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条还来不及呻.吟之前,就看见了神裂的长靴鞋底,正打算把自己的头踩烂。
上条急忙向旁边滚开,而就在这时,突然的轰然一响,像地震般让脚下为之颤动。
简直像是炸弹爆炸一样。在视线的一角,原本应该是深蓝色的夜空,却出现如同夕阳般的橘红色。似乎在远处──距离大约数百公尺远的地方,巨大的火焰正在燃烧着。
“茵……蒂克丝……!”
敌人是个“组织”。何况上条也知道那个火焰魔法师叫什么名宇。
“七闪。”
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七道斩击把上条周围的柏油路面斩得粉碎。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细小的碎片如同子弹一样飞散,上条的全身就暴露在这豪雨般的撞击中。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如此清晰。看着不远处再次燃烧起来的天空,神裂的微微色变,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史提尔连连使出威力巨大的魔法。她稍稍有些焦躁起来,不欲再与上条当麻缠斗。
简直像是同时被五、六个人围殴的痛楚,让上条在地上不断打滚。接着,他听见神裂的长靴在地上踏得喀喀作响朝他走来。
心里想着一定要站起来……但是双脚却像累坏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够了吧?”神裂用近乎疼惜的细微声音说道:“你何必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能够在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手下存活超过三十秒,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相信她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会怪你的。”
“……”
虽然意识已经逐渐朦胧,但是上条还是在心中想着。
是啊,不管自己选择怎么做,茵蒂克丝都绝对不会责怪自己。
但是……
正因为她从来不责怪别人,只会一个人苦撑,所以上条才更不想放弃。
上条无论如何,都想帮助那个即使受尽艰辛,也能露出完美笑容的少女。
如同一只濒死的昆虫,上条勉强自己握住了早已失去机能的右手。
身体……又能动了。
又能动了……
“……为什么?”
上条瘫在地上,用细微的声音说着:“做这种事,你一点也不高兴吧?你跟那个史提尔是不一样的人吧?即使是敌人,你也舍不得下杀手……如果你愿意,可以将我招招致命,但是你却没这么做……可见你还是个拥有怜悯之心的‘人类’对吧?”
“既然如此,你应该了解才对。一群人追赶一个弱女子,让她饿得昏倒在地……甚至用刀砍她的背……这种事根本不该发生……你应该了解才对!”对于上条这些泣血之言,神裂只能默默地听着,“你知道吗?因为你们的关系,让她失去了一年以前的记忆……你们到底是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才让她变成这样的?”
神裂没有回答。
上条完全不懂。如果是为了拯救患了不治之症的小孩,或是为了让死掉的情.人复活,为了类似这样的“需求”,所以才想要成为能够扭曲世界一切法则的“魔神”,因而追赶茵蒂克丝,想要夺取十万三千本魔道书,那还可以理解。但是,这家伙却不是这样。这家伙只是“组织”里的一分子。只因为上面的人吩咐,只因为这是工作,只因为这是命令。就因为一句话,就因为区区一句话,就可以追杀一个少女,砍伤她的背?这太荒谬了。
“到底是……为什么?”上条不断重复地问。咬紧牙齿吐出一字一句:“我只是个……即使赌上性命,不要命地战斗……也无法保护一个女孩的丧家之犬。我只是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茵蒂克丝带走,却什么也不能做的弱者……”
“但是……你不一样……”上条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以你的能力,可以保护任何人,任何东西……你可以拯救任何人……”
上条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了,“……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么做?”
“…………”
沉默。无比的沉默。
如果上条的意识清楚,一定会感到惊讶吧。
“……我……”因为神裂竟然被逼得不知所措。几句话,就把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逼得不知所措,“我本来也不想伤她……我不知道她身上的修道服‘移动教会’的结界消失了……我以为绝对不会砍伤她的……”
“我也不是心甘情愿做这种事情……”神裂继续说道:“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无法继续活下去……她会死。”
神裂火织就像个快哭出来的小孩般说着:“我所属的组织名称,其实跟那孩子一样……是英国教会的──‘必要之恶教会’。”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吐出血泪一般:“她是我的同胞──更是我最重要的好友。”
上条满身鲜血倒在马路上,仰头看着神裂,满脸的疑惑。
“你听过所谓的‘完全记忆能力’吗?”神裂火织说道,她的声音很虚弱,模样很无助,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只像个疲惫的平凡少女。
“就是那十万三千本书的真相,对吧?”上条用被割裂的嘴唇说道:“……十万三千本书都在她的脑袋中,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天底下会有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她明明那么笨拙,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天才。”
“……在你眼中,她是个怎么样的人?”神裂扭过了头,虚弱的声音这样问道。
“不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吗?”上条想要用一些婉转的词汇,但是却发现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茵蒂克丝这个奇妙少女,能够说出口的,也就是‘普通’二字而已。
神裂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带着疲惫的表情轻轻说道:“你觉得一个普通女孩,有办法在我们的追踪下长达一年都没被抓到吗?”
