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梦三千这话,剑神一笑等人皆是一愣。
南宫夏道:“梦兄,如此说来,你也毫无办法了?”
梦三千点了点头,虽是笑着,但心里却很清楚,他不但无法号令那些狂客,且不久后在关于狂客令的归属上,说不定彼此之间还会爆发冲突。
那一幕,着实不是梦三千所希望看到的,可他别无选择。
沉寂片刻,东方忠道目向剑神一笑,道:“一笑老儿,你现在可听明白了?”
剑神一笑微皱了皱眉,道:“忠道老儿,那你倒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忠道昂了昂首,视线直在众人的身上扫视而过,道:“天玄子不仅有外域之力相助,还有那些来路莫名的修者,个个都作了得。正面硬抗的话,我们只怕讨不到丝毫好处。”
闻言,众人陷入沉思。
经由此前一战,众人对此自也有切身的体会。
若不是有行者的挺身而出,他们只怕再也没有会晤的机会。
见众人都不予言应,东方忠道继续说道:“依我看,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攻取北冥,做无畏的牺牲。”
说着,东方忠道连连朝着剑神一笑看去,神情中,缱着些沉杂。
剑神一笑觑了觑眼,早在正魔大战之际,西门阁与北冥阁之间便已结下深仇大恨。
迟定片刻,剑神一笑道:“忠道老儿,你以为我们不去攻取北冥,天玄子他们便会就此沉寂下来吗?”
东方忠道张了张口,似欲反驳,可最后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剑神一笑所言很是在理,以他们对天玄子的了解,后者的确不是一个甘于沉寂的人。
静默半响,一直未曾开口的南宫离,说道:“这般说来,我们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副失措模样。
......
与此同时,北冥之地,玄武城,北冥阁。
天玄子负手而立在山巅,掠身而过的风,来得寒凉而又凌冽。
他眺望着远方,但见层云叠嶂,迷雾茫茫。
值此之际,天玄子的身旁突有一道人影渡虚而出。
来人一袭黑袍加身,下身却空空荡荡,正是九恨。
九恨到来后,并未言语,只顺着天玄子的目光一道向远而望。
好些时候,九恨淡淡开口道:“他们走了?”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走了。”
九恨眉宇一沉,道:“他们去哪里了?”
天玄子道:“我也不知道。”
说着,天玄子抬了抬望眼,视线所取之地,移展到了苍穹深处。
九恨道:“这么说,我们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天玄子颔首,道:“没错,而今的北冥阁,已不再是之前的北冥阁,它是四方阁之一,也只是四方阁之一。”
听得天玄子这般拗口的话语,九恨的眉头更趋凝沉。
他轻声一叹,感慨道:“这般说来,此一役,倒是我们败了。”
“败了?”
天玄子淡淡笑了笑,笑意之中,意味深藏。
“九恨尊者,你若是打算离去,我不会再留你。”
九恨皱了皱眉,陷入沉思,心绪实则已翻覆不已。
沉寂半响,九恨道:“天玄阁主,你觉得现在我还能去哪里?”
天玄子笑道:“天大地大,九恨尊者哪里都可去得。”
九恨苦涩地回之一笑,道:“我想回沧澜大陆。”
话至此处,九恨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可现如今,我却回不去。”
天玄子微怔,神色略显愧意。
他曾答应过九恨与炎月,待得这一战后,会助两人归返沧澜,并且完成大统之业。
可奈何是,现如今这结果,远远偏离了天玄子所期。
沉默片刻,天玄子道:“九恨尊者,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可助你回归沧澜。”
“哦?”
九恨愣了愣,道:“什么办法?”
天玄子笑道:“你我之中,只要有人能够突破到大乘境,那么便还有机会。”
“大乘境?”
九恨嗤地一笑,无奈道:“天玄阁主,你也知道,大乘境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天玄子道:“可眼下,这似乎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说着,天玄子眸定到九恨身上,再道:“只要你我有一人突破,那么便足以扳回现如今我们所面临的被动。”
九恨眯了眯眼,状作思衬。
与天玄子相识了数十载岁月,九恨自也知晓天玄子是个名副其实的野心家。
两人中,若是有人能够突破,那便打破了桎梏。
届时,以大乘之力,足以力挽狂澜。
这些,九恨都明悟在心。
但让九恨觉得可笑的是,大乘境又岂是那般好突破的?
若不然,这般多年来,风澜大陆上的大乘境修者,也不会如凤毛麟角般稀少。
见九恨这般神态,天玄子道:“九恨尊者,若是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帮得了你呢?”
闻言,九恨觑了觑眼,对于天玄子所说,他早已考量过。
好半响后,九恨道:“天玄阁主,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早已有所打算?”
