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二十载,南宫阁、西门阁、东方阁遍寻风澜,也未找到天翊下落。
他们期望天翊能站出身来总领风澜大势,惩奸罚佞,让风澜大陆得以一统。
只如今,时光既过,但天翊却若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荏苒岁月覆盖住了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谱成一曲大梦长歌。
伴随着东方忠道开口,大厅顿陷入沉寂。
好些时候,一直未曾言语的南宫夏道:“忠道前辈,现如今的狂客学院,已今非昔比,即便我等三方联手,你所提议,怕也很难实现。”
说着,南宫夏顿了顿,再道:“遑论真的要动手,我们的身份也不可暴露。”
剑神一笑点了点头,道:“忠道老儿,此事如若处理不好...”
还不待剑神一笑将话说完,东方忠道已冷哼一声,道:“一笑老儿,我们想找到澜圣,狂客学院的人何尝不是一样呢?”
话至此处,东方忠道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南宫离等人。
南宫离皱了皱眉,稍以思量,便是明白了东方忠道之意。
“忠道兄,你的意思可是,让我们与狂客共同演一出戏?”
东方忠道淡淡一笑,颔首道:“还是离兄明见。”
剑神一笑怔了怔,继而笑道:“若是这样,忠道老儿的提议确不失为一良策。”
东方忠道白了剑神一笑一眼,冷冷道:“一笑老儿,是你老糊涂了。”
剑神一笑淡然笑了笑,道:“此事谁出面去与狂客商榷?”
东方忠道说:“眼下,就数你西门阁的形势最为迫切,此事我看就交由西门阁好了!”
话至此处,东方忠道看了看南宫离与南宫夏。
南宫夏眉色如常,并未言表什么。
南宫离微微一笑,道:“一笑兄,你看呢?”
迟定半许,剑神一笑点头应承下来,道:“既是这样,我便亲自走上一趟。”
话语方歇,剑神一笑人已凭空消失。
东方忠道说:“离老儿,我得回去布置了。”
说着,东方忠道站起身来,状作欲离。
南宫离道:“忠道兄,你就这么确定,狂客的人一定会答应?”
东方忠道笑了笑,道:“他们会答应的。”
说着,东方忠道的身影渐趋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一转眼,云楼的大厅中便只剩下南宫离与南宫夏两人。
南宫夏道:“父亲,此事真的可行吗?”
南宫离笑道:“这得看狂客的上层如何谋划。”
南宫夏顿了顿,道:“戏,如何给人以真实?”
南宫离道:“假戏真做便是真实。”
南宫夏一愣,眉宇间的思量,翻覆掠动。
沉寂半响,南宫夏凝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值此之际,风澜学院,虚空战场。
虎妞走过了一场飞雪,风过,卷起残叶飘零,平野很野,野得有些萧瑟。
虎妞举首看了看那渐隐在迷蒙云雾中一座大山,道:“大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其言语刚落,不远处的迷雾朦胧中,有一女子走出身来。
女子着一袭湛蓝长裙,整个人不染半分尘色,绝尘天远,隔离人间烟火。
虎妞觑了觑眼,略带疑虑地凝视着走向自己的女子。
不多时,女子已来到了虎妞身前,她顿下身子,笑望着虎妞道:“跟我走。”
闻言,虎妞并没有动身,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女子道:“跟我走,你能找到你想见到的人。”
说着,女子再不作停,径直朝着那云雾朦胧中走去。
虎妞愣了愣,眉宇间有疑思漂浮。
迟定片刻,虎妞迈开步子,直朝着女子追去。
她能感受到,在那蓝衣女子的身上,有种远比云雾还要朦胧的气息。
可即便如此,虎妞还是跟了上去。
她已迷蒙地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她的大哥哥。
不消多时,虎妞便在那女子的身引下,进入那迷蒙的大山中。
近身一看,虎妞方才发现,那停矗于云雾中的根本不是什么陡峭山峰,而是一座高塔,一座直耸云端的高塔。
此时,那身着一袭湛蓝长裙的女子正站在塔下。
她一脸淡笑地望着虎妞,道:“你心中有疑,为何还要跟来?”
虎妞道:“我一直在走,从未想过要停留,我相信,我终会找到大哥哥。”
女子道:“你喜欢他?”
虎妞一愣,道:“很多人都喜欢大哥哥。”
女子道:“他的确很优秀。”
虎妞道:“你应该不知道大哥哥在哪里吧?”
女子倒也洒脱,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哪里。”
说着,女子顿了顿,再道:“你既是知道这些,为何还要跟随过来?”
虎妞道:“我只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对大哥哥有弊,我会帮他料理。”
女子笑了笑,道:“以你实力,这话倒也不做什么大话。”
虎妞道:“你能看出我实力?”
女子点了点头,道:“你年纪不大,实力却这般了得,不知是如何修炼的?”
虎妞道:“你应该不想知道这些,说吧,你引我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子顿了顿,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高塔,道:“此塔名为天音塔,你可愿一探究竟?”
