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449章小徒弟遭殃
邱若寒要暗卫潜入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去偷顺宁侯府和血衣卫的笔墨纸砚，然后让暗卫分别在上面写上，顺宁侯府的阴私和血衣卫的阴暗。·
至于这些阴私和阴暗的东西，邱若寒从来没有想过写真实的，怎么能引起混乱怎么写。
顺宁侯府不是说她徒弟奸污顺宁侯府小姐嘛，那她就用血衣卫的纸，写顺宁侯府的小姐与下人私通，顺宁侯府的少爷与姨娘私通，顺宁侯府了夫人养面首，与京中权贵私通，顺宁侯府乱得很，全府上下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顺宁侯府的小姐与下人私通，事情败露后，栽脏给去顺宁侯府医病的孙小神医，孙小神医被人污陷入狱，顺宁侯府买通血衣卫，意图屈打成招逼孙小神医认罪。
孙小神医不肯认这莫须有的罪，血衣卫就威胁恐吓，用各种手段迫害孙小神医，家人求见血衣卫却拿不出人，自从人入血衣卫大牢后，孙小神医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至于血衣卫的阴暗，这个完全不需要邱若寒说，暗卫就能写出成千上百条，血衣卫这个阴暗的特务部门，这几年做的坏事，可是罄竹难书。
血衣卫身负监察百官的职责，却与官员勾结，互相包庇，草菅人命，不顾律法滥用私刑，以满足那些牢头虐杀的心里。
两张纸，每张纸上不过百余字，上面表露出来的事情，却能让见者变脸，暗卫将文字润色后，递给了邱若寒。
按邱若寒的话，写的很白话、很直接，这上面的字念出来，就是普通百姓也能听明白，邱若寒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是要制造舆论导向，不是印教科书，当然是怎么利于传播怎么写了。
“按上面的内容，分别抄写一千份，天亮前我要看到。”邱若寒再三叮嘱，这散播顺宁侯府和血衣卫罪装的纸条，只能由暗卫写，绝不能让府上其他人知晓。
她不能让血衣卫查出字迹，至于纸张的来源，她就不用担心了，查来查去，只能查到血衣卫和顺宁侯府。
暗卫也知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让人知道，散播这些谣言的人是邱若寒，皇上第一个不会放过邱若寒，只是……
“姑娘，这办法有效吗？”暗卫不打折扣地执行邱若寒的命令，可同时又担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他们不怕多做事，就怕没有效果，到最后倒霉的还是邱若寒，要知道邱若寒这种发小传单的手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效果他们实在不敢保证。
“有没有效果试一试就好了，民意不可违，这件事上我们有错在先，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民意，让民意为我们所用。”国情有差异，邱若寒也不能肯定这个办法是否可行，但做了总比不做的好。
“民意？皇上会在意这种东西吗？”暗卫吸了吸鼻子，对此表示不认同。
民意这种东西，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当民意达到一个高度时，皇上就是不想重视也不行，一如当初雪灾的事情，那神秘赈灾人被东陵百姓惦记在心，让皇上对神秘赈灾人也颇为忌惮，你说民意有没有用？”雪灾，还有五座山爆炸的事情，七皇叔无不是利用民意，逼皇上退步，她现在为何不能用。
暗卫略一思索，点头就继续去做抄写的工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明白了，邱若寒也不再多问，交待清楚后就匆匆朝手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将智能医疗包启动。
邱若寒推开手术室的门，发现左岸居然在帮孙思行清理伤口，那动作、那态度，专业、认真堪比大夫。·
邱若寒在门口愣了一下，鼻子酸酸的，朝左岸重重鞠了个躬：“左岸谢谢你，思行醒了，我让他向你道谢，他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没有左岸，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左岸是孙思行的救命恩人这话邱若寒并不是随便说说，她是真心的。
“假惺惺，我只是拿钱办事，什么救不救的，我左岸从来不会救人，你既然来了，人就交给你了。”左岸傲气地将手中的布条一丢，傲慢地离去，这刻意做出来的姿态，显露了他此时的真性情。
被邱若寒撞到他在给孙思行清理伤口，他不好意思，他可是一直表现出，对孙思行很讨厌的样子，怎么可以帮他清理伤口。
虽然有点儿小担心，那个小绵羊一样的少年，可左岸还是坚决地离去，走到门口左岸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了，转身道：“对了，你不用为他担心，他没有受到侵犯，他受的只是刑罚。”
说完这话，左岸才真正的离去，这话别人也许不明白，但邱若寒却明白，在牢里对犯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理上的伤害。
犯人在监牢里，被关在同一间的犯人侵犯是常有的事情，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这事也是常有。
