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阳光印在宫墙上,暖暖的,软软的……
随心着一身嫩黄色的宫装,可爱的小圆髻上系着两条同色丝带,衬的小脸蛋愈发白嫩光泽,如上好的羊脂玉。
随心身后是几个宫女,紧跟着得是采鸢,自采莺一年前任满出宫后,随心身边也没添人,一直是采鸢贴身服侍,采鸢今年十四岁,相貌出挑,办事也很利落,很得随心满意。
随心走过石桥,上了步撵,步撵弯弯绕绕穿过几道门,来到一座宫殿前停下。宫殿的牌匾上书“宗人府”三个大字。
“七公主—”门前的几个侍卫走上前请安。
随心扶着采鸢的手下了步撵,从怀里掏出一道手谕,递过去。
一侍卫双手接过手谕展开,看了一眼,连忙让开,道:“七公主这边请—”
侍卫在身旁带路,走过一道长长的回廊,来到一扇门前。门前亦守着两个侍卫。
“七公主—”两个侍卫让在两边。
带路的侍卫推开门:“公主,请!”
随心迈步进门,屋内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少年见到来人,就从案后走了出来,步伐却稍显酿跄。
“赵玄,还不拜见七公主!”侍卫喝道。
赵玄有片刻的呆楞,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明媚少女正是那天救自己的女孩,就欲跪下。
随心摆手:“免了”,然后走到上首一张椅子前坐下,道,“都退下。采鸢留着。”片刻后屋内就剩下三人。
见房门被虚掩上,随心道:“坐吧,本宫有话问你”
“是!”少年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少年的脸已经消肿,剑眉星目,鼻子坚挺,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带着浓郁的忧色,俊朗中略显稚气,气度不俗。随心心中暗赞,倒是个俊美的少年。
少年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女娃娃,心中有种难言的羞愧。无双公主的名号赵玄是听过的,这是魏朝最尊贵的公主,比自己小了四岁,却见证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赵玄自幼离家,也算见多识广,但那日亲见小公主行事,表面上天真无邪、童言无稽,实际上每句话都另有深意,难堪中不禁又升出一番敬畏。
赵玄陷入思绪,却听公主问道:“张之重为什么要对付你家,你父亲有没有暗通番邦?”
赵玄摇头:“草民的父母都是规矩的商人,不可能通敌,那只是张之重的借口。”
随心虽不喜张太师,但也不会只凭赵玄的一面之词,又问:“你当时在哪?”
“草民十岁的时候离家拜师学武,回家探亲却发现父母已被害。草民也被那狗贼捉入府中。”赵玄的语气虽平静,却掩不住愤慨。
随心暗道,看来这少年也未亲见:“你有没有刺杀张太师?”
“没有,他身边都是高手,草民现在的能力杀不了他。”
虽背负深仇,这少年做事倒不莽撞,张太师恐怕是装病了。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低下头:“我父亲不可能通敌。”
随心无奈道:“即使你父母是清白的,张之重也可以咬死他们是在搜查中反抗被杀,死无对证。他顶多被制个办事不力之罪。”随心叹了口气,“当然查清真相也是可能的。”
赵玄的眼睛一亮。随心苦笑:“张之重的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父皇暂时动不了他。”她盈盈看着少年,“小哥哥,你不要怪父皇,我一定会找机会还你家清白。”
眼前的女孩,表情真挚清澈,又有谁忍心难为这个小仙女呢?少年的心柔软下来,轻声说:“公主,草民……不怨皇上。”
随心满意的笑道:“你还回去继续学武吗?”见赵玄摇头,又道,“你是想报仇?本宫可以助你。”随心暗道,倒可以让他进侍卫营。
“公主?”赵玄不解其意。
“我让父皇招你进侍卫营,那些大内高手的功夫也不比江湖中人差。这样张之重也不敢动你,你也好找机会报仇,你可愿意?”随心解释道。
赵玄苦苦煎熬这么些天,就是怀着一个报仇的信念,今日见大仇有望得报,对随心又感激又信服,道:“草民愿意!公主的恩情,草民他日一定报答!”
“本宫不用你报答,你只要忠于父皇就可以了。”随心站起来,“采鸢,回宫!”
赵玄忙站起相送。
出了宗人府,随心就向乾清宫走去。宗人府在皇宫的最西侧,乾清宫却在皇宫正中。随心来到乾清宫陪皇帝用了午膳,顺便提出赵玄的事。
“父皇,赵玄练过武,我看他性子坚韧,你就让他跟着马统领护在你身边吧。”
随心看着一言不发的皇帝,又道:“父皇,如果把他放在别处,张太师一定会找机会害了他的。他家的事肯定有隐情,朝廷有愧于他,父皇你就全当补偿吧。父皇—”随心撒娇。
皇帝放下筷子,看向随心,笑道:“好吧,就依你。朕也要看看这个赵玄有什么能耐,让朕的小公主这么帮他。”
“我也是为了父皇,帮父皇招贤纳士呀!”随心夹起一块鱼脑豆腐,放在皇帝碗中,“父皇,吃这个,这个最补了。”一场午饭吃的父女皆欢。
用罢午膳,随心就离开乾清宫,走到石桥前,却正碰到一十六七的少年对面而来。
“三皇兄!”这少年正是大魏朝的三皇子萧允泽,萧允泽性子孤僻,每次对自己都是冷嘲热讽。随心向来是能躲就躲,见面也只是仅仅打个招呼,可这次情况却显得不对。随心刚要从他身边过去,手臂却被抓住。
“三皇兄,你—”随心欲抽出手臂,却感觉手上的力气越来越紧,随心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此时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三皇兄,你放开我—”
“三皇子,快放开公主—”一群宫女慌忙上前欲拉开两人。
“滚开!”三皇子吼道,一手抓紧随心,一边连手带脚,将宫女们踢翻在地。一个宫女见情况不对,转身跑开。
“放开我—”随心用另一只手去掰胳膊上的铁爪,却又被捏住手腕。
三皇子的脸上布满阴云,将女孩用力往前一拉,吼道:“见到我就跑,跑什么跑!我会吃了你吗!别以为父皇宠着你,我就不敢动你!”
随心只感到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胸口一阵闷疼,同时一股浓郁的酒气钻入口鼻,随心难耐的将头往后靠,心中委屈的很,眼泪“啪”的滚落,咋在允泽的手背上。
三皇子似被烫着了一般,一只手猛的松开,去摸随心的脸颊。随心将头偏开,那只手落在空中,犹自垂下。
“逆子,你在干什么!”忽然一声大喝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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