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20章你果然是妖女
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戒备与惶恐,就如同走出鹿群的小鹿一般,带着不安与期盼。·
她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以前那个邱若寒的影子。
被人陷害,落入死地。
不同的是,以前的那个邱若寒选择死亡,而这个少年却努力的活下来。
敢于向命运挑战的人,她都不介意帮上一把,对她来说,就是动动刀子的事情,而对这个少年来说,却能改变他的一生。
就如同,当日九皇叔递给她的那件衣服一般。
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能让她保有仅存的尊严。
另外,就是邱若寒对于这种,在身体上烙字的刑法,表示深恶痛绝。
一个“贱”字,生生把人分了三六九等。
这少年看上去就如同一块美玉,她邱若寒横竖就没有看出“贱”在哪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少年,实在太适合留在邱府了。
这么一个长相漂亮,又免费给她找杂的人,哪里找呀。
少年看着邱若寒,隐隐还有几分防备与怀疑,奈何肚子却不争气的传来咕咕声。
虽然心急自己身上这个烙印能不能去除,但看邱若寒专心吃饭的样子,也只能等了。
坐下来吃了热气腾腾、鲜美无比的蛇羹,却是如同嚼蜡一般,三两口吃了手中的食物,填饱了肚子,正想要开口问邱若寒,耳边却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少年全身一僵,小心地缩着身子。
这是他面对陌生人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防备。
邱若寒站了起来,虽然不知来人是谁,但这个时候敢来邱府的人,绝不简单。
“别怕,你现在不是贱民,也不是流民,现在……嗯,你是我表弟了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邹,小姐可以叫我邹行。”少年犹豫了一下,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知道这是假名,邱若寒并没有追问:“邹行,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邱若寒的表弟,以后叫姐姐。”
话落,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一锦衣公子,全身散着柔和的光芒、踏着夕阳缓缓而来,
“丁公子?”邱若寒眨了眨眼睛。
这丁公子的光芒可真是强呀,在停尸房估计是因为弟弟出了事,心情不好。
现在这丁公子一扫白日所见的低落与阴郁,一举一动皆充满了贵公子的优雅与华贵,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邱小姐,很抱歉,丁清擅自入后宅。”丁清歉意地一点头。
实际上,真不怪他。
偌大的邱府,竟是连半个下人都没有。
“无妨,是若寒待客不周,有失远迎了。”邱若寒盈盈回礼,和气中透着疏离。
感受到邱若寒的疏离,不知为何,丁清的眼中闪过一抹酸涩与失落。
内心深处,很是不喜欢邱若寒把他当客人,可是要邱若寒把他当什么人呢?
丁清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不希望与邱若寒保持如此疏远的关系,希望二人能亲近一些。
“邱小姐,丁清是为白天的事来道歉的,顺便感谢邱小姐的救命之恩。·”
说完,就是郑重的一个叩。
邱若寒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丁公子言重,白天的事情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是误会一场,至于救命之恩嘛,医者救人,图的不过是药钱,丁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把药钱付了。”
她穷得叮当响,明天吃饭的钱都没有,有头肥羊送****,不宰白不宰。
劫他丁清的富,济她邱若寒的贫呀!
“啊?”丁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邱若寒。
这个少女问自己要药钱?
他堂堂丁公子亲至****道歉,这邱若寒居然只要钱。
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可却不知如何泄。
丁清忘了,他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用钱打的,在丁清眼中,任何人和事都是有价的,只是价格高低不同罢了。
可是今天,邱若寒一副只要钱,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却让丁清气得不轻。
“丁公子不想付也没有关系啦,举手之劳罢了,丁公子不必记在心上。”邱若寒看对方不想给的样子,大方的挥手。
她向来懂得,民不与官斗,尤其是这个国家。
从古至今,贵族阶层就是有很多的特权,虽然她也算是贵族阶层,奈何没有任何依靠的她,比平民还不如。
“不是,你要多少?”丁清压下心中的失望,冷冰冰地看着邱若寒。
丁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随便给个一千两吧,我无所谓。”邱若寒很大方的道,丁清眼中的鄙夷与愤怒,她当然看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邱若寒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从来没有想过,委曲求全的与这些贵公子们交好。
丁清不是说她不贞不洁吗,说她污秽不堪吗,她就乖乖退到一边不好吗?
“拿一千两黄金给她。”丁清向身后的仆人一扬手。
语毕,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在丁清的眼中,邱若寒就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女子。
他丁清不顾外界的风言风语,纡尊降贵来看邱若寒,邱若寒不讨好就算了,居然摆出这种姿态。
可恶的女人!
要钱是吧,一千两黄金砸死你。
让你明白,你错过了怎样的一个机会!
攀上我丁清,怎么也不止一千两黄金。
“你惹他生气了。”邹行指着丁清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地看着邱若寒。
他在皇城,听到了不少关于邱若寒的事情。
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好好的抓住丁清这个男人,趁机翻身吗,为什么?
