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109章杀戮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以外表看人的，很多。·
医好王锦凌，在很多人眼中，都是运气使然。
邱若寒并不在意，这种不信任的眼神，她看得多了，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盈盈一拜：“世子爷。”
“免礼。”对于邱若寒的识实务，翟东明很满意，他不希望因为这个女人，让他和王锦凌之间产生间隙。
王锦凌脸上的笑容不变，可看向邱若寒时却隐含歉意，邱若寒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进了这肃亲王府，她就会尽一个大夫的责任。
“东明，肃亲王的牙痛好些了吗？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让若寒去看一看如何？”王锦凌知翟东明不太相信邱若寒，索性拿自己出来说事。
听到这话，邱若寒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当初在医治王锦凌眼疾时也是这样，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只有王锦凌信她。
只凭一面之缘，那时候王锦凌甚至没有“看”过她，却坚信她，这份信任让邱若寒很感激。
翟东明挑了挑眉，以眼神寻问：“兄弟，就一个女人，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吗？”
王锦凌坚定的点了点头，无声的问道：“东明，她是邱若寒，再说我这也是为了肃亲王好，作为一个失明二十多年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健康的重要性。东明，让邱若寒试一试，能医好最好，不能也不会损失什么。”
话虽如此说，但他和翟东明都明白，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给亲王治病的。
就如同当初邱若寒进宫给陵洛处理伤口一般，没有七皇叔的推荐，没有七皇叔替她承担后果，邱若寒根本不可能进宫。
医术好的人不少，但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一展所长。
翟东明看王锦凌坚决，想到自己父王的病，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邱姑娘，锦凌说你的医术好，我信你，希望你能替我父王缓解疼痛，我肃亲王府定不会亏待你。”
不信归不信，场面话还是不能少。
“若寒定不负世子爷的期望。”邱若寒不骄不傲，亦没有惶恐与不安。
虽说，之前在马车上，对王锦凌说她不擅长医治牙科，但既然进来了，不擅长也得医。
世袭罔替的********，不是她能得罪的。
“若寒别太有压力。”王锦凌见邱若寒这样，再次出口安慰。
翟东明就差没有翻白眼了。
他这个好兄弟，还真是……
他从来没有见过，王锦凌对谁这么好。
王锦凌连夜把邱若寒带到肃亲王府，到底图什么翟东明当然是明白的，正因为此他才更不想让邱若寒给他父王治病。
在翟东明眼中，邱若寒几本上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恩。”邱若寒朝王锦凌轻笑，让他放心。
牙科，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她不擅长并不表示不会。
肃亲王翟浩，如此大的一个靠山，就算不为七皇叔，为了自己，她也得尽全力……
肃亲王翟浩，马上打天下的人物，那一身的威严之气，就是身为他孙子的翟东明也是怕的，可邱若寒站在肃亲王面前，却不见半分的局促与惧色。·
不是邱若寒胆大，实在是……
上辈子邱若寒见什么人最多？
军人！
军方领，她见了不知凡几，军人身上的那股子血性与煞气，邱若寒司空见惯，完全没有压力，不仅如此，她还感觉亲切呢。
肃亲王身上的峥嵘之气，还有经岁月沉淀的稳重与威严，不是宇文元化可以比的，这种气势邱若寒只在现代几个开国将军身上感受到过。
不过，现代那些那些开国将军，年岁已高，身体大多不太好，除非给人下马威，或者震一震对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任这种肃杀之气流露出来。
明显，肃亲王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邱若寒行礼后，也不等肃亲王说，就站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肃亲王，似乎感觉不到这室内的沉闷之气一般。
半晌过后，翟东明都一身是汗，可邱若寒却依旧如顾，笑颜如初。
好吧，无论这邱若寒为人和医术如何，就冲着她这股淡定样，他佩服了。翟东明朝身边的王锦凌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不错，你看上的女人还真有胆识。
要知道，面对肃亲王翟浩刻意释放出来的气势，就是皇上也会被震住。
不怒自威，更不用提他怒了。
肃亲王一怒，东陵要抖三抖。
王锦凌浅笑不语，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似乎有意让翟东明误会。
“你不怕我？”肃亲王虽年近六十，可双眼却异常的有神，被他的眼睛盯着，比被勐虎盯着还要可怕。
传闻，肃亲王当年在战场上，就这么一瞪，生生把敌方将领吓得跌下了马。
国字脸，剑眉冷目，冷毅刚硬，要是左脸颊的肉不往下陷，那气势就更足了。
“为什么要怕？王爷又不是洪水勐兽。”邱若寒声音虽轻，却清朗明快，让肃亲王明白，面前这个小女娃是真不怕，而不是装得。
“有意思，这年头找不到几个不怕我的，七小子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肃亲王呵呵一笑，室内那让人窒息的低压，瞬间消失。
七小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说七皇叔了，只不过，放眼七州大陆，敢这么叫陵七的人，真不多。
唿……翟东明暗暗松了口气，悄悄站直，却不想他的小动作，被肃亲王看了个正着：“没出息的臭小子，还不如个丫头。”
要知道，肃亲王释放的大部分的压力，都是针对邱若寒的。
“爷爷，我这不是尊重您嘛。”翟东明一个铁骨铮铮的大汉，在肃亲王面前，却乖得像小猫。
没办法，翟东明的父母早逝，他几乎是肃亲王一手养大的，而且肃亲王信奉棍棒教育。
“咳咳……”邱若寒轻咳一声：“世子爷，若寒更敬重王爷。”
这个翟东明，嫌恶她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银子，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可踩着她讨好肃亲王就未免太不厚道。
