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刀出,幽雾激涌,寒光斗射。
一泓刀芒净纤毫,远看不知光如刀。
眨眼间,伽罗已持刀劈砍到迎面的彩色印幕上。
“砰!砰!”
惊天巨响,震耳欲聋,发聩之声,势断云天。
值此动荡,伽罗劈撩而出的长刀突地震返而归。
“嘤...”
刀身狂颤,吟鸣之声,绕耳不休。
“噗嗤!”
猝防不及之下,伽罗猛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轰隆隆...”
与此同时,环围在伽罗周身的彩色印幕倏起激荡。
只见,彩幕速成收缩,五元之力,汹涌澎湃,直朝着伽罗挤取而来。
“轰轰...”
眨眼间,伽罗置身的空间便锐缩了许多,那奔衍在彩幕上的元力,如咆似哮,势尽磅礴。
见状,伽罗骇住,冷眸之中,尽被烁眼彩芒笼罩。
他能感觉到,待得那环绕的彩幕凝合之际,便是他被彻底镇压在五行封天印中之时。
一念及此,伽罗兀地回神过来,接着连忙出刀以攻。
“轰!”
“咻!咻!咻!”
凌厉刀锋,劈砍横撩,衍黑雾弥漫,鬼煞之气森然而动,继而朝着四方彩幕袭去。
“砰砰砰...”
狂猛炸裂,回荡不绝,那缠射而出刀芒黑雾,刚一触及彩幕,便纷纷崩裂碎灭。
煞雾消散,伽罗的身影显露出来,整个人做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横斜的刀锋都做凝滞。
下一刹,紧缩的彩幕已频临伽罗左右。
“轰轰...”
还不待伽罗作何举措,彩幕便已贴近其身。
霎时间,无数彩芒宛如缠蛇一般涌入伽罗的身体。
“啊!啊!”
惨叫声,凄婉悲诉,撕心裂肺!
只寥寥片息,伽罗整个人便湮灭在了幻动的烟霞中。
紧随着,本作膨化的五行封天印突地敛聚,继而化作一尊迷你彩印飞归到天翊手中。
天翊拿持着五行封天印,神色无喜无悲。
此时的他,颊面落映着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两肩之上皮开肉绽,胸前更落有断天长刀穿体而过的刀伤。
鲜血滞流,痂色暗紫,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触目惊心不已。
持手披风长棍,棍身尽染血色,淋漓鲜血在五彩的烁耀下,绚丽而又诡奇。
早在天翊决心封杀伽罗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放弃了抵御彩色光球外那激涌澎湃的煞雾之力。
“呲呲...”
失去了布道之力的把持,彩色光幕轰然碎裂。
“轰隆隆!”
下一刻,无边无尽的煞雾之力,若泄洪狂涛一般汹动而落。
天翊看着卷席而来的磅礴煞雾之力,神情中顿有迷蒙疲乏衍生。
“我累了...”
呢喃轻语,随风而漾,天翊也于此刻缓缓眯上了眼。
“咻!咻!咻!”
值此之际,天翊的体内突有四道光芒飞射出来。
“圣主!”
“圣主!”
“...”
北玄四人一脸急切担忧地喝道,奈何天翊对他们的喝语声竟视若罔闻,不消片刻,其人便已眉沉眼闭。
与此同时,四合而来的煞雾之力也已袭至。
见状,北玄的脸色倏地一沉,大喝道:“不顾一切,即便是死,也要护得圣主周全!!”
“是!”
南朱、东青、西白异口同声应道。
下一刻,四人摆手一挥,各自身前顿起一道耀眼彩芒。
彩芒飞烁,继而化成四幅长启画卷,牢牢将天翊环护。
须臾间,激涌而来的煞雾之力便冲袭到了四幅布道图上。
“轰隆隆!”
“砰!砰!砰!”
