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332章丛林
邱若寒只希望,她运气好一点,赌这个男人不是来杀王锦凌的,至于其他的,都等把锦凌找到再说,只要王锦凌没事,她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
男子似乎早就料到,脚步一顿,优雅转身,拍了拍猎鹰,示意它飞走,牵着马朝凤轻了尘走来。“姑娘早说不就没事了,非得要在下多走两步,真是矫情。”
听语气似乎在怪邱若寒不够干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邱若寒郁卒了,她有一种角色互换的感觉。
要知道,向来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人都是她,可今天,她却被一个外族男人给欺压的说不出话来。
好吧,她忍了,谁让她救人心切。
青衣男子也乖觉,见好就收,翻身上马,朝邱若寒伸手:“走吧,你不是赶着救人嘛。”
举止大方,神情磊落,似乎没有男女之防,邱若寒也不是小气之人,愣了一下后就大方的将手递给对方。
上了马后,邱若寒尽力拉开两人的距离,青衣男子也很配合,没有做出什么,环住邱若寒腰的事情,两人共骑一匹马,倒没有什么尴尬。
青衣男子很有分寸,邱若寒指哪,他就走人,两人都努力朝对方释放善意,很和平的相处了两天,彼此都有些了解后,青衣男子才问邱若寒要去哪。
既然同意让对方跟着,这个时候再防备也没有意思,邱若寒一副没有防备的样子,直接将目的地说了出来。
“我要去太鲁阁大峡谷救人。”
青衣男子错愕了一下了,随即又笑了:“直接告诉换你要做什么,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这两天你可都在防备我。”
这两天,他们互相防备、又互相试着信任。
怕,当然怕,我怕死了,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怀疑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定会伤了对方的心。
邱若寒指着青衣男子肩膀上的猎鹰,用信任的眼神看向对方:“我相信,能让猎鹰臣服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只希望对方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才好,很多时候,邱若寒都觉得自己是个疯狂的赌徒,下了注后,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这样也行?我们族中的成年男子,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猎鹰。”青衣男子吹了一声口哨,抬手,猎鹰乖巧的落在他手上,凌厉的鹰眸直视邱若寒,凶狠的样子似乎要把邱若寒撕碎,好在邱若寒并不怕。
“这说明,你们族中的男子心性善良。”夸奖的话人人爱听,青衣男子也不例外,不仅如此,青衣男子还毫不客气的顺着邱若寒的话道:“和你们九州人相比,我们族中的人的确善良许多。”
“你一直说“你们九州人”,你是哪里人?”不是邱若寒探人底,她实在好奇。
“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我来自外族,你可以叫符临。”再多的,青衣男子也不说了。
“外族?九州大陆不少种族,那也算是九州大陆的人。”邱若寒回顾自己所知的九州大陆史。
九州大陆有不少外族人,他们大多偏居一偶,很多都生活深山中和条件恶劣的地方,很少与外人接触,但不可以否认,他们也是九州大陆的人,只不过不怎么受国家控制罢了。
“我和那些族人不一样,我们族人很早就被划在九州大陆外,我们所居住的地方,也不属于九州大陆。”符临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是九州大陆的人。
当初,九州大陆的皇者遗弃了他们,现在,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九州大陆的人。
邱若寒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与符临起争执,很爽快的认可了符临的话,横竖她又不是九州大陆的皇帝,她管符临的族人归谁管。·
再说,九州大陆四分五裂,很多地方都是有争议的领土,时不时的就要打上一仗抢地盘,这种事见多了就习惯了。
符临说他不是九州大陆的人,接下来邱若寒就跟他聊一些九州大陆的风土人情。
当然,这些风土人情不是邱若寒亲眼所见,大部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还有一些是王锦凌告诉她的。
王锦凌当初在外游学,虽不敢说走遍了九州大陆,但也走了大部分地方,王锦凌所说的人与事,绝不会有假。
连夜赶路,邱若寒的声音有些嘶哑,低低沉沉的,少了女子的清柔,亦没有男子的粗哑,低沉轻柔,让人听了还想听,至少符临就很感兴趣。
符临愿意听,邱若寒也乐意多说,这算是一种试探,也算是拉关系,说了大半天,邱若寒发现符临要不是太会演戏,那就是的确如他所说,对九州大陆并不了解,生活在九州大陆以外的地方。
经过三天的相处,两人也算了解对方,邱若寒也稍稍放下心,看符临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什么杀手,再加上她还要用对方的猎鹰,所以也就没有想过,到了目的地后,找机会杀了对方。
说到猎鹰,邱若寒就感觉她做人真失败,险些被打击的站不起来。
