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113章教学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这是做什么?”邱若寒倒不是害怕,她是不解,孙正道和孙思行这是要干吗?难不成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好像没有和孙思行讲,让他带尸体上门吧。
“邱姑娘贵人多忘事,你不是说要给我夫人开膛嘛,我琢磨着咱们应该先练练手,以免到时候出意外。
邱姑娘你放心,这三具尸体是我刚从刑部大牢弄来的,都是无人认领的死刑犯,来之前我已经给他们烧了纸钱、焚了香。”孙正道比一般大夫眼界更广大,邱若寒一说到开膛术,他就考虑到这个问题。
至于拿尸体练手,是不是有违道德,孙正道就不考虑了。
太医院,每年因试药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这又算得了什么。
“孙太医高见,若寒佩服。”邱若寒朝孙正道行了个礼。
她是真心佩服这个孙太医,能想到这一点绝不是一般人,难怪这个孙正道可以做到太医院院的位置,他对医术的理解和追求,远远过其他人。
解剖尸体,这个时代还没有哪个大夫会放这方面想。
孙正道一脸严肃,心中却暗暗得意。
不就是开膛术嘛,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你真当我一点儿也不懂吗?得意,我让你得意,我就不信你一个姑娘家,见着这血腥能不怕。
孙正道很早就想过开膛术的可能,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能理解的人,他看邱若寒似乎对开膛术颇有研究,便想着借此机会,切磋一二。
孙正道见邱若寒同意,立马招唿着家丁,让人把尸体抬进去。“邱姑娘,你家里可有适合开膛破肚的地方?”
邱若寒点了点头,让邹行把人带到邱府最偏的,早就荒废了杂物间去,顺便抬两张桌子过去,桌上铺白布。
孙正道见邱若寒只安排邹行,自己却没有过去的意思,特意问了一句:“怎么?邱姑娘你不去?邱姑娘不是怕了吧,你放心,到时候我们父子俩动手,邱姑娘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虽说,他以前没有做过这事,但今天来之前,他特意问过仵作,还把仵作用的刀具还借来了。
邱若寒眨了眨眼睛,随即笑了起来。
她想借解剖给孙思行下马威,没想到孙正道也想借解剖来震她,这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
“你笑什么?”孙正道被邱若寒笑的有些恼,看向孙思行,无声的寻问:我有做很好笑的事情吗?
孙思行连忙摇头。
他从进来就不敢正眼看邱若寒。
他不赞同父亲拿尸体吓邱若寒的举动,再怎么说邱若寒也是他师父,这是对师父不敬。
邱若寒连忙止住笑,正色道:“孙太医见谅,若寒只是想起一些事。咳咳……孙太医你放心,若寒很快就会过去,不过去之前,要先做一些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孙正道眼一横,不高兴的道。
“准备开膛用的工具。”邱若寒指了指三俱尸体,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她总不能用双手吧。
“我带了,邱姑娘不用准备。”孙正道示意孙思行,将仵作用的刀具拿出来。
孙思行尴尬的上前,低声的叫了一句:“师父。”
“乖徒儿。”邱若寒原本想说,别叫什么师父的,可看孙正道这样子,她决定还是当师父的好。
在这个时代,尊师重道的信念深入人心,身为孙思行的师父,她将得到更多便利,孙思行也不敢随意的背叛她。
背叛师门的代价是很严重的,会成为永生无法洗刷的污点。
“我习惯用自己工具,徒弟,等伙师父让你看看师父用的器具,你要是表现好,师父就送你一套。”说完,就让邹行把人带过去。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来,邱姑娘,我们可等着你。”孙正道牛脾气起来了,他就不信邱若寒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份胆色。
说实在的,他都有一点打退堂鼓。
邱若寒笑了笑,没有解释,医学要用事实说话,她说再多也比不上露一手。
邱若寒的动作很快,邹行才刚刚安排好,邱若寒就穿着手术袍,提着药箱走了过来,里面是解剖用的刀具。
孙正道与孙思行一愣:“你这是什么打扮?”
邱若寒这身打扮,对于古代人来说的确很怪异,不怪孙正道如此一问了,倒是邹行早就习惯邱若寒各种怪异的表现,很淡定的吩咐众人退下去,安排这些家丁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邱若寒满意的点了点头,家有邹行,万事不愁。
邱若寒将手术箱往桌上一放,又拿出两套手术袍递给孙正道与孙思行:“穿上吧,这尸体可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也不知这尸体有没有病,就算没有,那尸毒什么的,沾上也是麻烦事儿。
孙正道与孙思行一头雾水,邱若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把衣服塞到两人手上,又拿出手术帽,口罩与医用手术套,一一穿带整齐。
还别说,邱若寒这么一打扮,还挺像一回事,这衣服往身上一穿,人精神多了,看上去还真有大夫的感觉。
孙正道与孙思行一看,心里痒痒的,当下也不多说,和邱若寒一样打扮了起来。
待到孙正道与孙思行穿带好后,邱若寒朝两人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开始动手了,可孙家父子却是不懂,邱若寒回过神后,又补了一句:“孙太医,动手吧。”
“好。”谈到医学,大家都很认真。
孙正道将那沾血、生锈的刀具一一拿了出来,放在尸体边上。
尸体下面垫了白布,这刀具往上一放,就更加的脏了。
邱若寒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孙正道是前辈,又存着震住她的心思,这个时候她要多说,对方只会不高兴,再说了人家要给她下马威,她何必那么好心,说了反倒会被孙正道误会
反正有三具尸体呢,一人一俱,她会用事实证明给孙正道看,要给她下马威,挑错了地方,他要是挑针灸或者中医的望闻问切还差不多……
尸体身上还穿着囚服,孙正道也没有脱掉的意思,拿着刀横竖笔划了两下,犹豫着从哪里下刀,最后想了想还是把上衣脱了,又继续拿刀在胸膛处笔划着……
看孙正道这个样子,邱若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具尸体十有**要遭殃了。
邱若寒默默的在心中道: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
孙正道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从正中间切开……
“嗤啦……”
孙正道双手握刀,用力的往下割……
真正是割开,因为那刀太钝了,一刀划下去也只是见了血,根本无法往下切。
噗嗤……
因用力过稳,刀尖往里,划破内脏,邱若寒的心咯噔了一跳。
咔嚓……孙正道力气太道,把肋骨给压断了,邱若寒感觉自己的骨头也痛了。
“噗……”切到了动脉,血飙了出来。
这哪是解剖呀,这简直就是灾难,看孙正道狼狈的样子,邱若寒却是笑不出来。
就算这不是活人,下手也应该注意技巧,尸体也是有尊严的。
解剖,是为了阐明人体各部和诸结构的形态、位置及相互关系,孙正道基本上把这具尸体给毁了,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唉……
邱若寒别开脸,不忍去看。
孙正道还未完全的开膛,但内脏和大肠已经流了出来,看上去极度的恶心。
“呕……”孙思行立马冲到一边吐了起来。
这画面太血腥了,出了他的认知。
“没出息的东西,都像你这样,仵作还有没有人做呀。”孙正道瞪了孙思行一眼,看邱若寒从容淡定,更加觉得自己儿子这种行为太丢人了。
连个女人都比不上,白活了!
