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504章动手,你自求多福
能被写在书本上的奇迹,只有万分之一,遇到奇迹的人很少,更多的人是死去。壹看书·1k要ans看hu·
作为医生,邱若寒不建议符临赌那微乎其微的奇迹,奇迹这种东西不科学,奇迹就和中五百万一样,人人期待,可能中的人却少得可怜。
可符临不这么认为,听到邱若寒的话,符临精神一震,大声道:“好,我就赌那一成的可能,邱若寒,我不接受截肢。”
砍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残疾,变成残疾了,他也无法复兴符家,既然如此就让他这个符家的罪人去死吧。
“符大人,你知道自己的选择吗?奇迹这种东西,并不是你有信心就行的。”邱若寒不想打击人,她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邱若寒你不用担心,正好清王在这里,我会写下一份声明,声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生死与你无关。”符临这真是在赌了。
这份声明写下了,如果邱若寒在医治的过程耍花样弄死他,皇上也无法追究邱若寒的责任。
“符大人,这不好吧。”
“符大人,这个风险太高了。”
“符大人,你三思呀。”
太医一脸担忧,纷纷劝说,可符临心意已决,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是认定了,坚决不改了。
符临下这个决定,仅次于同意截肢。
邱若寒知道符临已经下了决定,不会再更改,转身拿了纸笔给符临。“可以,写吧。”
这是病人的选择,横竖她不用负医疗责任,她只要尽心医治,在治疗的过程中,做好一个大夫该做的事情,守好医生该有的原则就行了。
符临没有说什么,邱若寒我相信一类的话,接过纸笔就写了起来,清王几次想要劝说,却终是忍住了。
符临死了,他顶多就是被皇上厌弃,厌弃就厌弃吧,反正看太子皇兄的样子,也不想争,他要是被父皇厌弃了,说不定还能离开皇城,自由自在呢。
清王后退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皇上派来的皇子都这样了,其他太医虽然担忧,也只能默默地闭嘴,等到符临写完后,太医才开口,请求清王允许他们在一旁。
太医们这是担心邱若寒医治不尽心,或者出差错,有他们看着总是好的。
清王没有应下,而是问向邱若寒:“邱姑娘,你怎么看?”
“可以,不过有一点,我不希望被人打扰。”邱若寒现在可不怕被人围观,不是截肢手术,不需要用太多精密的仪器,她要的设备早就拿出来了,这些太医在一旁看着也不碍事,反倒能为她证明。
符临只有一成机会活下来,她要藏着掖着,符临要是死了,她就有嫌疑了。大大方方地摆出来,让众人监督,于她而言只好无坏,就算有坏处,也比不上好处。
邱若寒的爽快,在太医和符临眼中就是坦荡,邱若寒也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将符临写好的声明递给清王:“有劳清王殿下了。”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清王也不客气,将符临所写的纸收好。
邱若寒示意众太医退后一些,让出足够的空间,这才开始动手。
之前就已经输了消炎、退热的药,邱若寒没有再输液,给符临打了一支局部麻醉针,拆开刚刚绑好的绷带。
之前的伤口是按截肢所需要处理的,现在符临不肯接受截肢手术,她只能重新清理伤口,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刮骨疗伤。
“符大人,我替你打麻沸散,会有缓解疼痛的作用,可即便如此,还是会很痛,希望你能忍住。”邱若寒解开绷带,露出符临腐烂的伤腿。
“我会忍住。”符临吸了口气,又手抓住床单。壹看书www·1kanshu·
他很紧张!
这一点众人都明白,因为他们也紧张,屋内除了邱若寒,恐怕没有哪个不紧张。
绷带全部解开,符临的腿伤露了出来,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清王终于明白邱若寒为什么会说,要把符临的腿给截了。
这样的伤也就是在皇城,有太医精心医治,有上好的药材源源不绝地供应,要是在边境,士兵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有死路一条,哪能和符临这般,又是要保命,又是要保腿。
同人不同命,同样是受伤,符临有数十位太医围着,各种上品的药材不断,可他手下的兵,别说太医了,就是军医也不一定有空……
清王看着邱若寒举刀,下刀,神色恍惚。
他一直就听说,邱若寒很擅长医治外伤,要是能把邱若寒拐到军营去做军医,对士兵来说是不是一个福音。
在皇城,邱若寒医治的病人非富即贵,医好了不仅得不到好,也很容易惹麻烦,可到了军中就不一样,在军中大夫的地位很高,邱若寒会很自由。
只可惜邱若寒是个女子,不方便出现在军中,就算方便,七皇叔也不会同意,这种事他只能想一想……
邱若寒胆大在皇城是出名了的,一个孤女上敢挑衅皇后,下敢斩杀乞丐,在流言蜚语中迅速成长,得到东陵最尊贵的七皇叔青睐,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不管是从皇后手中逃生,还是当街下令斩杀闹事的乞丐,都闹得极大,在场的很多太医都知晓,可他们也仅仅是听说,这伙看到邱若寒堪比凌迟的刀法,众太医才明白什么叫胆大。
“姑娘呀,那可是人肉呀,你切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利落。”
“姑娘呀,那可是血管呀,你剪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快。”
“姑娘呀,那可是血肉呀,你伸手指在里面淘血管时,能不能别那么静定。”
“姑娘呀……”
处理外伤绝对没有什么美感而言,邱若寒在军营呆惯了,手法更是简单、粗暴,只求用最快的速度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至于下手是不是太血腥了,邱若寒从不考虑。
染了血的绷带一团一团,银盘里的腐肉也越积越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邱若寒这是在分尸。
真的好血腥!