邱若寒之前就担心思行会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现在听到左岸这么说，邱若寒心头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下了。
她真不想思行这么干净的孩子，见到这些阴暗的事情，相比受辱，她宁可思行受刑，身体上的痛可以锻炼一个人心志，可心理上的伤害，却容易毁了一个人。
思行没有受辱实在是太好了，邱若寒无比庆幸，同时希望思行经此事后，还能保持他原来的品性，而在此之上，他的心志能更成熟一些。
“谢谢。”看着左岸那高傲又孤寂的背影，邱若寒突然笑了起来，思行出事能遇到左岸出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哼……左岸听到了，没有回头，而是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邱若寒听到。
“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很不讨喜嘛。”可偏偏邱若寒喜欢左岸这种性格。
左岸这种性格很好、很真实，他对一个人好时就是真的好，而他对一个好只凭自己喜欢，从来没想过要对方回报。
一脸欣慰地目送左岸离去，看着留在手术室内的佟珏，邱若寒皱了皱眉：“佟珏，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照顾左公子。”
瞬间，邱若寒恢复了一个大夫该有的冷静和严谨，冷冰冰地向佟珏下令。
“是。”佟珏被邱若寒的冷脸吓住了，委屈地应了一句，悄悄地看了邱若寒一眼，见邱若寒没有看她，佟珏落寞地退了下去。
她知道，小姐对她们不满了。
佟珏走后，邱若寒将手术室的门关上，点燃手术室里所有的打，抽出嵌在墙壁里的柜子，拿出一应药具和器具。
别看左岸这人冷冰冰，为人傲慢又爱财，毒舌又别扭，实际上却最贴心不过，在邱若寒安排应付明天的事时，左岸已经替孙思行打理好了。
左岸知道邱若寒一个姑娘，照顾一个男伤患多有不便，不仅一早替孙思行检查身体受伤的情况，还将孙思行身上那粗糙的囚服脱了下来，换上干净的丝衣，方便邱若寒医治，也让孙思行能舒服一点……
柔软的丝衣不会与伤口粘在一起，最大程度降低了孙思行因衣服和伤口的摩擦带来的疼痛，就凭这一点，邱若寒决定，只要左岸能保密，她就告诉左岸震天雷怎么做。
左岸为孙思行做的事虽然不起眼，但无不透露他在为孙思行考虑，要不是亲眼所见，邱若寒都不知道，左岸居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掀开孙思行的衣服，邱若寒看到思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好了，并且上好了药，从伤口的处理手法上来看，邱若寒知道这些伤口不是佟珏处理的，佟珏虽然也能打打下手，但她处理伤口没有这么快速与细致。
左岸并不是随便往伤口上洒药，思行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得到了细致的清理，伤上口的腐肉，被小心地清理掉了，看那刀口可以看出下手的人又快又稳，邱若寒想除了左岸，没有人有这么快的手法。
伤口处的积血与积水，也被细心地吸了出来，地上的那一堆医用棉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能想到这一步的，只有左岸，佟珏这个时候正乱着，根本想不到这上面来。
看到已经处理好的外伤，饶是邱若寒也不得不说，左岸不仅是最好的杀手，处理外伤也是最棒的，哪怕是邱若寒也挑不出错来。
“你果然是个幸福的孩子，连左岸那个没人性的杀手都会为你着想。”邱若寒轻轻地摸着孙思行的头，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温柔与疼惜。
十六岁的身体，掩不住二十七岁成熟的灵魂，在她眼中思行就是小弟弟，一个值得她费尽心机保护的弟弟。
外伤处理好了，邱若寒也相信左岸的判断，思行的身体没有受到侵犯，没有再进一步做检查。
思行开始发烧了，不知道是外伤引起的，还是脑部的伤引起来的，邱若寒有些担心，思行此时的状况很不好，脑部的伤已经影响到他身体其他部位了。
孙思行的瞳孔缩小，对光的反应迟钝，血压升高、心率减慢，这是脑硬膜外血肿的临床表现，当然凭借这一点就断定思行的伤势是不科学的，但这些临床表现足已说明思行脑部的伤势很严重。
邱若寒决定先替孙思行处理头上的伤，至于软组织和肺腑的伤，一是时间上来不及，另一则是她不擅长内科，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去请那个玄医谷谷主来给思行诊治，她想尽力给思行最好的。
孙思行脑部受伤最重，颅内血肿，看了一眼智医疗包上的时间，现在是午夜，离天亮不到七个小时，她必须尽快给思行做ct检查，确认血肿的来源和部位，好进行开颅手术。
七个小时，只有一个人，还要进行术前检查，这个时间根本不够，可孙思行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再拖下去思行会有生命危险。
思行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明天去大理寺告状的事，就交给佟瑶和王家的讼师了。
邱若寒把孙思行的头发全部剪掉，启动智能医疗包，给孙思行做脑部检查，确定血肿的部位，在等待结果的同时，邱若寒开始给孙思行做术前的准备，而这个过程，孙思行没有醒过一次，生命体征也出现了异常。
“思行，你千万要坚持住，留下师父一个人，师父会害怕，也会孤单。”注射麻醉剂前，邱若寒在孙思行的耳边说道。
