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347章本王真得累了
“邱若寒不出则已,一出手便是扼住这些权贵的命脉,很好……这一次,本王终于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七皇叔露出进城后,第一个真心的笑。
邱若寒真得很聪明,只要她想便可以找到下手的地方,看似一件小事,却能改变整个东陵的格局。
皇上利用后宫,拉拢世家,让这些世家与皇上站在一起对付他,可别忘了,这世间任何利益联盟都是不牢靠的,只要抛出更大的利益、更大的诱惑,皇上与世家权贵之间的联盟,瞬间就会崩溃。
而这正是七皇叔要的,他正愁要如何打破皇上与权贵之间联盟,邱若寒就给他送来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不利用那就白痴了,只有皇上内部乱了,他才能全力以赴的对付玄霄宫。
经过一天的布局,七皇叔已将皇城的事务掌握在手中,刺客的嘴巴也撬开了,如七皇叔所料的那般,幕后主力是玄霄宫,皇上与两大国公府、八大侯府,王家、谢家、温家、北怀将军,以及南陵、西陵联手,欲置他于死地。
“看样子,本王真是碍了不少人的眼。”七皇叔看着那一连串名单,寒光顿现。
东陵有一半的权贵和世家都参与了这次行动,可见他的存在的确是妨碍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邱若寒在易水城遇到事情,到现在他还没有查出幕后主使者。
易水城的太守是先帝时期的老臣后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根本查不出他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这也就是说,这东陵还有一股隐在暗处的力量,对于这股不知的力量,七皇叔还是很忌惮的。
他在皇城经营数十年,东陵皇城对他来说没有秘密,可不想突然出现一股不名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没有对上他,可他确实不安。
七皇叔将皇城所有可能的人物,都清理了一遍,最终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放弃,眼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他绝不允许皇上动他母亲的灵柩,打扰他母亲安息。
七皇叔在桌面轻敲了三声,一黑衣从暗处现身,跪在七皇叔的面前:“主子。”
“不惜任何代价,明天日出之前,本王要皇上的正在建的陵寝不复存在。”敢打扰他母亲,就别怪他不客气。
皇上一直在修建自己的陵寝,准备百年后安息用的,一直都以为进行的很隐秘,可却逃不过七皇叔的探子。
敢打他母亲灵柩的主意,他便让皇上死无葬身之地,皇上建一次,他便炸一次。
“是。”黑衣人头一点,如同雕像一般,没有七皇叔的命令,即不起身也不动。
“盘算一下,需要多少震天雷,剩下的在子时之前,交给本王。”七皇叔略一沉思,便决定不再心疼震天雷,全部用掉给皇上添添堵。
要知道,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东陵皇上手上,才有震天雷,用震天雷来做坏事,最后都会算到皇上头上。
他相信,经过此事,邱若寒会愿意把那些火药,制成震天雷。
“是。”黑衣人依旧没有多问,直到七皇叔说可以退下时,才唰的一声闪身离去。
子时,十八枚震天雷出现在七皇叔的案前,随即七皇叔与震天雷一同消失,整个九王府静得出奇,而九王府的探子们,连七皇叔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当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一颗特别明亮的晨星时,居住在骊山脚下百里内的百姓,被一道道巨大的爆炸声惊醒。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接一声,声音之大响彻云霄,熟睡中的百姓纷纷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批,就外跑了,生怕慢一步,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快跑呀,快跑呀,地牛翻身了。”
“虎头,虎头乖,娘在……”
……
一个个慌不择路,你挤我踩,哭声、喊声,声声不断。
除了骊山脚下外,其他几个地方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如同约定好一般,离皇城不算太远,却又没有人居住的几座山,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轰隆隆的声音,能把人的耳膜炸破。
“不是地牛翻身,是打雷了,打雷了。”慌乱的人群跑出来时,大声的喊着,慌乱的声音感染的其他人更是不安。
“打雷?大冬天怎么可能会打雷,老天爷打冬雷,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你们看,快看,斑山起火了,好大的烟,好大的火。”人群中,有一个还算镇定的汉子,指着前方的山脉,大声喊道,待到众人都看到时,这汉子又一熘嗓门,哭喊的跪在地上,朝爆炸方向磕头。
“这是老天爷生气了,降下怒火,我们没有活路了,没有活路了。”