这三天,她没少讨好那只高傲的鹰,试图让它对自己另眼相看,或者对她稍稍和善一点,别每次看她,都一副恨不得把她撕碎的样子。
可那只死鹰傲的很,不管她怎么讨好,不鸟她就是不鸟她,把它惹急了,居然招唿都不打一声,就往她脸上啄……
要不是符临及时阻止,说不定,她会成为第一个,被鹰抓花脸,外加啄光头发的女人。
至此,邱若寒不得不放弃,与猎鹰打好关的想法,空中的王者,不是那好驯服的,她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主……
第三天,日落时分,两人终于来到易水城。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小白的速度够快,又或许是翟东明的人马厉害,把坏事的人给拖住,总之除了遇到那一批倒霉的偷马贼后,一路上,邱若寒都没有遇到一个找麻烦的人,偶尔有不长眼的人,看到她的长相起了色心后,也被符临给吓走了。
不得不说,符临还不够厉害,无法将身上代表高手气息收敛起来,符临那举止和神色,一看就是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敢惹,邱若寒也乐的多个免费保镖。
眼见城门就要关了,邱若寒示意符临加快速度:“我们进城,休息一晚再走。”半夜去大峡谷也只有丢命的份上,再赶时间,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
她还要活着回去,她还要回去跟七皇叔道歉,回去告诉孙卿,她活着回来了,让他不用担心。
“我没办法进城,我在城外等你,明天早上我们在城外见。”符临没有碟盘和路引,进不了城,这一点在经过多次碰壁后,符临已经很了解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翟东明是个好孩子,除了给她准备路引外,还给了她一块肃亲王府的令牌,方便她路上找官府求救,有这块令牌在,走遍东陵都不怕。
当然,七皇叔那个令牌也可以用,不过七皇叔那个令牌太高调了,拿出来太容易闪瞎别人的眼,她低调。
而这么一耽误,当两人赶到城门口时,城门正好关了,邱若寒了,到了城门下,邱若寒取出肃亲王府令牌,在城门下大叫:“开城门。”
“何人在下面喧哗,城门已关,要进城明天请早。”守城门的人头也不抬,可见,他们经常遇到这样的事。
“算了,我们不进城吧,在城外休息是一样的。”符临在各国的城门外转来转去,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作为。
“我们需要好好休息,这样才有精力去救人。”邱若寒没有告诉符临,连续十天不停的骑马,她大腿内侧早被磨得伤痕累累,没一处完好,要不是她之前上了药,再加上里面穿得防寒服有防水的功能,这伙符临看到的就是血淋淋的两条腿。
符临只骑了三天马,可她去骑十天,大腿内侧的伤,有多恐怖,只有她自己知道。
“随你。”符临不再坚持,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一直坐在颠簸的马背上,他都吃不消,更不用提邱若寒一个姑娘了,而且邱若寒之前也连续赶了几天路,看她的样子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见符临同意,邱若寒便放开嗓门,自报家门:“肃亲王府办差,开城门。”
这三天,一直和符临在一起,她没有办法找机会清理大腿内侧的伤口,今天终于能进城了,她怎么的也要找机会,把自己腿上的伤给处理一下,不然她的双腿肯定会烂掉,就算不烂掉,万一锦凌看到她的伤口也不好。
她双腿痛到麻木,这几天坐在马背上,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一动就撕碎般的痛,可即便如此,她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她不敢让符临知道,她身上有伤,万一符临在得知她身上有伤后,起什么歹意呢,她不了解符临,要不是救锦凌心切,她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同路。
“什么?肃亲王府?”守城门的人吓了一跳,飞快的跑了下来。
虽说现官不如现管,但肃亲王府这名号太大了,守城门的人哪敢怠慢,吱呀一声,打开旁边的了小门,恭敬的问道:“两位大人,你们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这年头,不是你嚷一句你是谁,对方就会相信,你必须拿出相应的东西来证明,要知道这年头官员的长相,可没有普及,在皇城住了一辈子的人,也不见得认识几个当官的。
邱若寒将令牌递给对方,对方双手接过,道了一句:“请两位稍候。”便拿着令牌进城,找人去核对身份了。
“你不怕他们把你的令牌拿走。”符临有些奇怪,在他的想法里,那块令牌应该很贵重,怎么可以随手给人。
“他们不敢。”邱若寒浑不在意。
这些人一出生,就被灌输了服从和顺从的观念,他们不敢以下犯上。
果然,一柱香后,易水城的太守亲自出来迎接,又是请罪、又是请安,好吃好喝扫待,还把自己住的地方让了出来。
要不是邱若寒说他们有差事在身,要休息,易水城的太守说不定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他们。
“好虚伪。”太守一走,符临就一脸嫌恶的开口。
“这很正常,别忘了我们可是皇城来人,他当然要招待好我们,这里是太守府,我们今天应该会很安全,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我们就动身。”
面对太守的讨好与奉承,邱若寒并不奇怪,而且很习惯,这种事她在现代也享受过。
