐姐,你……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锦儿真的是一头的雾水。
这个盼兮姐姐,不是被吓傻了,就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在即将要到来的险恶面前,她都这样的闲散呢?
“办法?有啊,硬拦,算不算一种?”
“啊?那不是找死么?”
锦儿大吃一惊,那可是宫里的娘娘,这些宫女们的主子呀,哪有做奴婢的敢明晃晃地阻拦主子的路的?
“找死就找死吧,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她凄楚地一笑,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我如果为你死了,你会为我悲伤么?哪怕一瞬间?”
他不会的,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了!
心,陡然沉入了谷底了。
。。。。。。。。。。。。
入夜的龙赢宫里显得格外的肃穆与庄严。
锦儿说是要来陪着自己的,顾盼兮拒绝了,她不想牵累那个小丫头,她对自己的安危表现出来的是真性情,她是个好丫头,只是她越是那样的对自己关心,自己越是不能害了她。
因为她知道今晚上对自己来说,那会是一个不平夜。
至于那个蓝衣男子说的话,她是半信半疑的。
不过,就算是半信半疑,她对他也是心存感激的。
偌大的深宫里,难得一见他那样温暖的笑容了,每个人笑脸背后的那双眼睛都是冷漠的,冷漠到无情的地步。
顾盼兮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上的星空。
今夜的星空真的好美呀,那么多的星星,都在天上眨啊眨的眨眼睛,让人看去,真的心情也跟着美好起来。
但是,低头,再一看这个装饰豪华的院落,她的心里就莫名地泛起了一种惆怅。
说来还真的是很奇怪的,两个时辰过去了,龙赢宫的大门那里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没任何人来问询今晚上皇上想要临幸那宫里的主子呀?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女主子都累了,今晚上都集体放假了?
不对,首先丽妃娘娘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她那双带着邪气的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分明是欲求不满的神情,她怎么会不想来缠着皇上呢?
呃?
这是怎么回事?
蓦然眼前,就晃动着一抹蓝色的魅影了,凭着本身具有的功力,她几乎是在那蓝影掠过来时,就知道了来者是谁了。
心里不禁就是有点轻喜。
“怎么了?她们不来闹腾你,你反而闷了?”
真的是白日里的那个蓝衣男子。
“你……”
看着他一脸的得意笑意,顾盼兮似乎明白了,那些宫里的女主子不来龙赢宫邀宠,大概是他的原因了。
“可是,你用了什么法子了?”
顾盼兮太惊奇了,就在刚刚她还对这个蓝衣男子的话表示质疑的,没想到,他就来了,还这样轻松地为自己解决了难题了!
“我用的法子呀?反正很神奇的,不能告诉你,不然下次就不灵了!”
蓝衣男子笑了,笑得竟有几分的顽皮,夜色中,他的黑眸如那漫天的繁星一样,闪着璀璨的光泽。
“你……谢谢你……”
顾盼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好了,不用谢我,我也是有条件的,你知道的,我不能再这里呆得太久,不然被发现了,我会被罚的……你答应我的,好好休息,不然你的小脸的那颜色都堪比小白菜了!”
他急匆匆地说了这话,然后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龙赢宫的门口那里了。
他……功夫不错,而且似乎脑子也很灵光?
可是,他怎么做到的,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能齐刷刷地将三宫六院的所有女主子都给挡在了龙赢宫的外面?
顾盼兮真的是太疑惑了。
不过,他刚刚说的话,真的好温暖,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一种温暖的迹象,让自己凛冽的心,有了丝丝的暖意。
御书房的窗口那里,一个冷然而高大的身影默默地站在了那里,蓝衣男子出现的时候,他神情怔了一怔,他怎么来了?而且,她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心里蓦然就有种怏怏感了。
这个叫顾盼兮的女子,似乎……似乎让自己想起些些什么?
可那些想起的东西,就好像是丝丝缕缕的,不成片段,就在自己想要将他们都串联起来,成一个整片的时候,它们却都断了,断得无影无踪了。
她到底是谁?
他心里真的很是疑惑!
今晚上看来那些妃子们是不会来了,这个小丫头真的有办法让她们都集体撤退了?
为了太后的那一句要年内让北冥皇族开枝散叶的话,这些三宫六院的女人们,就像是妖精一样地缠着自己,夜夜自己都不能消停……
早上对这个丫头说,让她挡驾的话,本来就是故意折磨她的,却没想到,她竟做到了。
他看着她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着,偶尔甚至蹦跳着来个旋身的舞步,虽然他说不出那舞步叫什么名字,不过漫漫星空下,她的这种舞蹈,倒似乎精灵仙子一般翩翩……
一时间,他竟看得有些呆愣了。
。。。。。。。。。。。
直到第二天,九顺从宫外回来,顾盼兮才知道,原来昨晚上,太后的纳兰宫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宴会,邀请的都是三宫六院的女主子们,一干的女人们,包括太后,喝酒聊天,闹腾了大半夜,才各自回宫休憩了……
“真的是很奇怪呀,不过年,不过节的,太后怎么想到了要办宴会宴请那些女主子?”
九顺很是狐疑地。
顾盼兮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她心里已然明白了,这个太后的宴会,就是那个蓝衣男子所说的,他帮自己拦住那些女主子们的办法吧?
他到底是谁?
能为了帮自己,在深宫里,将太后都给调动起来了?
“盼兮,你没什么事儿瞒着我吧?”
