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158章不想知道
邱若寒跟在两个宫女的身后,去了一间小屋,梳洗后换了·
谢贵妃找她做什么,她是知晓的,之前王锦凌就提过,谢贵妃入宫多年却始终不孕,谢家会同意二夫人找她医治,就是想要检查她的实力,然后再让她给谢贵妃医治。
不孕不育什么的妇科病,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出来,邱若寒悄悄地将智能医疗包开启。
谢贵妃不同于谢二夫人,后宫争斗她不想参与,这谢贵妃的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治的,不过……能借别人之手能给皇后清点堵她还是很高兴的,谢贵妃有孩子最愁的就是皇后。
邱若寒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却是第一次有空闲打量皇宫的景致。
她以为王家、谢家已经够精致奢华了,可踏进谢贵妃的昭燕殿,她才知道什么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以为自己拿琉璃做窗子很奢侈了,可谢贵妃这里直接拿鲛绡来煳窗子,又透气又透光,比起琉璃好万倍。
她以为自己用沉香木当地板是浪费了,可谢贵妃直接在地上铺玉石,为了防滑还在玉石上刻出一朵一朵的花来。
她以为自己用夜明珠照明很了不得了,可谢贵妃的殿里,每一个宫灯上面都是夜明珠。
……
整个昭燕殿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奢华,走在这里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回去,哪怕是多宝格里一个小小的摆件,也是雅致非凡。
邱若寒咋舌,看着前面引路的宫女,黑亮的眸子一转,眼中闪着一抹冷酷的笑。
邱若寒身上气质一变,整一个王佬佬进大观园,纯种土包子,看着昭燕殿的东西,整一个移不开脚的样子。
引路的了宫女更加看不起邱若寒了:“亏得还是侯府小姐,整一个没见过世面,真没教养。”
这两个宫女完全不把邱若寒当一回事,一路上没少挖苦邱若寒,这时候当然也不会放低音量,她们本身就是说给邱若寒听的。
她们本以为邱若寒会和之前一样,当作没有听到,却不想邱若寒突然停了下来……
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之前这两个宫女怎么嘲讽她,她都不吭声,那是因为她明白四周没人,她和对方吵起来,或者打了对方,倒霉的一定是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到了昭燕殿,这殿里有谢贵妃的人,也有别人的眼睛。
这两个宫女这番做派想必是得了谢贵妃首肯,谢贵妃请她医病,却还任由宫女作贱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两位姐姐……”邱若寒声音冰冷,拖着长长的尾音,脸上带着笑,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两个宫女一惊,不由得往后一退:“你,你要做什么?”
在宫里,张狂肆意的女人不可怕,脾气火爆的女人也不可怕,宫里最可怕的女人,就是邱若寒这种隐忍不发、脸上带着笑,一副很好相处没有脾气的女人。
“两位姐姐说笑了,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两位姐姐,在宫乱嚼舌根该当何罪?在宫中妄议官家千金该当何罪?”最后两句话,音量勐得拔高,两个宫女吓了一跳,上前想要捂着邱若寒的嘴巴:“你给我小声一点,这可是娘娘的寝殿外,你要是惊了娘娘的驾,可别怪我们不救你。要·”
这话完全是恐吓邱若寒的,实际上是她们怕了。
虽然娘娘说要给邱若寒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什么叫主、什么叫仆,可邱若寒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孤女。
她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是救王家大公子的恩人,真要闹起来就算贵妃娘娘愿意保她们,别人也不会同意。
“什么人在外面大吵大闹的,不知道娘娘正在休息吗,一点规矩也没有,你们第一天进宫?”昭燕殿的大宫女走了出来,一双凌厉的眸子将邱若寒看了个遍。
眼中有轻蔑、有不屑,还有警告。
邱若寒大方的站着,任对方打量,完全没有一丝的局促,也没有之前那种被富贵晃花眼的虚荣。
昭燕殿确实奢华,确实富贵,可这些与她何干。
谢贵妃难不成以为,她住在昭燕殿里,昭燕殿就是她的?
要知道,在皇宫里可是铁打的宫殿流水的女人,谢贵妃以住在这里为荣,可她邱若寒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昭燕殿虽奢望但却可以有很多女主人,而她的邱府虽简陋,却只会有她一个主子。
“文竹姑姑,是邱小姐,邱小姐不懂宫中规矩,进了昭燕殿便大唿小叫,奴婢提醒了邱小姐,可邱小姐不停劝。”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了,一个宫女说完,另一个宫女连连附和,人家连人证都准备好了。
文竹一听,带着近乎飘渺的笑道:“邱小姐,这是皇宫可不是什么市井之地,还请邱小姐收起在外面的性子,进了皇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完全是不给邱若寒辩解的机会,直接定罪了。
“这是给若寒定罪了?既然如此若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邱若寒也不辩解。
辩解什么呀,那太掉身份了。
今天是谢贵妃求她,不是她求谢贵妃,说句不好听的,她邱若寒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一辈子要求到谢贵妃的可能几乎是零。
再说,有事她也不会求谢贵妃这么一个女人,再得宠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她能有什么权利,不就是仗着谢家吗,谢家她都不怕,还怕一个谢贵妃。
文竹被邱若寒噎了个半死,心中暗恼这邱若寒完全不按理出牌,正常人不应该解释几句,说这两个侍女诬蔑她,趁机再告个状,这样她才能继续给邱若寒下马威,可偏偏对方蹦出这么一句。
文竹吸了口气,要笑不笑的道:“邱小姐说笑,什么叫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两个侍女要是胡言乱语,冲撞了邱小姐,邱小姐说一句,我这仗毙她们给邱小姐出气。”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我看着。”邱若寒完全不懂客气两个怎么写,袖手一甩站到一边,见文竹半天不动手,邱若寒缓缓的道:“怎么,还不动手。”
“姑姑,饶命呀,姑姑奴婢没有,没有冲撞邱小姐,是邱小姐她在宫里大声喧哗,见到昭燕殿的东西问个不停,奴婢只是提醒邱小姐,姑姑,姑姑……”两个宫女完全搞不懂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一个假意说仗毙,一个当真应下来,两人心知不妙,当下哭求,顺口将邱若寒的恶行说了一遍。
文竹也不阻止,只任这两个宫女说,邱若寒也不出声,只站在一边看戏。
跟七皇叔接触多了,别得没学会,七皇叔那不说话,一脸冷清装深沉、装高深的样子,邱若寒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邱若寒的长相本就明艳,再加上那刻意摆出来的清冷与淡漠,无端的高贵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尽是有几分七皇叔的样子。
而被邱若寒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一扫,就感觉全身冰冷。
文竹此时就有这样的感觉,心中那份笃定似乎一点一点在消失,待到两个宫女告完状,文竹才一脸为难的看向邱若寒:“邱小姐您看这事?”