翟东明愣愣地看着邱若寒，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插话，一时间尽是不知道说什么来替自己解释。
肃亲王一看怒了：“去，绕王府一百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滚进来。”
什么叫军人家庭，这就是了。
罚抄书、跪祠堂那是浮云，咱们犯错，直接体罚。
“是。”翟东明苦着一张脸，却不敢多说半句，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跑，只不过出去之前，不忘恶狠狠的瞪邱若寒一眼。
邱若寒抬头看天，假装没有看到，心中却是暗道，这肃亲王王府小了点，依她刚刚看在外面看到的样子，估摸着一圈也就三五百米，一百圈下来，可就是……
呃……好吧，她有点不厚道，三五万米，翟东明今天有得受了。
邱若寒相信，他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跑着，因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心硬，居然不开口替他求情？”肃亲王的牙依旧痛，可他却是不着急，也不表露出半分。
“王爷说笑了，若寒自知身份卑微，哪有给世子爷求情的资格。”
噗……王锦凌这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来不知，邱若寒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肃亲王也是愣了：“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把身份卑微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果我给你一次替世子求情的机会呢？”
这倒不是肃亲王有意刁难邱若寒，诚如翟东明所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给亲王治病的，万一下黑手呢？
医者杀人可是无形的，不考验一二，肃亲王哪里敢用。
“不求。”邱若寒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肃亲王语气缓和了不少，可邱若寒却听到这话中的杀气。
心中暗道，果然人老成精，这一收一放用得真是漂亮。
先是用杀气吓她，接着笑闹二句，拉近两人的距，这么一压一放，是人都会被他给逼疯来，防备心呀、警觉心呀，全部都会放下。
要知道，一个平民百姓，先是被那么一吓，紧接着又见识到这贵人和气的一面，早就激动的找不着北，以为自己通过贵人的考验，入了贵人的眼，从上飞黄腾达了。
可惜，她是邱若寒。
这种威胁加笼络的手段，她经多了，她要看不透，那就是白痴了。
看肃亲王身子笔直，微微前倾的样子，邱若寒就明白，这是上位者进攻的气势，无形中就会给人一种压力。
邱若寒一脸淡定，语气平缓的道：“世子爷不需要人为他求情，尤其是一个弱女子。再说就算若寒替世子爷求情了，王爷也不会答应，既然求情无用，何必开口。”
“你不曾开口，又怎知求情无用？”肃亲王上半身微微往后靠，闭着眼，将眼中的精光掩去。
可即便如此，邱若寒也没有放松。
实则虚之，虚则实则，要知道面前可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他的心思和帝王心思一样诡异，喜怒难辩。
邱若寒完全不做思考，脱口而出：“军令如山，军令即出，启能更改。”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在肃亲王身上看到的，不是亲王的尊贵，而不是勐将的气势，再加上肃亲王以“我”自称，可见这肃亲王宁可征战沙场，也不愿在这皇城中安享富贵。
“好，好一个军令如山，你一个小女娃能有这般见识，不错不错。”肃亲王双眼勐得睁开，看向邱若寒，那眼神凌厉锋芒，似要将人看透一般……
邱若寒心中一怔，脸上的笑是却不变，只在心中暗道，这肃亲王还真是老狐狸，她要胆小一点，估计生生吓死了。
处惊不变，宠辱不惊！
肃亲王点了点头，慢慢收回神线，同时开口道：“听说你的医术不错，那就过来给我看看，这牙痛可是折磨了我二十几年，如果不是这牙痛，我说什么也不会回京。”
肃亲王的语气，是满满的遗憾与不甘。
“唿……”
邱若寒暗松了口气。
虽然她明白，给领们看病，看似尊贵但实则却是一个危险的活，可却没有想过，这般的危险。
今天她要是露出一点问题，估计立马就会血溅当场。
肃亲王要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因着是靠近肃亲王检查，再加上肃亲王对她的防备，她根本不敢有一点异动，所以智能医疗包是万万不能用的，她只能凭借症状和经验了。
既然是牙痛，当然要看口腔，邱若寒不客气开口：“王爷，可否请人拿一面小铜镜、一碗烈酒、一根筷子，最好能再拿一颗照明用的夜明珠。”
“去取。”肃亲王疑惑，却没有问是做什么用，他等着邱若寒自己解释，可哪知邱若寒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
肃亲王估计是第一次遇到邱若寒这种大夫，一双眼瞪得老大。
邱若寒知道，可就是假装没现，低头看鞋尖，王锦凌拿起茶杯轻啜，掩去眼中的笑。
邱若寒从来不是一个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邱若寒则是逮到机会就报仇。
邱若寒这边在等下人送东西，皇宫里皇上刚刚收到邱若寒在肃亲王的消息。
皇上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温怒，双手紧握成拳。
肃亲王的牙痛，不是一朝一夕，邱若寒早不去，晚不去，这个时候去的目的，还用得着人说吗？
“老七呀，老七呀，这可是你逼朕的，既然如此就别怪朕杀鸡给猴看了。”
“来人。”皇上站了起来。“去，宣左相太和殿议事。”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七皇叔在天牢，因为浓香无法入睡，那么整个人皇城的人，都得给乖乖地陪着。
下人将东西送了过来，邱若寒招了招手，示意王锦凌过来帮忙：“拿着铜镜，站好。”
将铜镜对着肃亲王的口腔，邱若寒将筷子在烈酒中浸泡一下，示意肃亲王张嘴，肃亲王习惯的太医如此检查，倒是配合，
邱若寒一左手握着夜明珠，右手拿着筷子，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偏偏邱若寒一脸严肃。
严谨、专业，架势十足，生生让众人不敢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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