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193章开玩笑
开玩笑，她今天受宁国公世子这一跪，来日必定是麻烦，他夫人活下来还好，要是死了定会怪罪到她头上，更何况她还没有答应救人。要·
这一刻，邱若寒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医院的太医，个个医术了得却不愿意往前冲了，枪打出头鸟呀！
尼玛，给勋贵之家的人看病，那就是提着脑袋的活，医好了是你份内的事情，医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再说，她还是待罪之身，就是她愿意帮宁国公世子救她夫人了，也得过禁卫军那一关。
不出邱若寒所料，禁卫军不同意，只说皇上要邱若寒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一个月不得外出。
邱若寒听到禁卫军统领严词拒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倒堵得难受。
她倒是想救人，可实在不愿意掺和权贵之间的事情，宁国公世子夫人的情况她没有看到，她也不擅长妇科，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再说救人这种事情，一个做不好就是得罪人的事。
万一她去了，宁国公世子夫人还是出事，这宁国公世子怕是会恨上她。
唉……大夫难做，给权贵看病的大夫更难做。
虽说这不算见死不救，可邱若寒心里依旧不舒服，歉疚的对宁国公世子道：“世子爷，实在对不起，若寒此时也是待罪之身，若寒有心无力，还请世子爷另请高明。”
她知道东陵医术高明的大夫有很多，但是难产这样的事情，男大夫却是不方便的救治，就算那大夫将人救了过来，日后那妇人也无苟活。
“邱小姐，我求你了，如果保不了孩子，你只要救我娘子就行了，邱小姐，我不能没有她……”宁国公世子爷双眼泛红，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铁骨铮铮的汉子，这眼泪说掉就掉，别说邱若寒了就是禁卫军那些个大老爷们，眼睛也发酸。
宁国公世子夫妇的感情好，皇城人人皆知，别说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之家了，就是一般小官小吏也是妻妾成群，可宁国公世子却只守着世子夫人一个，即便世子夫人成婚五年也没有身孕，宁国公世子也不离不弃。
邱若寒内心很挣扎，医生的道德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一个不好可就是一尸两命。
她双手染血，杀起人来眼也不眨，可她并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菅的人，她只杀该杀之人，只有面对病人时，她才有医者仁心。
宁国公世子见邱若寒动容，又再次恳求：“邱小姐，我求求你了，我只想要我娘子活着，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宁国公世子夫人是个有福的女人，她喜欢看到别人幸福。
“好。我去。”邱若寒用力地点头，不顾禁卫军的阻拦，随手夺过一匹马跃了上去：“这位大人你请放心，我邱若寒绝不会潜逃，只要宁国公世子夫人无事，我立刻就会回府，皇上要我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也是从明天开始算起，此时我还没有入邱府，不算违背皇上的旨意。·”
禁卫军统领见状不再强拦：“我等护送邱小姐前去，皇上要是知道邱小姐为救人而耽搁入府时间，想必也不会怪罪邱小姐。”
宁国公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情面的，他们也不敢把宁国公世子得罪到死，皇上要怪罪下来，那也是宁国公的事情。
“多谢了。”邱若寒也不矫情，扬起马鞭策马在黑夜中前行。
早一刻到，多一份胜算，既然决定掺和这件事情，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宁国公世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禁卫军道谢，立刻上马，跟在邱若寒身后朝宁国公府走去。
宁国公府灯火通明，邱若寒一入府就看到晋阳侯夫人也在，见到邱若寒来，晋阳侯夫人就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若寒，你终于来了，这下心柔就有救了。”
“世子夫人情况怎么样？”邱若寒没空和晋阳侯夫人寒暄，示意她带自己到产房去，边走边寻问病人的情况。
“很不好，世子夫人身子很弱，再加上怀得是双生子，羊水都快流干了，人也没有力气了，孩子却怎么也生不下来，这都痛了一天一夜了。”女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晋阳侯夫人的身子，就是因为生产时伤了身子，好多年都没有调理回来。
邱若寒点头：“有没有出现血崩，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
“没有出现血崩情况，孩子还有气。”不过也不太乐观了。
“我明白了，你让下人准备好干净的水和烈酒，再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我要换衣服。”骑马狂奔，这一身衣服脏得紧，世子夫人的情况怕是要剖腹产了……
“好，我这就安排。”这个时候邱若寒才发现，晋阳侯夫人身边有一个年纪四十的贵妇，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宁国公夫人，邱若寒连忙停下脚步：“国公夫人，若寒失礼了。”
“邱小姐客气了，深夜请你前来，是我们国公府打扰你了。”国公夫人是个很慈爱的妇人，让邱若寒心生好感。
能养出宁国公世子那样一个痴情种，宁国公夫人当然不会差。
一代有好妻，三代有好子，娶个好妻子比什么都重要，安国公府就毁在当家夫人没教养上。
“夫人客气了，救人要紧，请恕若寒失礼。”邱若寒一直绷着一张脸，朝国公夫人点了个头，就大步跟丫鬟去换衣服了，待到邱若寒再次出来时，就看到她将衣袖扎了起来，裙摆直接撕掉了，头发也盘了起来。
“这样方便做事。”邱若寒随意解释了一句，就冲入产房。
“夫人，你用力呀，用力呀。”
“夫人，你可千万不能睡，小少爷还没有出来，你再坚持一下。”
稳婆的嗓门很大，产妇的声音和蚊子一样，根本听不清，不用看邱若寒也明白，产妇的情况很不好。
产房里挤满稳婆、丫鬟，密不透风，又闷又热，再加上血气冲天，这产房的味道比牢房好不到哪里去。
邱若寒脸上闪过一抹不满，这是大夫的本能。
“让开。”邱若寒伸手将人推开，稳婆和丫鬟最初不让，好在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进来了，传了国公夫人的话：“这位是邱小姐，是世子爷亲自请来的大夫，你们都听邱小姐的安排。”
稳婆和丫鬟连忙点头，世子夫人完全是靠人参吊着气，这个时候有人接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黑锅有人背了。
稳婆的想法邱若寒怎么不知道，只是她懒得去管，检查了一下瞳孔和心跳，邱若寒松了口气，还有一口气在，这就是好事。