狂猛炸裂,携奔雷怒咆,直将时空撕裂,直让天地颤抖。
茫茫多的煞雾之力,纷繁紊射,一部分被布道图所吞噬,余下的直直朝着天翊奔来。
“天衍五行,将位所归,五行护天!”
北玄满脸凝重之色,厉喝一声下,人已瞬闪到了向北壬葵位上。
听得北玄喝言,南朱三人也作不慢,纷纷移影而动。
眨眼间,流光衍展,三人便也落定在玄奇之位上。
南朱向南,丙丁之位。
东青向东,甲乙之位。
西白向西,庚辛之位。
四人的速度迅捷无比,近乎于片息便作功成。
“轰!”
伴随着四人落位而定,天翊的周身左右顿起幻彩腾缭。
向北之面,水波兴盛,晶蓝璀璨。
向南之面,火光烛天,赤红灼烈。
向东之面,苍木葱茏,郁青凌勃。
向西之面,锐啸横生,流金灿漫。
衍动的四方幻彩刚一凝现,便迎上了无穷尽的煞雾之力的冲袭。
“轰!”
“砰!砰!砰!”
只听得轰鸣浩荡,只见得幻彩滴转。
在那四方幻彩的阻拦下,煞雾之力一时竟没有堪破防御,纷纷回卷抛射。
不多时,煞雾之力卷土重来。
“轰隆隆!”
它们疯狂地撞击着天翊周围的幻彩光帘,雾气之中携带的杀意,盛凌无比。
“砰砰砰...”
轰鸣不绝于耳,动荡一直持续。
煞雾之力每每冲击一次,悬定在天翊身旁的北玄四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此时,天翊人已陷入昏沉之中。
就如他所说,他累了,不止身累,心也累。
他一动不动地悬立着,整个人宛若木雕泥塑一般。
“轰!”
“噗!”
“噗嗤!”
“噗...”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北玄四人的脸上皆有疲色涌动,南朱与东青猝不及防下,更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北玄大哥,没有中灵在,我等四人根本抵御不住化魔池的力量!”
西白焦急地喝道,顺势看了看东青与南朱。
北玄凝皱着眉头,沉声道:“即便灵儿在此,我五行天将尽数归位,恐也不见得能毁掉化魔池。”
闻言,西白的脸色倏地大变,一旁的南朱与东青更作瑟抖不止。
经由这般长时间的抵御,他们各自所掌控的布道图中,已吞噬了数之不尽的煞雾之力。
可即便如此,相较整个化魔池而言,那被吞噬的煞雾之力也只做少数。
四人能感觉到,布道图所演变的幻彩光幕外,此刻已被茫茫无际的煞雾占据。
可他四人现今的状态,已若快要达到极限。
这般下去,非但他四人要落得个陨亡下场,就连他们拼死相护的天翊恐也难逃一死。
让北玄四人无奈的是,此时他们已别无选择,甚至连一点可行的办法都没有。
无可奈何下,四人唯有缄默以御,抱着能多坚持一分便多坚持一分的心态。
......
与此同时,那空明的蹬道玉阶上,千钰飞速以行。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隐隐有不安泛涌。
“是什么在召唤我?”
“不忘有危险!”
“我能帮得上他吗?”
“......”
千钰思绪繁复,往常的她,从未这般愁思交织过。
此时,玉阶人静,情绪难诉,倩影速展,悄向星河。
好些时候,千钰终是来到了盘龙殿外。
受之前的震荡所波及,盘龙殿已倾数崩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
千钰怔了怔,没作太多逗留,连忙朝着化魔池飞去。
不消多时,千钰人已身定在化魔池旁。
她看了看化魔池内,只见原本阴幽的池水,不知何时竟变得清澈无比起来。
粼粼水光,在熏风的吹袭下,起碧波涟漪。
千钰皱了皱眉,接着举目朝着半空仰望去。
“轰轰...”