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九顺脸色有些阴沉了,冷然地问。
“我?没有呀,我昨天一整天都是和锦儿在一起的,晚上就在龙赢宫值守了,整整一夜呢!”
她说着,就很是自然地用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你去休息吧!”
九顺冷冷地说了一句,神情不悦地走出了顾盼兮的房间。
踮着脚,她看到了,就在外面的院子里,九顺叫住了锦儿,似乎在问锦儿什么?
锦儿毕恭毕敬地,说了些什么,顾盼兮没有听到,但是,她能料定,锦儿是不会说对自己有什么坏处的话的。
那个丫头在这个深宫里太寂寞了,自己来了,她有了些许的依赖与慰藉,所以,她应该是珍惜自己与她的这份情谊的。
有两三天了,那个蓝衣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琉璃瓶里的千纸鹤都要折满了,可是他竟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顾盼兮忽然就有了悔意了,那天,自己怎么没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盼兮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锦儿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
“我……”
顾盼兮犹豫了下,还是问:“锦儿,这个宫里除了皇上,还有其他男人么?”
“有呀!”
锦儿的话让顾盼兮心里蓦然一喜。
“还有谁?”
“还有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呀,他们都是男人,不过,都是快要老掉牙的男人了!”
锦儿抿了小嘴,低低地笑起来了。
“臭丫头,敢游戏我?”
顾盼兮扬起了手,想要拍打锦儿,锦儿却顽皮地一躲,然后就从屋子的一端跑到另一端了……
“盼兮姐姐你过来追我呀!”
锦儿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一时竟起了玩闹心了。
两个人就在屋子里转悠着,相互追闹着,笑声很是清脆地传扬了出去。
她们谁也没看到,就在这时外面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的黄袍,金冠,冷然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霸气与冷傲,他默默地站在那里,聆听着屋子里两个女孩子那欢乐的笑声,这样的笑声,在这样的深宫里,似乎是很难得一闻的。
“皇上……您……”
九顺进得院子就看到了北冥滐了,他疾步过来……
“奴才这就去阻止她们!”
九顺说着,就要进屋去。
“不必了,朕只是过来看看……”
北冥滐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出了微澜居。
九顺愣怔了一下,回头看看关着房门的屋子,他似乎懂了些什么,嘴角不禁就泛起了一种狞笑了,但脚下却是不慢,轻呼一声,“皇上……”
就紧随着北冥滐去了龙赢宫了。
“九顺,盼兮是民间的女子?”
龙赢宫里,北冥滐端坐在了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圆润的夜明珠,似乎无意地问了一句。
“回皇上话,她不是中原人氏,她是来自大漠的魔城……”
“什么?你是说她是……顾鏊年的女儿?”
这下北冥滐有些惊愕了,直接就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漠?那广袤的大漠上,有牛,有羊,似乎还有……
这些曾经都是他脑海里出现的丝丝缕缕的片段,却都也是一闪而过的。
他想尽了办法却是抓不住的。
“是的,她就是顾将军的独生女,奴才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若是早知道,奴才怎么会斗胆娶顾将军的女儿呢!”
九顺说着,做汗颜状,面色窘窘,“奴才其实是知道的,奴才配不上盼兮,但是盼兮执意说是,她是真心想要到奴才身边来,那样就能近身地伺候皇上了,她还说,这也是顾将军的意思,顾将军一直都感念皇恩,因为隔着千山万水,无以回报,所以就让他的亲生女儿到宫里来,能精心地伺候皇上,也算是了了他对皇上的思念之情!”
“顾鏊年真的是这样说的?”
北冥滐显然有些动情了。
“是的,奴才不敢在皇上面前说虚言!这是顾将军写给奴才的信,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一览……”
说着,九顺就从衣袖中,将一封信取了出来。
北冥滐简单地浏览一遍,果然正如九顺说的那样,他是为了表忠心,这才将女儿嫁给九顺,借以呆在皇上身边的。
“没想到,顾将军倒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北冥滐将信合上,转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对九顺说,“你立刻颁旨,就说,朕感念顾将军常年驻守边疆的辛苦,特意赏赐他黄金十万两,用来他犒赏三军!”
“是,奴才领旨!”
九顺应了一声,退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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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宫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这话果然不假。
皇上颁旨意赏赐大漠魔城的顾将军这件事,很快就在宫里传了个遍,尤其让所有人更感兴趣的是,那个顾盼兮,也就是九顺总管的新娶的妻室,竟是顾将军的女儿!
泛起在很多人脑海里的第一个疑问,就是那个顾将军怎么舍得让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了一个太监?
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了。
芳羽宫里,封丽颜一声惊呼,“什么?那个臭丫头竟是顾鏊年的女儿?”
“是的,娘娘,外面传扬的就是这事儿呢!”
翠翠站在那里,有些战战兢兢的。
这位主子的脾气那不是一般的不好,虽说平日对自己还算是不错,但要是她真的怒了,那自己就是她的出气筒……
“怎么可能?”
封丽颜想起了那日,和那个顾盼兮擦肩而过,她的那张脸,那张看上去娇艳欲滴的脸,真的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无形中的压力。
如今,她又是将军之女,她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都是将军,但是因为顾鏊年是驻扎在边疆的,所以,在皇帝的心里,他的位置自然是更重了一些了。
这可怎么好?
正在她有些惶惶不安的时候,外面有人报说,“娘娘,封四来了,说是有事儿来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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