邱若寒晃了晃手中的银票,一脸不在乎地道:“无所谓,我没打算和他打交道。”
她只是医生,治病救人拿钱,天经地义,只是多与少的关系。
明显,丁清是个大方的主。
邱若寒打量着破旧的邱府,很用力地点头:
“邹行,好好的养身体,我立马帮你把那个贱名标记给除了。”
她现在有钱了,邱府要好好的整修一番了,邹行是个很好的选择……
人尽其用呀!她邱若寒不养闲人。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邱小姐,谢谢邱小姐,邱小姐大恩大德,邹行定当涌泉相报。”
“不用涌泉相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邱若寒笑得很甜,慢悠悠的地朝房内走去。
钱有了,仆人也有,她的新生应该会不错……
丁清回到苏府后,一直闷闷不乐,脑中一直是邱若寒那张明明不怎么漂亮,却让人无法忘记的脸。
那样的一张脸,明明没有什么特色,可偏偏像是烙在他的脑海里一般,什么也挥之不去。
邱若寒的笑,邱若寒的怒,邱若寒的嗔,邱若寒的冷静与严肃。
前后不过见过两面,丁清却将邱若寒的样子全部记在脑中,越想心中越恼。
邱若寒!邱若寒!
你果然是妖女!
这么短的时候,我居然就侵入了我的脑海。
哗啦一下……丁清火大地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想到邱若寒,总让他有一种患得患失危机感。
“公子?”丫鬟进来,看着盛怒的丁清,吓得不轻。
她们公子温良恭俭,待下人也是极厚道,从不曾如此失态,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少爷死而复生,按理大少爷应该高兴才是呀。
丫鬟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半句,低着头站着。
丁清看着碎了一地茶具,心中的烦燥稍稍减缓了几分,冷着一张脸道:
“去,把钱若叫来。”
丫鬟点头,走得飞快,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狼会咬人!
钱若,丁家护卫领,一个身上的伤口比完好的肌肤还要多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什么来,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一次意外,丁清救了他,他便留在丁清的身后,保护丁清,这一护就是十年。
十年间,钱若救了丁清不下百次,按理什么恩情都偿还清了,可是钱若依旧不走,固执的地保护着丁清。
丁清劝说无效,看钱若又的确忠心,便慢慢地接纳了此人,将钱若收在苏府,明面上的身份是护院,暗地里却替丁清解决一切麻烦的人与事。
“钱若,从今天起,去邱府盯着邱若寒,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节也不放过。”
“是!”钱若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就走了出去。
阳光下,那张刚毅硬朗的脸上,有着一层寒冰,让人不敢逼视,而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现……
这张脸的眉眼之间,竟是有三分像丁清!
钱若走后,丁清的火气也消了三分,看着一室的凌乱,隐隐有几分尴尬,转身朝书房走去。
丁清是个商人,但也是个文人,他的书房相当有讲究。
他的书房里是苏府守卫最严的地方,除了他以外,也只有打扫之人,每天可以进去半个时辰。
丁清是个有条理的人,他的书桌永远是整齐有序的,每一样东西都摆在其固定的位置上。
今天一踏入书房,丁清就现自己书桌上的砚台乱了。
脸色一变,丁清立马走出书房,在确定无人跟踪时,朝苏府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座荒废的假山,还有一个散着恶臭的池塘,这个地方也算是苏府的禁地。
也不知丁清怎么走的,三两下人就消失在后院,接着,就来到一长长的暗道中。
暗道两边镶满了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脚底下铺着汉白玉的石板,不过今天那汉白玉上却沾了血迹,看那血的颜色应该是刚刚落上没有多久的。
丁清看到这个情况,脸上微慌,脚步也有几分凌乱与急切,匆匆忙忙赶到密室,就看到一黑衣银面的男子,捂着心口处的断箭,躺在地上。
这黑衣银面男子赫然就是白日里与陵磊一起,跟在邱若寒身后的男子。
“孙卿!”丁清连忙上前,将黑衣银面男子,也就是孙卿扶了起来。
孙卿动了动,捂着自己受伤的心口处,一枚沾血的箭头,正卡在心口处。
“丁清,替我把箭挖出来。”孙卿虽然受了伤,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分的虚弱。
清冷,傲气,只听这声音,就可以断定,这人不凡。
如果邱若寒在的话,一定会现,这个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
丁清低头看了一眼孙卿的伤口,连忙摇头:“孙卿,不行……箭尖卡在心肺处,一个不好会要命的,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丁清今天一直为丁文杭的事情而忙碌,根本没有关注孙卿的动向。
“被陵磊现了,打了一架,不小心中了陷阱。”孙卿咳了一声,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陵华,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不过,陵华还是小看了邱若寒,一个婚前失贞的戏码,不仅没有逼死邱若寒,还把邱若寒的利爪给逼了出来。
“陵磊,他们来东陵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两年陵磊借口选妃,到处跑,欠下一堆的风**情债,却没有一个看上眼的,真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
提到陵磊,丁清也严肃了起来。
四国寻妃?哼!他们都不是笨蛋,这种借口,也只有那些白痴女人才会信。
西陵太子,会把时间放在选妃上?真是可笑。
皇家的男子,正妃、侧妃一大堆,有什么可选的,遇到喜欢的收了便是。
面具下,孙卿的眼里闪过一抹凝重,而后默默地闭了眼。
“丁清,动作快一点,明天还有那件事,我不能缺席。”
“不行,你这伤太严重,我拔的话,你会死的……而且明天你也走不了。”丁清想也不想就摇头。
孙卿这是不要命了。
“丁清,我没有得选择,动手吧,我扛得住,死不了!”算算时间,他只有四个时辰,他等不及!
他绝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一旦暴光,他前期所做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费。
“好。”丁清一咬牙,起身在一边的石柜上,拿起一把小匕,朝孙卿的伤口处剜下去,冰冷的刀尖碰到翻白的肉,孙卿痛得直抽气,却是哼也不哼一声。
“不行,孙卿,我剜不出来,太危险了。”那箭头是倒勾的,呈u字型卡在肉里,一扯动就会勾破心脏附近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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