“……”上条沉默了。
“她的对手是拥有魔法名的魔法师群,她要对抗的是史提尔的火焰跟我的七闪与唯闪──她没有像你那样的特殊能力,也没有办法像我们一样使用魔法,只能依赖自己的双手双脚来逃命。”神裂自嘲般地笑了:“光是要从两个魔法师手中逃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与整个‘必要之恶教会’为敌,连我也撑不过一个月。”
“她绝对是个天才。”神裂一口断言:“如果处理不当,甚至将变成一个‘天灾’。教会上层不把她当一般人看待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都会害怕。”
“……即使如此……”上条咬着沾满血液的嘴唇说道:“……她还是个人!她不是道具!你们用那样的名字称呼她……这样做对吗……?”
“你说得没错。”神裂点头说道:“……而且以她现在的能力,其实跟普通人没两样了。”
“什么?”上条看着神裂,这个刚刚把茵蒂克丝夸到天上去的少女现在怎么反过来否定自己刚刚说的话了?
“她的脑容量的85%以上,都已经被禁书目录的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给占满了,只能依赖剩下的15%勉强维持机能……即使如此,她的能力依然能跟普通人不相上下。”神裂虚弱的声音有些忧郁。
“……那又怎样?你们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你们‘必要之恶教会’不就是茵蒂克丝所属的教会吗?为什么要追捕茵蒂克丝?为什么茵蒂克丝会说你们是魔法结社的坏魔法师?”上条静静地咬紧臼齿,继续说道:“……难不成你要跟我说,其实是茵蒂克丝欺骗了我?”
“……她并没有欺骗你。”神裂火织犹豫了一下,接着做出回答。“只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记得我们是‘必要之恶教会’的人,也不记得自己被追的真正理由。所以,她只好靠着自己脑中的知识来判断。最有可能追赶禁书目录的魔法师,就是想得到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魔法结社的人,不是吗?”
上条不相信,似乎是找到了能够证明神裂的话是错的证据,上条急切的道:“等等……这还是说不通……茵蒂克丝不是有完全记忆能力吗?为什么会忘记?还有,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失忆?”
“她并不是失忆,”神裂屏住了呼吸说道:“正确地说,是被我们消除了记忆。”
“……为什么?”上条皱着眉头,“为什么?你不是茵蒂克丝的朋友吗?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并不是茵蒂克丝单方面喜欢你而已!对你来说,茵蒂克丝也是重要的朋友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非这么做不可。”神裂的目光变得有些昏暗。
“为什么!?”上条几乎是朝着头顶的月亮狂吼。
“如果我不这么做。茵蒂克丝就会死。”神裂握着七天七刀的手捏紧了刀柄。“我说过了,她的脑容量的85%,都已经用于记忆那十万三千本书。”神裂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继续说道:“她所能运用的脑容量,只有常人的15%,如果跟常人一样不断‘记忆’下去,她的脑马上就会饱和。”
“这…怎么可能……”上条摇着脑袋,“这不可能……这太奇怪了……你刚刚不是说,剩下的15%也可以跟普通人没两样……”
“没有错。但是她对事情的记忆方式跟我们不同。她所拥有的是完全记忆能力。”神裂的语气中,感情正在逐渐消失:“你知道完全记忆能力,代表什么意思吗?”
“……就是一旦见过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忘记的能力,不是吗?”上条反问。
“没错。可是,‘遗忘’这种行为,真的是不好的事情吗?”面对上条的反问,神裂却反问了回来,“人类的脑容量,其实比我们想像中要小。我们的大脑能够持续运转将近一百年,就是因为大脑可以不断整理记忆,将‘无用的记忆’给遗忘掉。你应该不记得一个礼拜前的晚餐吃了什么吧?每个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整理大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继续活下去。”
“但是她做不到这一点。”接着,神裂用冰冷的声音说:“每棵行道树的叶子、人潮中每个人的脸、从空中掉下每颗雨滴的形状……任何东西都无法遗忘,所以她的大脑会在短时间内被这些垃圾记忆给塞满。”神裂用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原本她就只剩下15%的脑容量,又加上完全记忆能力,更是致命的打击。所以既然她无法自行‘遗忘’,只好靠外力来让她‘遗忘’,否则她将无法继续活下去。”
“……还有……多少时间?”沉默了一下,上条问了,并非反驳,而是提问……表示这时上条的内心某处已经开始相信。“距离她的脑袋被撑爆,还有多少时间?”