“天命示警,老天爷这是不满,定有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老天爷不高兴了。”
“老天爷发怒了,这下没有法活了。”
汉子这么一喊一拜,其他人也跟着跪拜了起来,哭着喊着,一个个都说这突来的爆炸,是老天爷的不满,是上天的示警。
带头哭喊的汉子趁人群激动时,悄悄地隐身离去,慌乱的百姓根本没有发现,这人不是他们村里的人。
不仅仅是斑山和骊山,凡是能听到这爆炸声响的城镇、山村,都有老天爷不满了这么一说,老天爷示警,是不满,不满谁?当然是不满那个天命所归的皇帝。
闹闹腾腾一整夜,发生在皇城附近,可皇城里的人却没有听到一丝动向,当天亮时,几座山附近的城镇都闹了起来,百姓慌恐不安,结伴冲向官府,要官府给个说法。
同时,北方和南方几个大城的说书人,也一改平时的说词,纷纷说起这老天爷的一怒,暗指有人做了坏事,老天爷是不满,而那“有人”除了当今圣上外,绝无二人。
这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过几个时辰,居然飞到了千里之外,可消息的源头,却无从可查。
官府听到这传言,立马派兵拿人问罪,可越是问罪说得人就越多,好似一瞬间,一股名为“不安”的气氛,在整个东陵蔓延开来。
信兵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消息,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平时异常平顺的路,今天却处处都是麻烦,简直就是不让人走,不是桥断了,就是好好地巨树突然倒下,挡住了去路,最扯淡的还是,马路上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看那石头好像扎在土里面,绝非这一两天搬来的。
突然出现的惊雷,连大山都被炸出一个大口子,再加上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情,就是传信兵也觉得和天命有关,心里更是不安了。
可偏偏皇城的人却不知,天亮了他们照常一天的工作,皇上更是如同以往一般,召集众大臣上早朝,而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早朝时,按例议事后,御史周预夫上折子弹骇七皇叔与邱若寒,七皇叔不尊君,办完差事回来,不是第一时间进宫面圣,而是送一个女人回家,按律当斩。
邱若寒进城那天头上所带的凤钗,按理只有皇后才能佩戴,邱若寒没有皇上旨意,佩带凤钗,以下犯上,按律当斩。
一连两个字“轩”字,说得掷地有声,殿中的大臣却听得心惊肉跳,一个个惊惧地看周御史,暗叹周御史这是不要命了吗?可随即又明白,没有皇上的示意,周御史又怎么敢上折子,这是皇上不满七皇叔,要拿七皇叔下手了。
七皇叔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众位大臣飞快地看了一眼,站在首位,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七皇叔,暗自佩服七皇叔定理好,这都沉得住气。
打量完后,众位大臣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去看高高在上的皇帝,将自己缩成一团,盯着鞋尖不敢抬头,生怕成为倒霉鬼。
皇上满意地敲了敲龙椅,皇帝就是皇帝,没有人能触怒了他,还不受责罚,这满朝大臣最终还是要看他的脸色。
“九弟,你可有话要说?”皇上高高在上,以施恩者的口吻道。
原来皇上打得是这个主意,果然好盘算,这要即使杀了他,也没有敢说半句不是,他的确是以下犯上了。
七皇叔面色依旧清冷,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走出列,朝皇上拱手道:“臣弟无话可说,臣弟忠心一片,臣弟相信皇上自有定夺。”
昨天还一口一个本王,今天就变回了臣弟,皇上嘲讽的冷笑。
九弟,一切都晚了。
定夺?哼……
皇上眼中的嘲弄再深,语气却温和了许多:“九弟,从小义上讲你与朕是兄弟,兄长说的话你应该听着,从大义上讲,朕是君你是臣,为臣者定当听君令。
九弟你一再忤逆朕,朕看在先帝的面子,念在你还年幼的份上,一次一次宽容你,九弟你却变本加厉,昨天不仅忤逆朕,还威胁朕,藐视君上,目无法纪就算朕能容你,这天下人也不能容你,九弟你说朕要拿你如何是好?”
皇上这话,没有半步回转的余地,直接将七皇叔定在死罪的位置上,至于邱若寒,在皇上眼中那只是顺带的,没有七皇叔撑腰的邱若寒,什么都不是。
七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与皇上四目相对,眼神平静如同死水,在皇上的眼中,这是失败者的表情。
皇上强忍住心中的得意,一脸心痛,声音更是悲痛得不能自已:“来人呀,拿下九王爷,交宗人府大牢,按律办理。”
“是!”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禁军冲入殿内,来到七皇叔的身后:“七皇叔,请!”
哼哼……七皇叔冷笑,他的皇兄果然好心计,步步为营,现在他就算说出,皇上威胁他,要把他母亲的灵柩移出皇陵也没有人要信,偏偏他昨天关心则乱,入了皇上的套,这个时候他进退两难。
至于动手,那更是不能,一旦动手他就坐实了犯上罪名,站在大义上,皇上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皇兄,你的招臣弟接了,七皇叔唇角微扬,朝皇上微点头,如同平时一般,沉静的回了一句:“臣递遵旨!”