那里,浓浓煞雾,交相奔掠,层叠的雾云中,不时泛起闷雷之声。
千钰颦眉蹙頞,稍伫片刻,人已飞空而起。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安便是源于那煞雾卷涌内,无形之中的那一股召唤之力也好似能在那煞雾中寻到源头。
当然,这些都不是千钰义无反顾起身而去的原因。
“不忘...”
飞掠途中,千钰轻声唤了句。
不知为何,伴随着这一呢音出口,千钰的心,竟是莫名地刺痛起来。
那刺痛,毫无原由可寻,来得莫名,让千钰不由失措。
紧接着,千钰飞掠的速度添增了不少,她担心天翊出事,担心自己的心再也找不到寄托。
倩影入雾,翩若惊鸿,带着些焦切,带着些不安,继而消隐在风起雾涌下。
途中,缕缕烟霞从千钰的身旁漂浮而过,激涌澎动的煞雾则作迸卷之势。
“轰隆隆...”
动荡声愈发剧烈,置身其内,但觉天摇地抖,时空错乱。
千钰蹙着眉,毫无所惧地飞掠着。
让人意外的是,那些煞雾之力对于千钰的到来,竟毫无所动,好似根本未曾发现千钰一样。
就这般,千钰飞行了很久时间。
谁曾想到,那看似不大的片雾,竟延伸得这般宽广?
千钰飞着,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带着那种刺痛感也愈发变得透彻起来。
又是一番飞掠,千钰的身影终是悬定了住。
流盼以远,但见有四幕幻彩勾勒出一环护之地。
“轰!”
幻彩之外,无数煞雾之力正凶猛冲袭。
千钰皱了皱眉,她能察觉到,自己心间的一切杂疑,此时都被包覆在那彩幕下。
此时,彩幕之中,北玄四人正艰难相御。
他们的脸色,皆作苍白,尤以南朱与东青更盛。
“北玄大哥,我快坚持不住了!”
南朱紧咬着牙说道。
“南朱,坚持住!”
北玄回应了一句,眉宇凝沉无比。
“北玄大哥,我若是死了,还请你向圣主替我言明幻茵之事,我有罪!”
说着,南朱的神色渐趋迷蒙,迷蒙之中,又好似带着一丝欣然与解脱。
北玄一愣,张了张口,偏偏落得无言以对。
见得南朱与东青两人似有不逮,西白紧了紧了眉头,道:“南朱,东青,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住!一切为了圣主!!”
闻言,南朱与东青那本作低郁的脸色,倏起铿然。
紧随着,两人的眼里皆有精芒浮掠,迎面的布道画卷,也在此时烁出更为璀璨耀眼的光芒。
“轰轰...”
见此一幕,北玄眯了眯眼,心下好一阵悲惋叹惜。
他知道,此刻南朱与东青已燃烧起了最后的斗志。
待得他二人眼中精芒消失之际,便也是两人身陨之时。
西白愣了愣,他不后悔自己的一席话激起了南朱与东青奋死一搏。
若是换作是他,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将一切都奉献出来。
下一刻,西白转身看了看那处于迷沉下的天翊,暗慨道:“圣主,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接着,西白转过身来,迎面的西门布道图上,突起灿金光华。
锐啸金元,凌傲蛮厉,足将激涌而至的煞雾之力破斩成空。
“轰隆隆...”
同一时刻,北冥布道图、南宫布道图、东方布道图上皆起烁目光彩。
纯粹无比的水元、火元、木元,交相衍动,继而与汹涌的煞雾之力抵撞在了一起。
好些时候,南朱与东青眼中的精芒渐变得暗淡下来,两人的气息也变得若有似无。
西白切了切齿,眼有绝厉一闪而逝。
下一刻,西白的眼中也燃烧起了精芒。
北玄半眯着眼,却也遮掩不住眼中的悲伤,苍颜皓首的他,突变得落寞沧桑不已。
“哎...”