话落,女子饶有深意地瞅了虎妞一眼。
下一刻,女子提步朝着塔内走去。
女子的自若如常,来得丝毫不加掩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虎妞会掉头离去。
虎妞蹙了蹙眉,脚下却无停留,随着女子进入到了天音塔内。
塔内,迷雾朦胧,让人分不清虚实。
女子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她看也没看随在自己身后的虎妞。
虎妞也不言语,只跟随着女子,踏过烟雾迷离。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两女的身前突起一片夺烁光芒。
女子稍顿了顿,回望了虎妞一眼后,其人已迈入那光芒中。
虎妞皱了皱眉,迟定半许,跟了上去。
穿过光幕后,迷雾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清明。
这一片清明,承落在一片蔚蓝的大海上。
此时,虎妞站在一座岛屿下,引领她的女子,已顺着不远处的路阶向远而去。
稍顿片刻,虎妞起身而动,她紧随在女子身后,迈着同样的步伐,不紧不慢。
一路上,有柔美白云缭绕,入目五色斑斓,波光岚影,群峰环抱,蔚为壮观。
行径了好些时候,虎妞在女子的携领下,来到了一处湖泊前。
这湖泊,位于群山之巅,湖水清澈碧透,一平如镜。
湖泊周围,有奇异峻峭的山峰临池耸立,倒映湖中,波光峦影,蔚为壮观。
上空,流云急雾,变幻莫测,时而云雾飘逸,细雨蒙蒙,“一片汪洋都不见”,时而云收雾敛,天朗气清,绘出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绝妙天池景观。
女子站在虎妞身旁,道:“你难道不好奇,这里是何地吗?”
虎妞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些。”
女子道:“这么说,在你的心底,什么都比不得你的大哥哥重要?”
虎妞没有言应,只望眼那孤悬天际的湖泊。
这里,没有入水口,只有出水口,湖水终年外流不息。
女子顿了顿,道:“这里是冥海天池。”
虎妞道:“你不必给我解释这些,我想知道,你引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子道:“你很想见他?”
虎妞点了点头,倒也不去避讳什么。
女子道:“我也很想他。”
闻言,虎妞面色一沉,觑眼看了看女子。
她不认识这女子,记忆中更是毫无半分熟悉。
虎妞道:“所以说,你也很想见他?”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曾经叫他什么吗?”
虎妞摇了摇头。
女子笑了笑,道:“我跟你一样,也叫他大哥哥!”
言罢,女子飞身而动,人已朝着那空明的湖泊飞去。
虎妞凝沉着脸,牢牢凝定着女子的身影。
好些时候,虎妞起身而去。
......
日黄昏,暮苍茫,彤云如絮,染红垂天云翼。
晓山红,冷枫舞,红叶若海,尽寒霜色流丹。
这一刻,夕日红霞,丹枫瑰艳,寂寂相映,天地空秀。
中土之地,十万大山,登云峰上一处僻静之地,一老者正眺望满天炫色。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梦三千。
他也是曾经的空寂,那个曾以斗转星移将天翊等人离散而去的空寂。
现如今,狂客学院的名声,已震彻风澜。
空寂的盘算,也算得以实现。
看着云远山遥,梦三千叹道:“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说着,梦三千苦涩摇了摇头。
不多时,梦三千的身后,有一倩影徐徐走来。
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晓梦。
晓梦来到梦三千的身旁,道:“老师,你何故频发感慨?”
梦三千道:“晓梦,以前老师以为自己身处梦中而自觉,可现在,老师却已经有些分辨不清,这到底是一场大梦长歌,还是一场繁华遥落。”
晓梦道:“老师,对我们而言,这些重要吗?”
梦三千笑了笑,道:“晓梦,你说的很对。”
他轻声一叹,再道:“我只是觉得,这安定来得太过如梦如幻了一些,晓以是我,都有些没能适应过来。”
晓梦笑道:“老师,你不是常说静守一片岁月很好吗?”
梦三千顿了顿,道:“晓梦,这个世上,甘于平淡的人,实在太少,即便是老师,也不敢说自己了空一切。”
晓梦缄默,这些年来,他们定居在登云峰上,过着隐世不出的生活。
她虽极为喜欢这般生活,可她的心,终究是有离殇落定。
这一场岁月安然中,她没有等到要等的人,而等她的人也一样没有等到她。
她守着一生痴缠,落红赫莞,直到滴墨成伤,唏嘘喟叹,念到更漏将残,念到黛眉含澜,念到胭脂泪残,念到荼蘼炉烟,却已念不来一潸捻弦清浅。
晓梦陷入愣神中,脑海里,如何也挥之不去一道身影。
他落得倜傥不羁,于那茫茫无边的荒芜之地,凄孤一生。
而今,这一道身影已化作无字战碑的碑灵,永生无出,他便是冷轩。
想着想着,晓梦的眼中有泪花突泛。
“千年等待,我心依旧,缘火未灭,我亦未去。”
“路过凡尘,抖落灰尘,因为相信缘分,我满怀希望,等你,陪我看尽花开花落。”
“我等你,在这缤纷的红尘里,我等你,在这轻悠的明月下,我等你,在这缠绵的池阁流水处。”
念及此,晓梦低了低眼,颦眉蹙頞间,尽是哀愁浮掠。
许是看出了晓梦突入思伤之怀,梦三千道:“梦儿,你若是想他,何不去看看他?”