孙思行各种委屈,却不敢辩解,只在一旁干呕着。
孙正道继续开膛,找到肠道所在,可却下不手……
你们知道的,肠道里总有来不及消化,或者还没有排除的大便,孙正道一看,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也将刀具一丢,不再继续下去。
如果用这种方法开膛,他夫人就是有七条命也扛不住。
“不行……开膛术风险太大了。”孙正道一手的血,却没有往袖子里渗,身上血也没有渗透进去。
这个时候才现邱若寒准备的这一身装扮实在是妙,可是医术最终是要以救人为主,这装扮什么的都是其次。
经他试验,开膛术失败。
“孙太医,你先别急着否定开膛术,我们先把这具尸体抬下去,换一具,让若寒试一试可好?”邱若寒很是恭敬。
孙正道之前并没有接触西医,能想到和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强了,至少她没接触外科之前就做不到了。
“你?”孙正道不太相信邱若寒,虽然这邱若寒比他儿子强。
邱若寒点了点头:“我。”
说完,就上前,那白布将尸体包好,神色自然,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一点,孙正道还是极度佩服的,再看看他儿子,还真是……
得,指望不了儿子,孙正道自己上前,帮邱若寒将死尸抬了下来,又换了一具新的上去。
“孙思行,你叫我一句师父,我现在就开始正式教你,你先要学会辩认人体每一个器官。”邱若寒将手术箱拿了过来了,同时示意孙思行站到她身边。
“是,师父。”师命不可违。哪怕孙思行此时双腿软,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
邱若寒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术箱里面的刀具一一拿了出来,每拿一样,都会解说一次用途,不同的部位,要用不同的刀具,横切、竖切也是有技巧的。
孙正道带来的刀具,脏污不堪,邱若寒与他完全相反,每一把都闪闪亮,锋利无比,各种型号的刀、钳、镊一样不少。
“这些东西?”孙思行越看越惊讶,渐渐的忘了害怕。
“这是你师父我吃饭的家伙,你要是能全程看下去,我送你一套。”邱若寒看到孙思行眼中的狂热,很大方的许诺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师父还能骗你。”当师父的感觉真好,平白高出一辈。
“多谢师父。”孙思行连忙行礼,一脸喜意。
“先别急着谢,等你全程看下来再说。”邱若寒端起严师的架子。
“师父放心,徒弟定会全程看下去。”孙思行自信满满,哪怕是为了邱若寒这一套东西,他死也会撑着。
“咳咳……”孙正道被邱若寒师徒二人挤到一边,很不爽的出一点声响,提醒邱若寒他的存在。
他也眼热邱若寒这些东西,看到邱若寒这一身行头,才现自己拿出来的东西,真没办法见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那得扔啊!
原本还想震一震邱若寒,这下好了,完全被人震住了。
丢脸呀!
“孙太医?你风寒了?”邱若寒很无耻的道。
孙正道绝不可能开口问她要,邱若寒可以肯定。
果然,孙正道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儿子的师父要东西,只朝孙思行使眼色,让他开口。
哪知,孙思行此时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到邱若寒的身上去了,哪里管得到他。
有了师父忘了亲爹。
孙正道郁闷死了。
邱若寒很淡定的不理会,示意孙思行将尸体的衣服解开。
按理,全身衣服都应该脱干净,还应该进行消毒,可是……
面前是一具男尸,她要让孙思行全脱干净了,估计这两人看她的眼神又要变了,所以就这样吧。
邱若寒并没有急着动刀,而是指着胸膛各个位置,告诉孙思行内脏器官的位置,下刀时要避开血管,要避开这些内脏器官与血管。
孙思行很用心的记着,孙正道原本没往心里去,听到邱若寒的解说,也认真的对比了起来。
原来,开膛要注意这么多,心中暗想,那仵作果然狡猾,居然不给他说全,害他丢了个这么大的面子。
“记住了吗?”邱若寒说完后,看了孙思行一眼。
严肃、认真,邱若寒这可真是教学的态度。
“记住了。”孙思行大气也不喘一下,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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