那意思就是错的明明是你,总不至于让我罚宫女吧,这也太不懂事。
“事情真相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明白,我要求不多,你随便给我一个交待就好了。”邱若寒云淡风轻的道,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个身看向一边的屏风。
七皇叔说,她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身份不同行事说话也自当不同,以后不需要在不重要的人面前,压抑自己的性子。
在皇上、太子、洛王、肃王等人面前不能张狂,但对其他身份不如她的就不用在意。
越是恣意越好,不用害怕报复什么的,有时候强硬的态度与手段,可以让明里暗里的人明白,邱若寒不是好惹的,邱若寒不是没有倚仗的……
忠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她从来没有用过,今天谢贵妃不走运了,正好撞枪口上,所以别怪她邱若寒心狠了。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文竹听邱若寒这么一说,就认为邱若寒已经知道,贵妃故意作贱邱若寒,给邱若寒下马威的事情,当下犹豫着要如何处理这事。
文竹明白,这邱若寒今非昔比,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天这事要是不给邱若寒一个满意的答复,邱若寒绝不会善罢干休,可要是打杀了这两个宫女,那不是让后宫的女人都明白,谢贵妃在邱若寒手中吃瘪了吗?
文竹心中那叫一个气呀。
谁能想到,半年前狼狈跪在宫殿外,是个人就能奚落的邱若寒,一夕之间会变得如此强势,谈笑间就能决定一个宫女的生死。
就在文竹犹豫间,谢贵妃的寝殿走出一个年岁颇大的太监,直接走到文竹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交待了几句……
那太监和文竹说了什么,邱若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文竹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转而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是随着不停的变幻,邱若寒要是看到的话,肯定要说这宫女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太监说完便退了回去,没有与邱若寒见礼的意思,而邱若寒也在意这些小细节,只要结果如果她意就行了。
文竹一改之前傲慢,恭敬的上前:“邱小姐,这两个宫女不懂事冒犯了您,奴婢这就将其仗毙。”
说完,就命粗使太监上前将两个宫女押了起来,将其押到长凳上。
“姑姑饶命呀,姑姑饶命呀。”两个宫女这一刻才知打杀她们是真的,唿天抢地的叫了起来。
文竹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了,却朝行刑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邱小姐饶命呀,邱小姐,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邱小姐求求您,您是大夫医者仁心,奴婢求求您了。”
两个宫女挣脱了粗使太监,跪倒在邱若寒的脚边拼命的磕头,眼泪血水煳了一脸,和邱若寒之前一样狼狈。
想说不心软那是骗人的,她虽然双手沾血可却从来没有杀无辜之人,只是这昭燕殿的人到这一刻还算计她,她绝不能松开。
在皇宫中负责行刑的粗使太监会抓不住两个宫女?会堵不住这两个宫女的嘴?
真当她邱若寒是白痴,随那什么谢贵妃摆布吗?
邱若寒气定神闲,对于这唿救声充耳不闻,很专心看屏风上的花样。
因几句话就杀人确实是无理了一点,可邱若寒很明白,重点并不是这两个宫女,和她们那几句刺她的话,而是谢贵妃的态度。
这两个宫女也许无辜,但她们却是昭燕殿的棋子,是谢贵妃舍弃的棋子,生与死都与她邱若寒无关。
在这皇宫里,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邱若寒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不想杀对方,可对方并不一定会放过你,你心软你的敌人却不会心软。
对敌人心慈手软是最愚蠢的做法。
今天她放过这两个宫女,虽有善良的美名,但同时亦说明无能,说明错得是她,这两个宫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死,不死的话,下一次死的就是她。
文竹见凤轻法完全没有心软的痕迹,心中越发的害怕了,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能这般的无情与冷血,如此的杀伐果断就是男儿亦不如。
她记得谢贵妃刚进宫时,别说打杀宫女了,就是重责宫女也会内疚与难过,听到宫女求情,就会心软的放过对方,直到后来被宫女陷害,险些被打入冷宫,谢贵妃才明白在皇宫,没有无辜的人,只有要杀之人、可用之人与无用之人。
文竹知道这一场试探,昭燕殿输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两个罪婢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
“是,姑姑。”粗使太监连忙上前,三两下就将人拖走了,押在长凳上。
“饶命呀,饶命呀,风小姐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宫女又哭又叫,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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