在军方医院她是被人排挤的小大夫,谁都可以使唤她,可去下面出差,那些地方医院的院长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因为她代表军方总医院。
易水城的太守,虽然是一方父母官,在易水城可以作威作福,可到了皇城那个遍地贵族,处处世家的地方,他就什么都不是,见谁都要点头哈腰。
京官离天子近,外地的官员对见京官自动矮一级,再三讨好,以便他们能帮忙在京城贵人面前说两句好话。
搁现代,他们这叫中央来人,走到哪都有人接待,而他们这个级别,搁现代省长接待都不为过,肃亲王,那可是比现代******九大巨头,权利还要大的人物。
有邱若寒这话,符临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太守府的人服侍,邱若寒看他很自然的,任由下人服侍的样子,大至能猜到符临的身份不差,估计在家也是尊贵的人。
想到这里,邱若寒就安心了,来到自己的房间,邱若寒挥退了服侍的人,退下衣衫,脱掉穿在里面的防寒风,就看到被血染红的里裤。
里裤上的血早就干了,颜色深浅不一,这是被浸湿后干了,又被血浸透才会出现的效果,而里裤粘在伤口上,脱不下来了。
邱若寒取出一块帕子,折叠好后咬在嘴里,闭上眼,勐得用力,将裤子脱了下来。
好痛!
嗯……邱若寒闷哼了一声,痛得直哆嗦,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可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退下里裤后,邱若寒腿上还缠了一层绷带,这些绷带早已变了颜色,与伤口粘在一起。
邱若寒将嘴里的帕子取了出来,喘了几口气,又继续咬住帕子,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剪刀,将粘在大腿内侧,几乎和肉长到一起去的绷带揭下来。
“吱吱……”绷带粘着肉一起撕了下来,邱若寒痛得直抽气,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暴出来,痛得双手都在发抖……
她的手,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抖过了。
邱若寒喘了几口气,缓解了一下疼痛,又继续去撕绷带,绷带早就被血浸透,又结了结痂,贴近伤口的那一层,全部陷在肉里面,邱若寒要用钳子,才能把它们勾出来,再扯掉。
冰冷钳子戳在烂肉上,能把死人痛活,邱若寒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她怕唿痛后,她会忍不住落泪。
真的,太痛了。
邱若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继续低头,和大腿内侧的伤奋斗,心里想着,那些烧伤的患者,他们每一次拆掉绷带所承受的痛苦,和她现在差不多,人家一次一次都能扛过去,她也可以。
易水城的太守匆匆离去后,并没有如果邱若寒所想的那般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府衙,对一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恭敬禀报:“大人,来人是从皇城而来,持肃亲王府令牌,坐骑是一匹上好的战马,不过并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男一女,卑职试探过他们,他们的口风很紧,连名字都不肯说。”
“一男一女?那女子是不是瑰姿艳丽,身姿婀娜,气度高贵,举止大方,不似一般女子的娇弱?”难道情报有误?邱若寒并不是独身上路?中年男子颇为不安的起身,在房内来回多踱步。
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易水城,又拿着肃亲王府令牌的女子,除了邱若寒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回大人的话,是的。那女子气度不凡,让人不敢逼视与反抗,面对下官隆重接待,那女子并没有惊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太守想了想,点了点头。
女子虽然风尘仆仆,很是疲倦,可掩不住她天生丽质的艳丽容颜,她的言行举止也确实有别于一般的女子,他还以为京城流行这样的贵女,原来是那个女子身上特有的气质。
“那就是了,这个时候会来这里,又有这等气度的女子非邱若寒莫属,吩咐下去,一切按计划行动,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城,听明白了吗?”中年男子转身,朝太守命令道。
“是,大人,请大放心,卑职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太守连忙应道。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头:“很好,办妥这件事后,许诺你的位置绝不会变,要是主子高兴了,更高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多谢大人提携,卑职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太守得到了对方的许诺,连连表忠诚。
“嗯,下去办事,记得她的尸体,我要带回去。”中衣男人再三提醒。
活人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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