七皇叔被禁卫军带走后,整个人大殿都静了下来,在场的官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一个个呆呆的,却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帝位上的那人。
皇帝的威严和强势达到了前未有的高度,在皇后娘家倒台后,近乎权倾朝野的七皇叔,就这么被拿下了。
皇上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直取命脉,众大臣再敢不敢小视皇上。
随着七皇叔的入狱,东陵朝廷上格局恐怕要重新洗牌了,只是……七皇叔和皇后娘家一前一后倒台,谁还能压得住世家的风头,难道世家要再次崛起吗?皇上会允许吗?
世家大臣心中窃喜,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其他人则惴惴不安,尤其是与七皇叔走得较近的几位大臣,更是死命的把自己藏起来,生怕皇上下一个就拿他开刀。
太子一系的人马也一个个面带忧色,看皇上这举动,下一个就要拿太子开刀了,他们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而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七皇叔救出来。
可偏偏,七皇叔的罪名是以下犯上,忤逆皇上,还是由皇上亲口所出,要推翻那就是指责皇上错了,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啪嗒……啪嗒,在这寒冷的冬天,东陵的官员却吓出了一身的汗,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众官员的百态,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距离七皇叔与宇文元化联手,在早朝上逼迫他已有半年,他至今都忘不掉当时的狼狈与难堪,堂堂帝王被人逼到那个地步,绝对是耻辱有。
现在……他终于一血前耻了。
帝王之威任何人都不能挑衅,哪怕是拥有许多特权,被先帝了捧宠如珠宝的七皇叔也不行,文武大臣惶恐的面容、不安的神色,让皇帝全身都舒畅,这才是帝王该有的威仪。
果然,没有七皇叔在的早朝,就是让人舒服,他这一次定要让陵七万劫不覆……
早朝结束后,皇上回到御书房,便拟了一道圣旨,允许寒门子弟入朝为官,每年春至举行一次科考,无论寒门还是士族子弟,都可以有凭才学参加科考。
这一出旨意来得突然,可却没有人敢说半句不。
此旨一出,文武百官再次变脸,瞬间就将七皇叔入牢的消息压下,世家、权贵既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自家子弟多了一个出路,担忧的是比不过那些苦读的寒门子弟。
出身寒门的人虽说穷困,但也有不少条件还算可以的家族,举全家之力总能供一人读书,依自家子弟好逸恶劳的表现,不一定能拼得过寒门子弟,可……
有皇后母亲和七皇叔玉朱在前,就算是世家和权贵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去挑战帝王的权威。
与士族名门相比,寒门子弟就狂喜了,京城就有不少寒门少年,跪在皇宫外,对皇上高唿万岁,而这些都与邱若寒无关。
与圣旨同时出宫的还有禁卫军,禁卫军出宫后兵分两路,一路前往九王府,查封九王府;另一路则去邱若寒所在西区小院。
邱若寒佩带只有皇后才能带的凤钗,等同于谋逆,皇上大张旗鼓的派禁卫军出面,倒不是怕邱若寒给跑了,而是故意做给皇城的人看,凡是与皇帝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子在七皇叔下狱后,就到处奔走,试图将七皇叔营救出来,根本无心管邱若寒的事情,再说只要七皇叔出狱了,邱若寒自然不会有事。
任谁都知,皇上拿凤钗说事,也不过是要往七皇叔身上泼脏水,给七皇叔扣一个意图不轨,谋逆的罪名。
到时候就算宇文元化不顾北陵边境,发兵前来东陵营救也没有用,反倒落实了七皇叔谋反的罪名,而一旦被安上谋逆的罪名,七皇叔这一生都无缘大位,就算皇上肯,天下百姓也不会让一个乱臣贼子当皇帝。
“父皇果然是父皇,英明神武。”得知七皇叔入狱,陵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神采飞扬,一扫之前的落寞之色,带着这个好消息,陵洛前往安平的宫殿,准备与安平里应外合,争取让皇上解除母后的禁令。
横竖,七皇叔倒台了,他只要把当初的事情往七皇叔身上扣,让七皇叔再背一条罪名便行,他相信他的父皇一定会很高兴。
和陵洛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再少数,王家人收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热烈的讨论了起来,七皇叔的倒台还有寒门学子可以入朝为官这两件事,对王家的冲击可谓极大,作为世家之首,王家首当其冲。
前者是机遇,后者勉强可以算是鞭笞,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至少王锦凌就不认为,寒门子弟入学,王锦凌并不将其放在眼中,没有三五十年,寒门子弟休想在朝廷上占有一席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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