“记忆的消除,是以整整一年为周期来执行的。”神裂用疲累的声音说道:“……再过三天就到了。太早或太晚都不行。必须要在刚好那个时间点,才能够消除记忆…….如果那孩子最近有强烈的头痛,应该就是出现征兆了吧?”
“现在你能够理解我们的立场了吗?”神裂火织如是说。她的眼中没有眼泪,似乎连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容许。“我们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相反的,只有我们才能救她。在我说出魔法名之前,你能把她交给我吗?”
“……”沉默。
上条似乎看见茵蒂克丝的脸浮现在自己眼前。上条咬紧臼齿,闭上双眼。
“而且,一旦她的记忆被消除后,她就不会记得关于你的事了。就跟她现在看着我们的眼神一样,一旦当她重新醒来,不管你多么地爱她,她也只会把你当作‘想抢夺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敌人。”
“……”沉默。
“就算你再怎么帮助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神裂在劝说,她希望上条能够将茵蒂克丝交给她。
但是,听着神裂的言论的上条却突然抬起了头,吼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一口气爆发出来。就如同在汽油中点火一般。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记不记得那很重要吗?你听着!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就直截了当告诉你!我是茵蒂克丝的朋友,过去是站在她那边,以后也会站在她那边!你可以把这个写在你们的圣经上,因为这件事绝对不会改变!”
“……”神裂后退了一下,看向上条的目光变了。
“刚刚听你说那些鬼话,我越想越不对劲。如果她只是‘忘记’的话,只要跟她好好说明,解开她的误会不就得了?为什么你们要让她一直带着误解?为什么你们宁愿当她的敌人?你们凭什么做这种决定?你们有想过她的心情吗……”上条扶着地面,大声的,没有停顿的,对着神裂道。
“──烦死了!你这个状况外的家伙!”神裂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面,“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你知道我们从以前到现在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夺走她的记忆?你什么都不懂!你把史提尔叫成杀人狂,但你知道他看着你跟那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你知道他有多痛苦?你知道要他当那孩子的敌人,需要让他下多大的决心?被最重要的朋友当成敌人,那种心情你能体会吗?”
神裂一脚踢在上条腰侧,让他像颗足球般飞了起来。手下毫不留情的一击,让上条的身体飘在半空,接着跌到地面,然后又滚了两、三公尺。
一股血腥味从肚子深处冲到口中。
但是,根本没时间让上条疼得在地上打滚。因为就在头顶上方,神裂背对着月亮一跃而起。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神裂竟然光靠腿力就跃起三公尺高。
“……!?”
传出一声闷响。
七天七刀的刀鞘的平整前端,如同高跟鞋的鞋跟般插在上条手腕上。
“咔!”皮靴的惯性带着巨大的动能摧毁了上条的手腕。
但是,神裂甚至不容许上条发出哀嚎。
在上条眼前,神裂的脸上似乎随时会流下鲜红的眼泪。
上条觉得,好可怕。
并不是因为七闪或唯闪,也跟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的实力毫无关系。
而是如狂涛般汹涌而来的“人性情感”,让上条感到害怕。
“我们努力过!我们也努力过的!一起度过的春夏秋冬!不断创造美好的回忆,甚至用日记跟照片纪录下来,就只是为了想让她记住我们!”
简直像是电动缝纫机的针一样,刀鞘前端不断往上条身上招呼。
手腕、脚、腹部、胸部、脸──不断刺来的钝器,摧毁着上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用!”
似乎可以听见咬紧牙齿的声音。
突然,神裂的动作停止了。
“就算读了日记,就算看了相片……那孩子也只会跟我们说对不起……!就算我们重新创造跟她的回忆,不断地重复......到最后,不管是家人、朋友、还是**,一切都还是会归零!”
神裂全身发抖,似乎一步也动不了。
“我们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我们没有办法再继续看着她的笑容!”
以茵蒂克丝那种个性来说,“离别”想必比死亡还痛苦。
不断地尝到离别的痛苦,那跟置身地狱有何不同?
尝到比死还痛苦的离别之后,遗忘一切,却只能走向下一场注定的离别。那对她来说是如此的残忍。
所以,神裂他们下定决心。与其给她残酷的幸福,不如选择尽量减少她的不幸。如果从一开始茵蒂克丝就没有可以失去的“回忆”,那失去记忆时的伤痛也会减少。所以神裂他们决定不再当她的朋友,而选择当她的“敌人”。
将茵蒂克丝的回忆,全部染成黑色。
这样一来,最后的地狱对茵蒂克丝来说,也就不会那么难熬。
这些人都是使用魔法的专家。他们可以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在茵蒂克丝不断失去记忆的这段期间,他们一定努力地在寻找“不用消除记忆就可以救她的命”的方法吧?