邱若寒虽然不是妇科医生，可妇科基本的知识她还是懂得，挥退稳婆后，邱若寒检查了一下产道。
虽然十指全开，可这位世子夫人身形娇小，再加上孩子太大，根本生不出来，最让人头痛的是，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唿……邱若寒看着世子夫人那大得出奇的肚子，心里明白这世子夫人补过头了，产前吃得太好了，营养都被孩子给吸收了，以至孩子太大生不下来。
胎儿太大对母体来说极为危险，更不用提母体本身就娇弱，此时除闻剖腹别无选择，只是这世子夫人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知母体能不能受得了。
“你们出去。”邱若寒挥退所有的产婆和丫鬟，只留下国公夫人的大丫鬟：“去问你们夫人，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羊水都快流干了，大人小孩子都保太难了，可要保一个她能做到。
取舍，取舍。
大夫不是万能的。
“是。”大丫鬟面色如水，很是稳重。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明白，能保住一个就算是不错了。
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这样的选择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人，都太残忍了。
国公夫人手里握着一串佛珠，飞快的拨动着，众人心急可也不敢催促，大家都明白国公夫人心里难受，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晋阳侯夫人拿着帕子直抹眼泪，无论保哪一个，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按晋阳侯夫人的意思，当然是保大人、保她的妹妹了，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
子嗣是何等的重要！
在国公夫人挣扎着如何选择时，邱若寒已经启动智能包，开始替世子夫人动剖腹手术，而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世子夫人能撑到手术结束。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这是最下策，而在此之前邱若寒会努力，将两个都保下来，实在没办法时，她才会舍弃一个，这样总比全部死了的好。
医生只能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最终如何选择完全由家属决定，就好比遇到重症患者，需要动手术时，医生会将手术的成功率说出来，也会将不动手术的后果说清楚，最后要不要做这个手术，由病人家属来决定。
最终的结果无论好与坏，都与医生无关，对病人家属来说，这样的选择是残忍的，可医生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啪……国公夫人手中的佛珠断了，檀木珠子散了一地。
众人眼色俱变。
佛珠断了，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众位齐齐看向产房，希望邱若寒能说一句话，安安她们的心。
奈何，邱若寒这伙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外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个人做剖腹产的手术，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世子夫人这个情况，出不得半点差池。
“夫人。”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国公夫人失神，连忙出口提醒。
国公夫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产房悲伤的道：“保孩子！”
话刚落下，宁国公世子就冲了进来，大声吼道：“不，保大人，我要保大人，娘，我要保大人。”
“世承。”国公夫人责备看向儿子。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痴情种。
“娘，保大人，我要保大人，娘，我求求你了，我和心柔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如果心柔以后不能生养，那我就纳一个妾，生一个孩子记在心柔的名下，这样好不好。”内院一般不许男子进来，可宁国公世子刘世承却管不了这么多，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这话一出，满院的女子都露出羡慕的眼神，晋阳侯夫人脸上也露出一抹笑，为她妹妹高兴，这世间痴情如刘世子的人太少太少了，遇到了这样一个男子，是她妹妹此生最大的幸福。
国公夫人选择保小孩子，心里本就愧疚，见到刘世承如此保证，便点了点头：“好，保大人！”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保住大人。”邱若寒虽然忙，但也分心听了一下院外的动静，听到刘世承的话，邱若寒心里也高兴。
不枉费她冒险跑一趟，这宁国公世子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只是她没有遇到罢了。
“世子夫人，你听到世子爷的话吗？他为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大人孩子一起保住。”邱若寒知道所谓的医学奇迹，其实就是病人的求生**，邱若寒尽力激起这世子夫人求生欲。
果然，她的话刚落下，世子夫人就动了动，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邱若寒松了口气，这世子夫人有反应是好事：“世子夫人，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会帮你的，帮你把孩子也保住。”
世子夫人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表示自己听到了。
“世子夫人，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现在你按我说的去做，吸气……唿气。”
一整个晚上，邱若寒都没有停一下，精神绷得极紧，这是她一次做剖腹手术，以前虽然观摩过手术过程，可自己却没有动过手。
两刻钟过去了，世子夫人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能等了，邱若寒只好先给世子夫人打营养剂。
“夫人，我要替你把孩子取出来，会有一些痛，你撑着一点。”世子夫人这样的情况，邱若寒根本不敢给她全身麻醉，只做了局部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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