呕……有几个年轻的太医,已经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清王不高兴地横了一眼,吓得那几个太医连忙捂住嘴巴。
在场的十几个太医,只有三人擅长医治外伤,除了这三人外,其他几位太医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他们到底是识货的人,看到邱若寒的手法,就知道邱若寒此举不凡,虽然觉得恶心了一点,但还是努力伸长脖子往前凑,趁清王没注意时,时不时的和身边的人聊两句,交流一下感想。
“邱姑娘抽出的那个血管,要是没有缝合,日后肯定会留下病根。”
“说得没错,邱姑娘极是认真,骨头上沾到的一点腐肉,她也给挑了出来,这眼神也实在太好了。”
“不是邱姑娘眼神好,你没看到她手上拿了一个小东西在照嘛,我怀疑那个东西可以放大,你还记得邱姑娘当日米上刻字嘛。”
“有道理,有道理,这可真是好东西,要是能买得到,那该多好。”有太医垂涎邱若寒手上显微镜了。
“那么细的血管也能看到,还能下针,邱姑娘的手真巧,老夫以前看不起只会拿针的女人,现在看来这针线用得好,也是能救人命的。”一白胡子老太医一脸感慨,看他那样子,恐怕回家就会找夫人或者女儿学针钱了。
清王一直在努力记下邱若寒的做法,想着回去后,和军中的大夫说说,看看那些大夫能不能学着用,要是邱若寒医治外伤的手法在军中普及,那么因伤而死的士兵就会少很多。
清王没空管这些太医,太医们的议论声也就越来越大了,邱若寒全副心思都放在符临受伤的腿上,根本注意不到外界的情况,直到额头冒出汗珠,才说了一句:“来一个人,帮我擦一下额头上汗珠。”
这一句话就像是魔咒,吓得众太医立马禁声,清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符临呆愣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所有的人都有动静,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邱若寒擦汗,眼见汗珠就要掉下来了,邱若寒又催了一句。
“好。”离得较近的几位太医听到了,连忙上前,可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一步。
“我来。”清王大步上前,呵退和他抢的太医,取出随身带的锦帕。
邱若寒适时抬头,好方便清王擦拭。
白净的脸上不施任何脂粉,双眼清澈明亮,眼珠如同墨点一般,认真而专注,清王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呆愣地伸手替邱若寒擦汗,又呆愣地收了回来,清王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是怎么完成的,他只知道邱若寒又低下头,给符临处理伤口了,那专注的神色,就好像天地间只有那么一块方寸之地。
有那么一瞬间,清王发现自己嫉妒了,嫉妒能得到邱若寒全部注意力的伤口,可他更嫉妒七皇叔。
清王不禁在想,要是被邱若寒这专注的眼神看着,他会是怎么样?
只是光想,清王就感觉心跳加快,快到无法控制。
怎么会这样!
清王慌张了,连忙收回心神,想要逃离,离邱若寒远远地,可他一抬头就看到符临看邱若寒专注而认真的眼神,那种眼神……
很炽热!