但是,却一次都没成功过。
而失去记忆的茵蒂克丝,也绝对不会责备史提尔或神裂。
就跟平常一样的笑容。
与她的关系一切从零开始,那种感觉让神裂等人感到自责,最后只能选择堕落。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这算什么……”上条咬紧牙齿说道:“这些都是你们单方面的想法吧!你们有为茵蒂克丝想过吗?笑死人了!别让茵蒂克丝去背负因为你们的胆怯所带来的后果!”
这一年间,茵蒂克丝只能孤单地不断逃命,没人能帮她。
难道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他绝不同意。他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不然……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其他选择!”
神裂握着七天七刀的刀鞘,朝上条脸上用力挥了下去。
上条举起伤痕累累的右手,在刀鞘打在脸上的前一瞬间握住了刀鞘。
上条已经对眼前的魔法师,不再感到害怕或紧张。!
“为什么你们不能坚强一点……”上条咬着牙齿说道:“…为什么你们不能够贯彻你们的谎言,当一个永远的伪善者?如果害怕失去一年的记忆,为何不在下一年给她更幸福的记忆?只要让她知道,幸福依然在下一年等着她,失去记忆根本没有什么好伯的,她又何必逃走?事情不就这么简单?”
即使左肩早就断了,微微浮肿的左臂在举起时似乎都能听见里面零件的晃动声,但是上条依然拚命移动左腕,抓在刀鞘上。移动他那残破不堪的身体,挣扎着想站起来。鲜血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溢出。
“你……已经变得这副德性,还想跟我打?”神裂惊讶地看着上条。
“……少……废话!”一丝鲜血从上条的嘴边流了出来,那是被打掉牙齿的牙床流出的鲜血。
“你跟我打,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是神裂开始感到迷惘,她继续说道:“就算你打倒我,我的背后还有一个‘必要之恶教会’存在。虽然我是伦敦排名前十名的魔法师,但比我厉害的人还多得是……以教会整体来看,我只不过是被派来这个远东岛国出任务的小角色。”
如果她真的是茵蒂克丝的好友,应该会对教会将茵蒂克丝当作道具对待的做法感到不满。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反抗上面的想法,可见她所拥有的权力极小。
“…少…废话!”上条却不顾这些。
因为……这些根本无关紧要。
上条一边发抖,一边勉强撑起随时会倒地而死的身体,瞪视着眼前的神裂。
不带丝毫力量的眼神,却让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难道你是因为拥有力量,所以才选择保护他人吗?”上条抬起伤痕累累的脚,往前踏出一步,“不对吧?不是这样吧?应该是相反吧!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所以才获得力量不是吗?”
伤痕累累的左手,抓住了神裂的领口。“你是为了这个……而追求力量,不是吗?”伤痕累累的右手,握成一个沾满鲜血的拳头。
“你想要亲手……去保护某个人,不是吗?”完全没有力量的拳头,打向神裂的脸。丝毫没有威力,被神裂用左手接了下来,原本是攻击神裂的举动反而是上条的拳头像番茄一样喷出鲜血。
“既然如此……你现在在做什么?”上条盯着神裂,不依不饶地说道:“你拥有那么强的力量...那么万能的力量……为什么会那么无能……?”
“够了。”
一个同样的句子,在上条的身前和身后同时响起,面前的是神裂这样的回答,但是身后的声音……
上条艰难地将脑袋转了过去,那里,从阴暗的巷口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让他熟悉无比的身影。
“麻烦委员……”上条的眼眶有些湿润,即使他天天叫着这个家伙麻烦制造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总是在危机时刻带给上条希望。
纵使上条将和他一起遇到的不幸都归结于他身上,但是上条自己也明白,没有了他在上条身边,他便很少会遇到麻烦。
到底谁才是麻烦制造者?
“对面的魔法师,请放下武器。不然我无法保证你的伙伴的生命安全。”桥田夏一手拖着史提尔,一手平举着手枪,对着僵硬在那里看着上条倒下的神裂道。
神裂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倒地的上条,良久,她缓缓垂下了自己的双手,如同脱力了一般突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跪坐在了地上,双眼变的无比空洞。
就这么,平静地,无声地,四个多多少少都挂了彩的人,如同雕塑一般凝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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