北玄轻声一叹,凄婉之音,直让人心神恸怜。
“圣主,我等已尽力了,接下来,便要靠你自己了!”
北玄转眼看了看天翊,无奈说道。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迎面的幻彩光幕中,突有一道倩影跃然渡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钰。
见得千钰,北玄的眼中顿起凛凛兴色,倒是西白三人迷沉之余,缱携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千钰入得光幕后,还未来得及去探询什么,视线便凝定在了天翊的身上。
当见得那浑身被鲜血侵染的天翊后,千钰怔住了。
“不忘!!”
迟定半许,千钰人已飞冲出去。
此时的她,已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她没有理顾北玄几人,更没有去考究眼下的危急情势。
她的眼里,只有天翊。
眨眼间,千钰人已越过北玄等人的防护近身在了天翊跟前。
她失神般地打量着天翊,眼中的泪水只若决堤般地流淌而出。
“不忘...”
千钰愣愣唤道,探手擒柔,慢慢抚过天翊身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
皓腕微呈,泪泛晶莹。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天翊紧闭的双眼竟是颤动了三两,却终究没能开眼以视。
千钰哭着,伤心地哭着。
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此刻的自己,除了陪在天翊的身边,别无他法。
她无奈,非常无奈,无奈地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千钰的耳畔突有一道苍声传来。
“灵儿,是你吗?”
闻言,千钰突地一怔,转身之下,正好看见北玄。
“前辈,我不是什么灵儿,我是钰儿。”
北玄愣了愣,有心想要去解释什么,偏又发现,此时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解释清楚。
沉寂半响,北玄道:“你是灵儿,除了灵儿,没人能这般轻易便穿透布道之力所衍的防护。”
说着,北玄陷入沉默。
他在想,或许自己不该提及这些,毕竟这般相言,只会为千钰带来苦虑。
与此同时,西白三人的目光也侧定在了千钰身上。
三人都未开口,但眼中蕴含之意却道明晰无比。
那眼意,似峰回路转,若柳暗花明。
短暂的缄默后,千钰望向北玄道:“前辈,你是否有办法阻止外面的煞雾?”
闻言,北玄一愣,看着千钰的眼中饱多赞许。
千钰没有询及其他,没有追问心中所疑,对于“灵儿”之事更是丝毫不提。
这一路趟雾而来,千钰并未受及险阻。
但她却很清楚,此刻的北玄几人,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痛楚。
她还明白,北玄等人如此做,皆是为了天翊。
迟定片刻,北玄道:“钰儿,眼下有一个方法可以护得天翊安危,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言语中,北玄没有称呼千钰为灵儿,也没有称呼天翊为圣主。
他隐约觉得,这一世的牵挂,或许只应该留在这一世。
千钰在听得北玄所言后,想也没想,便点头道:“前辈,我愿意!”
北玄切了切齿,道:“钰儿,我都没说什么方法,你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
千钰道:“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保得他无事,我都愿意!”
说着,千钰回首看了看天翊。
这一回首,那缭于千钰心中的不安忽地荡然无存,但那一股刺痛却愈发凛冽起来。
此时,千钰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
或者说,她在害怕。
她害怕失去天翊,亦或是,她害怕天翊失去自己。
千钰出神之际,北玄开口道:“钰儿,你试试自己的元力,可否与我们的元力交融?”
言落,北玄顾盼而视,只见四张布道画卷上,元力翻滚交涌。
千钰颔首,随手一挥,顿有道道水元之力飘然而出,接着掩入布道之力所演化的画卷之中。
“呲呲!”
千钰的水元之力刚一落定,便作湮灭不存。
见此一幕,北玄怔住,一旁的西白也做呆滞,南朱与东青眼中尚才有所回缓的精芒顿作黯淡。
“不是吗?”
北玄愣愣说道,一脸不敢置信。
......
两百多万字了,回首来路,阴晴不定。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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