符临他……
清王看看符临,又看看邱若寒。
他承认邱若寒认真的样子很迷人,他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动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心动是不应该的,因为邱若寒是七皇叔的人。
他可以欣赏、可以佩服,唯独不能倾慕,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子洛就是前车之鉴,一个受尽宠爱的皇子,顷刻间就被打入尘土之中,舅舅一族更是被七皇叔全部剪除,七皇叔这样的对手,他得罪不起。
如果符临只是感激邱若寒的救命之恩还好,要是有别的想法,那么符临的下场会更惨,符临可不是皇子皇孙,他那个九叔绝不会手下留情。
清王很快就收回思绪,平定了自己紊乱的心跳,默默地退到一边,在邱若寒需要时,替她擦汗,除此之外清王不再做他想。
从小到大,他就很明白什么叫本份,作为一个没有母族支持,又不得父皇宠爱的皇子,他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坚守自己的本份,不要做非份之想。
清王这一站,就到了天黑,也就是说邱若寒直到天黑,才把符临的伤口清理好,而这个时候,符临已经昏死了过去。
打好结,贴好胶带,邱若寒面色惨白,一身是血地站了起来,高强度的工作,很耗费精力,邱若寒虽然还能坚持,可她真的是累了。
捶了捶自己的双腿,邱若寒从药箱里取出针管与针头,抽出药,在符临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针,同时给符临输葡萄糖,又拿出消炎退烧的药放在小桌子上,交待众位太医,接下来如何照看符临。
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就要靠符临自己了,能不能活下来,不由她决定,而是要老天爷去决定。
清王看邱若寒神色疲惫,也没有勉强她一定要留下来照顾符临,清王亲自将邱若寒送回邱府,才回宫复命。
一进门,管家就上前,递上一张精致的帖子:“小姐,苏公子送了一份拜帖过来。”
“苏公子?丁清?”
“是的。”老管家点头。
邱若寒接过帖子,打开一看,笑了……
明晚子时,果然是见不得光。
有符临那张声明在,符临的生与死就与邱若寒无关了。符临死了,皇上也不能治邱若寒的罪,要拿邱若寒撒气,也得另找借口。
清王进宫复命,将符家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皇上听了,皇上气得又摔了一个砚台:“混账,朕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清王不是陵洛,他不会傻傻地跪在那里任皇上砸,在皇上抬手的刹那,清王就提前移动了身子,堪堪避过。
黑沉的砚台擦着清王的脑门飞过,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可见皇上砸得有多重,要砸在清王的头上,立刻就会见血。
清王的动作很快,又只是略略移动了一点,皇上也没注意,只当自己没有砸准,毕竟皇上不是马上得天下,也不是文武双全的主。
刚刚那么一砸,皇上的气也消了大半,人没砸中,皇上也不好再砸,只能指着清王破口大骂,骂完后又罚了清王三年俸禄,才让清王滚出去。
清王一脸惶恐地退下,那颤抖的小样就像吓破了胆一般,可一上马车,清王脸上的小心翼翼与担心受怕就不见了。
“去太子府。”清王冷声命令道。
有些事情,他要和太子提前商量,太子可以不争,可以不去掺和,但太子不能太过洒脱,要知道朝中还有一批官员依附太子,太子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这些官员怎么办。
皇上今天把他拎出来,让他接这个差事,无外乎就是做给朝臣看,让朝臣明白皇上还没有放弃太子一系,让太子一系的官员不要惊慌,不要乱,更不要没事就去攀咬洛王和其他的官员,让整个朝局混乱,官员人人自危。
皇上今天的举动,让清王明白,他的父皇虽然不满意太子,可更不希望朝局大乱,百官不安,无论太子愿不愿意,都要做一些什么,安抚底下那些官员的心。
太子关禁闭,有御林军看守,换作以往太子一定会惊恐万分,不敢出半点差错,可现在嘛。
御林军对太子来说就是一个摆设,谁敢为难他,他就让谁一辈子不舒坦,面对这么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御林军还能做什么,他们只能装聋作哑了。
是以,当清王来到太子府,完全没有人阻拦,那些御林军真的就像是摆设,见到清王的车架过来,直接抬头看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皇兄终于有一国太子的气度了,可偏偏是他不想做太子时才有。”清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外人眼中太子有一千、一万个不好,可在清王眼中,太子是他哥哥,要没有太子的维护,他也没有今天,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这个太子皇兄给的。
“六弟。”太子知道东陵子清来了,很高兴出来迎接,见清王要行礼,直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自家兄弟,行这些虚礼做什么。走,前两天邱若寒送了两坛好酒给我,我一直舍不得喝,正好今天六弟你来了,陪哥哥喝一杯。”
太子这真是把一切都放下,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皇兄,你这样……”清王一脸愁容,与太子的笑颜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太子这语气,一看就是爱护弟弟,要为弟弟出头的兄长。
清王苦笑一声,从小就这样,太子身体虽然不好,可却事事护着他,清王摇了摇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推断。
太子听完,拍了拍清王的肩膀,宽慰道:“六弟,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哥哥我虽然不肖想那个位置,但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这些年一直跟着我的人,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不会让他们被人踢下来,也不会让他们因为没人护着,而如履薄冰,你哥哥虽然不成大器,但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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