天玄子笑了笑,道:“北冥阁内,隐藏着一处历练之地,名唤幽冥涧。”
“幽冥涧?”
九恨皱起了眉头,他来北冥阁已有些年头,但却从未听说过“幽冥涧”之事。
天玄子点头道:“没错,幽冥涧本是北冥阁弟子的历练之地,但在你来风澜之前,它却被我封闭了起来。”
“恩?”
九恨不解地看着天玄子,道:“为什么?”
天玄子笑道:“因为幽冥涧内,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而此事,我不想再有他人知晓。”
九恨道:“可现在,天玄阁主却将之告诉给了我。”
天玄子顿了顿,看向九恨的神色里,满含深意,道:“九恨尊者,以你慧质,想来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解释什么吧?”
九恨怔住,视线牢牢落定在天玄子身上。
他看不透天玄子,也不知天玄子的棋招下,到底作何摆渡。
沉默片刻,九恨淡淡道:“这么说,那出现在幽冥涧内之物,能助人突破到大乘境?”
闻言,天玄子笑着点了点头。
九恨皱眉,道:“若是如此,天玄阁主为何将之与我分享?”
天玄子苦涩一叹,道:“我入渡劫之境已有好些年岁,但却迟迟不见突破。我能感觉到,我这一生,只怕都要停留在这一境界了。”
说着,天玄子看向九恨,眼神中,涵盖有真挚,真挚里,却又透着无奈。
九恨没有开口,只静静思衬着。
他虽然捉摸不透天玄子,但却知晓,后者的城府深不可测。
九恨不敢轻易下决定,兴许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见九恨不予回应,天玄子道:“九恨尊者,而今的你,距离大乘境只一步之遥。我想你若是能获取幽冥涧内之物,将有极大可能突破桎梏。”
九恨顿了顿,沉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天玄子笑道:“你不用相信我,你只需随我去一趟幽冥涧,待亲眼目睹后,你便知晓我所言,是真是假。”
九恨想了想,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随你去往幽冥涧。若是天玄阁主所言非假,而我恰又能得幸打破桎梏,我会助北冥度过眼下的困危之势。”
闻言,天玄子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倏地朝着虚空一挥。
“轰隆隆...”
伴随着天玄子这一举措,苍穹深处突起轰鸣阵阵。
继而见得,一处诡异的漩涡落显当空。
九恨愣愣地凝望着,不知为何,在见得那泛着阴寒气息的漩涡后,他的心神,竟是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
天玄子道:“九恨尊者,那便是幽冥涧的入口。”
说着,天玄子人已破空而来。
九恨皱了皱眉,迟定片许,他连朝着天玄子追去。
“天玄子不过渡劫后期实力,而我却是巅峰渡劫境,他若是敢耍什么花样,那便怪不得我不顾情谊了!”
奔飞途中,九恨暗暗思量着。
不多时,天玄子与九恨相继落入到了那黑色漩涡中。
现身时,两人已来到一处奇妙之地。
放眼而视,只可见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此时,天玄子静默而伫着,目光向远。
九恨微微沉眉,道:“这里便是幽冥涧?”
在九恨想来,幽冥涧应是一处魍魉之地,何曾想到,会是眼前这般。
天玄子顿了顿,道:“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
说着,他转目看向九恨,再道:“我眼中的幽冥涧,与九恨尊者所见,并不一样。”
“恩?”
九恨眉宇一皱,满脸不解地看着天玄子。
天玄子淡淡笑了笑,道:“幽冥道殊,莫苦拘碍。情爽迁散,杳无觉知。”
话语方歇,这一方时空,突起变幻。
眨眼不到,原本的明净朦胧,倏地消失不存。
再一抬头观看,只见天地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那山,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
这一刻,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影行。
“呼呼...”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见得这一幕,晓以九恨的定力,也不由失措骇然。
他愣愣的眺望着,心神好一阵翻覆。
这时,天玄子动了,他之步伐,不紧不慢,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渐远而去的天玄子,九恨兀地一颤,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里,竟是有些后悔答应天玄子来到这里了。
一念及此,九恨连地四顾而视,悄悄打探起来。
可一番查探后,九恨的脸色已作难看至极。
以他巅峰渡劫境的实力,竟是找不到这一方虚幻时空的出口在哪里。
惊愕之余,九恨唯有咬牙切齿地朝着天玄子追去。
对于九恨之举,天玄子置若罔闻,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也不言语什么。
行径了好些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处山下。
这山,直耸入云端,不见其止,更为惊奇的是,山上竟无半分树木之影。
见状,九恨淡冷说道:“天玄阁主,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天玄子道:“带你去幽冥涧。”
九恨道:“这里不就是幽冥涧吗?”