她是医生，她要理智、要冷静，可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她的亲人，在没有握手术刀前，她也会和普通的病人家属一样担心。
“思行，师父拼命也会救活你，你也要坚持住，不管在血衣卫遇到了什么，你现在都不用怕了，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思行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等你醒了，看师父怎么给你讨回公道。”麻醉剂注射下去了，邱若寒知道孙思行听不到，可还是在他的耳边说道。
这个时候，她庆幸主刀医生是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思行没事的消息，可同时害怕为什么主刀医生是自己。
握上手术刀时，她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会用最精准的手法做好这个开颅手术，可在没有握到手术刀前，她会担心、她会害怕。
邱府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一个都不能再少了。
麻醉起效果了，营养液也输完了，孙思行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邱若寒知道属于她的战斗要开始了，她本以为在九州大陆第一个开颅手术是为云潇做的，却没有想到，她做的第一个开颅手术，是为思行。
邱若寒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一次在孙思行的耳边道：“思行，和师父一起来完成这个手术，完成了这个手术后，师父教你如何取脑部的肿瘤，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一起给云潇做脑部手术。”
说完这话，邱若寒便起身，不再看孙思行，看到智能医疗包里的ct图，邱若寒确定了孙思行颅内血肿的位置，也确定好手术的位置。
千百场手术下来，开颅手术对邱若寒来说，是她最熟悉的一个手术，她闭着眼睛也能完成了，所以……
思行不会有事的。
邱若寒闭下眼，将眼中的情绪全部掩去，待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中一片清明，眼中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得就像杀人时的左岸，眼中只有任务。
邱若寒调整好手术台，将灯光打到她需要的位置，洗手、消毒、换上新的手术袍，再次消毒，走回手术台。
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而这个时候的邱若寒，完全进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检查病人情况，掀开头皮，用医用电钻确定手术部位，打下四个孔，邱若寒将电钻放回，再拿起一旁的医用电锯，锯开头骨，打开头骨放至一旁，脑膜已经露在眼前了。
脑膜粘着血，缓慢地颤动，看上去很吓人，邱若寒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这样的场景她看过不下百次。
邱若寒眼也不眨，伸手将脑膜剥开，寻找血肿的位置，确定部位后，拿出吸血肿的仪器，将颅内的血肿吸出来。
手术的过程血腥而残忍，虽说邱若寒的动作利落干脆，可那毕竟开脑壳呀，这举动怎么看怎么像妖女吃人。
邱若寒无比庆幸手术室四周没有可以藏人的位置，要是让暗卫看到这一手术过程，暗卫们估计会吐得天昏暗地，失去保护邱若寒的能力，而她今天所做的事情，要让外人看到，哪怕是救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把人的脑壳打开，在世人眼中那人已经死了，到时候不管是动手的邱若寒，还是开了脑壳后了活下来的孙思行，都不会被世人接受。
而邱若寒也没打算，把手术的过程外传，颅内的血肿取出来的后，邱若寒并没有放松，将脑壳放回、缝合好脑部的伤口，顺便把思行后脑勺的血窟窿也缝合好了，邱若寒给孙思行带好防护的设备，做术后的清理工作。
在邱若寒完成开颅手术时，天早已经亮了，佟瑶按邱若寒的吩咐，一大早就和王家的讼师来到大理寺，状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
而比他们更早的是左岸，在邱若寒将孙思行的脑壳放回去时，左岸已经带着那两叠纸，在皇城几个热闹的地位转悠了。
茶楼、客栈、太学、主干道、御史官员们住的地方，国公、侯爷们住的地方，世家权贵家门口，凡是左岸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有幸免。
好在左岸虽然艺高人胆大，还没有张狂到，把这写满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罪证的纸条洒到皇宫门口。
写满罪证的纸条，如同雪花一样，洒向皇城每一个角落，第二天一大早，无论是学子还是官员，普通老百姓还是少爷公子，都看到这两张写满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罪状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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