晓梦一愣,继而飞远而去。
晓梦离去后不久,闫帅随之出现。
他站在梦三千身旁,目光则是直愣愣地盯着晓梦离去的方向。
梦三千道:“小帅,你不去吗?”
闫帅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笑得有些无奈,道:“我就不去打扰了。”
梦三千道:“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而明大道,放下只为更好的拿起。”
闫帅道:“三千老师,你是说我还未放下吗?”
梦三千道:“那你放下了吗?”
闫帅怔住,久久没有回应。
好些时候,闫帅略显落寞地离去。
他喜欢晓梦,如冷轩一般地喜欢晓梦。
只是他的喜欢,从始至终都埋藏在心底深处。
看着闫帅远去的身影,梦三千感慨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
话至此处,梦三千顿了顿,再道:“只是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这般洒脱的做到呢?”
言罢,梦三千便欲提步离去。
就他举步的一刹,其身旁突起一阵时空动荡。
继而见得,一老者凭空显现出身来。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剑神一笑。
这一刻,剑神一笑笑望着梦三千,而梦三千则若如常般地盯着剑神一笑。
沉寂之余,剑神一笑道:“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梦三千道:“你是谁重要吗?”
剑神一笑道:“不重要。”
梦三千道:“我连重要的都不问,哪里又会去关心不重要的?”
剑神一笑道:“这般说来,我是不该来此了?”
梦三千顿了顿,道:“说说你的来意吧!”
......
与此同时,东方之地,一行人缓缓穿梭在夜幕中。
这一刻,他们的头顶,悬着一片宁静的夜空,夜空中,偶有零星飘雪散漫而落,只见得璀璨的星辰在夜幕中闪烁,亦真切,亦绚烂。
夜幕之外,缭绕着烂漫星云,如轻纱,似烟岚,幻美中带着神秘。
夜幕之下,静落着一座城池,一座雪雕冰刻的城池——飘雪城。
举首而望,长空皎洁,静看莹净,埋没遥山。
飘雪城内,阁楼俨然,晶雕画栋,延绵无边。
整个城池,就宛如一条盘卧在幽野之上的雪龙,潜蛰藏伏。
雪夜的雪,下得很大,落卷如席。
雪夜的夜,清明透彻,星月璀璨。
此时,一行人踏过积厚的雪层,缓缓走在飘雪城的街道上。
眼幕尽被冰晶雕砌而成的阁楼所占据,就连天翊等人的脚底,都铺设着透明而又清净的冰面。
晃眼一观,可见脚底的冰面之下,水皆缥碧,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虎子感叹道:“难道飘雪城是建立在一处冰湖之上不成?”
天翊道:“飘雪城的确是落建在冰湖之上,湖泊名叫冰水湖,水不结冰,冰不融水。”
虎子等人皆是一诧,只道风澜大陆地大物博,瑰奇遍地。
天翊的目光,顺着一朵飞雪由天到地而视,只见落地的雪花散漫开一片莹光,接着消隐不复。
隐隐间,天翊似是有所察觉,那漫天而来的飞雪,皆携带着一股隐晦而又神秘的力量,它们以落红化泥更护花的姿态滋养着飘雪城。
千钰心醉神迷地流盼而顾,可见玉龙鳞甲,长空飘絮,于她而言,飘雪城倒是一处不错的落宿余生之地。
她清晰地记得,天翊曾言道:“静守一份安然,很好。”
此时,在听得天翊对飘雪城的介绍后,众人纷纷显露出一幅惊诧模样,他们想不通的是,这冰水湖到底是作何做到冰水分明的?
千叶沉寂片刻,言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闻言,天翊与阿彪相继笑了笑,两人都笑得意韵连绵。
阿彪道:“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埋,其道光明。”
说着,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谁人可轻语岁月,淡看流年?但奈何岁月静好,时光易老。”
阿彪道:“如若岁月静好,我亦微笑,亦不老。”
天翊没有再做回应,时如何,空如何?勾勒而出的,终究不过是一副缱绻红尘的画卷。
伴随着天翊的不作声,周围时空顿时陷入沉寂之中。
不久前,天翊带着千钰等人离开了中土皇城,开始游历风澜。
眼下,众人已抵达飘雪城。
沉默了好半响后,虎子问道:“白叔,我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飘雪城停驻一宿?”
天翊笑道:“不止是停驻一宿,我们或许要在飘雪城内多待上两日。”
众人怔了怔,不明天翊言外何意?
在他们看来,飘雪城虽多瑰奇,但这并不能让天翊为之而停下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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