天玄子笑了笑,道:“这里是幽冥,但却不是幽冥涧。”
九恨强忍着心中不安,道:“那幽冥涧到底在何处?”
天玄子举首看了看跟前的大山,道:“它在山里。”
言罢,天玄子已迈步出去。
九恨滞愣片刻,连连随上天玄子的步伐。
表面上看去,九恨显得自若如常,可实则他的心神已警惕到了极致,
在天玄子的带领下,两人入得山内。
这山,虽不陡峭,但却宽广无比。
随着不断深入,九恨的脸色愈发变得难看。
早在踏入山内的那一刹,九恨便已察觉,他之神识,在这山内竟无法探查太远的距离。
“天玄阁主,还有多远?”
终于,九恨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闻言,天玄子微地一顿,道:“怎么?九恨尊者莫不是有怯意了?”
九恨觑了觑眼,道:“我不是有怯意,我只是在想,天玄阁主将我引诱到这里,到底作何心思?”
“引诱?”
天玄子笑着摇了摇头,道:“九恨尊者若是无法取信于我,那就自便吧!”
说着,天玄子径直而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九恨皱眉,隐可闻切齿之声碎碎而出。
“我今日倒要瞧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迟定片刻,九恨咬牙朝着天玄子追去。
好一番行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涧之地。
通往山涧内的,是一座桥,一座透着银光的长桥。
天玄子看了看九恨,道:“九恨尊者,过了这里,便能抵达幽冥涧了,而我所说之物,便也在那里。”
说着,天玄子率先提步迈上那长桥。
九恨微微迟疑,接着举步跟随。
其身刚一踏上那桥面,便觉有滚滚寒风迎面而来。
九恨一诧,俯瞰而视,但见长桥之下,有奔流浩浩之水,汹涌而过。
那水,是赤红的,只道血浪滔滔。
再一远视,只觉这长桥俨如匹练搭江,又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
这一刻,都让九恨震惊。
他紧咬着牙,也不开口询问什么,只静静随在天玄子身后。
为了谨慎起见,九恨并没有离天玄子太近,他实在是担心,天玄子会猝不及防地对他下狠招。
好些时候,那如匹练般的长桥已被两人抛甩在了身后。
放眼以望,已可视见长桥的尽头。
那里,有一洞口,洞口内,有光晕若隐若现。
见得这一幕,九恨暗暗松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他对天玄子的警惕也无半分松懈。
不消一会儿,天玄子率先踏出长桥,立定在那洞口外。
此时,九恨人还在桥上。
走着走着,九恨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视线牢牢凝定在前方。
那里,天玄子别对着九恨而立,整个人显得诡异不已。
“恩?”
九恨一愣,冲着天玄子喝道:“天玄阁主,怎么不走了?”
天玄子没有转身,唯余淡冷之言传出:“我该走的路已经走完。”
听得这话,九恨的脸色倏地大变。
他能感觉到,天玄子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杀意凛凛的寒凉。
静默片刻,九恨沉声道:“天玄阁主,你想杀我!”
闻言,天玄子并没有急着回答,反是缓缓转过身来。
他笑望着九恨,道:“九恨尊者,这一路走来,你都心神不宁,想来早已有所预期了吧?”
“预期?”
九恨愣了愣。
天玄子点了点头,道:“预期到我会对你不利。”
九恨一顿,笑着说道:“确如天玄阁主所说的一样,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天玄阁主为何要这么做?”
天玄子道:“原因很简单。”
九恨道:“愿闻其详。”
天玄子道:“早在来幽冥涧前,我其实便与九恨尊者说过了。”
九恨怔了怔,道:“如此说来,这里的确存有一件能让人堪破渡劫,踏入大乘的隗宝了!”
天玄子道:“是。”
九恨道:“这么说,天玄阁主将我引诱到这里,且还对我起了杀意,也是为了那隗宝之物了?”
天玄子道:“我想要得到它,必须得有一巅峰渡劫境修士的魂引才行。”
闻言,九恨的神色已然凝沉至极。
他冷眼怒视着天玄子,道:“你既是知道我有巅峰渡劫境实力,还这般淡定,看来是有所倚仗了!”
“倚仗吗?”
天玄子笑了笑,笑的阴鸷而又寒凉。
“轰隆隆...”
紧接着,九恨身下的长桥突起剧烈动荡,一道道磅礴浩荡的元力,倏从四方八面凝汇而来。
只转瞬不到,九恨的身影便已淹没其中。
.................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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